王府内的混乱逐渐平息,叛军被缴械,三皇子如同痴傻般被拖了下去。然而,玄王府的核心,却笼罩在一片更深的阴霾中。
内室,萧夜玄躺在榻上,剑眉紧蹙,脸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他背部的黑色诅咒纹路如同拥有生命般,仍在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心脉蜿蜒。苏锦书握着他冰凉的手,不断尝试调动轮回紫玉的力量,但那诅咒极其诡异,紫玉的力量似乎只能勉强延缓其蔓延,却无法根除。
“王妃,王爷他……”老太医颤巍巍地把完脉,面如死灰,“老朽无能,此非世间之毒,亦非寻常内伤,脉象……脉象如同被无形之物吞噬生机,老朽闻所未闻!”
苏锦书的心沉入谷底。连紫玉都难以迅速清除,这虚空诅咒竟如此霸道!
就在这时,墨离拖着伤体,由人搀扶着进来,手中捧着一枚金色令箭,声音沙哑:“王妃,宫中影卫冒死传出密讯,陛下……陛下呕血不止,恐就在今日了!太子殿下闻听宫变消息,急火攻心,旧疾复发,已无法起身。如今宫中无主,朝堂大乱,几位阁老恳请王爷速速入宫主持大局!”
屋漏偏逢连夜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锦书身上。王爷倒下了,外有强敌(虽暂退,隐患犹在),内有诅咒,朝堂更是岌岌可危。此刻,谁能站出来?
苏锦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腹中的不适。她轻轻放下萧夜玄的手,为他掖好被角,再转过身时,脸上所有的脆弱与彷徨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墨离,你重伤在身,留在府中,调动所有暗卫,守护王爷,任何人不得靠近此院半步。”
“属下领命!”
“周统领。”
“末将在!”周莽连忙上前,此刻他对这位深不可测的玄王妃已是心服口服。
“整顿你能完全掌控的禁军,随我入宫。”
“是!”
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王爷需要静养,今日起,王府由我执掌。外间事务,暂由我代王爷处置。”
她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做出了决定。那份从容与决断,竟与萧夜玄平日如出一辙。
「王爷,你守护了我和孩子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的江山。」 她在心中默念。
皇宫,乾清宫外。
往日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弥漫着一种恐慌与躁动。官员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有忠于皇权的老臣忧心忡忡,也有三皇子的党羽在暗中煽风点火,更有大量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玄王为何还不来?”
“听说玄王府昨夜遭遇叛乱,王爷他……”
“嘘!慎言!若是王爷有恙,这江山……”
“太子病重,三皇子……唉,难道天要亡我大梁?”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宫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精锐禁军开道,簇拥着一顶软轿径直行至乾清宫阶前。
轿帘掀开,一身素白衣裙,外罩一件萧夜玄的玄色蟠龙斗篷的苏锦书,缓缓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未施粉黛,甚至需要微微倚靠着侍女的手臂才能站稳,但她脊背挺直,额间那若隐若现的紫玉印记,在晨曦微光中散发着神秘的光泽。
“是玄王妃!”
“她怎么来了?王爷呢?”
窃窃私语声瞬间响起。
苏锦书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为首的几位阁老身上,微微颔首:“诸位大人,王爷昨夜平定叛乱,清除宫中奸佞,力竭负伤,需静养数日。临行前,嘱托本妃前来,协理政务,稳定朝局。”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位三皇子派系的御史立刻跳了出来:“荒谬!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制!王妃一介女流,怎能踏入乾清宫,插手朝堂大事!玄王若不能来,也当由宗室亲王……”
“闭嘴!”苏锦书猛地看向他,眸中紫芒一闪而逝。
那御史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当头罩下,胸口一闷,后面的话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锦书冷冷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祖制亦是为保江山社稷安稳。如今陛下垂危,太子病重,逆王刚伏,尔等不思如何稳定局面,却在此大谈祖制,是何居心?莫非是想效仿那萧景恒,搅乱朝纲,好浑水摸鱼不成?”
她句句诛心,直接扣下一顶大帽子。那御史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
苏锦书不再理会他,对周莽道:“周统领,控制宫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诸位大人,随本妃入内,探视陛下。”
她扶着侍女,一步步踏上汉白玉台阶,那瘦弱的身影在此刻却显得无比高大。身后,是面面相觑却又不得不服的文武百官。
有年轻官员低声对同伴感叹:“我的娘诶,以前只觉得王妃是王爷的附庸,今天才知道,这分明是雌雄双煞……啊不,是龙凤呈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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