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喝问如同索命符咒,刺破李府死寂的夜空。两名黑衣人目光如炬,死死锁定苏锦书藏身的阴影,手中已悄然握紧了淬毒的短刃。
苏锦书心脏骤停,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甚至准备捏碎“迷踪香”拼死一搏之际——
“咻!咻!”
两支弩箭毫无征兆地从更高处的屋檐上疾射而下,精准无比地没入两名黑衣人的后心!
两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满是惊愕与不甘,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沉重箱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变故突生!
苏锦书惊骇望去,只见数道身影如同夜枭般从屋檐翩然落下,动作迅捷无声,训练有素。他们并未穿着统一的服饰,但行动间那股冷冽肃杀的气质,竟与之前围攻他们的“追魂鸟”杀手有几分相似,却又似乎有所不同。
为首一人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径直走到那个沉重的箱子前,检查了一番,随即对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微微颔首。
紧接着,一个穿着斗篷、身形佝偻的老者,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尽管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但苏锦书还是一眼认出——那侍女分明是太后身边的心腹!而那老者……
竟是本该在皇觉寺“静养”的太后本人!
太后怎么会亲自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批神秘的武器?
太后缓缓踱步到箱子前,用拐杖轻轻敲了敲箱盖,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并未立刻打开,而是转过头,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精准地落在仍躲在杂物后的苏锦书身上。
“出来吧,苏家丫头。哀家若想杀你,你早已死了十次。”太后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锦书心知无法再藏,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跪下行礼:“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哼,”太后冷哼一声,“胆子不小,敢孤身闯这龙潭虎穴。是为了救宸王?”
苏锦书不敢隐瞒:“是。王爷身中‘牵机’奇毒,需‘百年血茯苓’做药引炼制‘玉露凝香丸’救命。听闻李府私库或有此物,故冒险前来。”
“倒是情深义重。”太后语气不明,她示意手下打开那口沉重的箱子。
箱盖开启,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塞满了各种账册、密信,以及一些形状古怪的金属零件和几个密封的陶罐。而在箱子一角,果然有一个用锦盒妥善保管的药材——正是那株通体赤红、状若茯苓的“百年血茯苓”!
太后拿起那株血茯苓,看了看,又扔回箱中,淡淡道:“这东西,哀家收了。”
苏锦书大惊失色:“太后娘娘!这是救王爷性命……”
“急什么?”太后打断她,目光扫过地上黑衣人的尸体,“‘追魂鸟’的人也在找这个箱子,你以为他们真是冲着这株药材来的?这箱子里真正要命的东西,可比这药材重要千百倍。”
她顿了顿,看向苏锦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你想救萧夜玄,可以。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膳。替哀家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哀家不仅将血茯苓给你,还会告诉你‘牵机’毒真正的来源。”
“真正的来源?”苏锦书愕然,难道不是皇陵那些死士?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缝隙的玄铁方盒,递给苏锦书。
“这是李崇明与‘追魂鸟’首领联络的密匣,里面藏着能指认其真正身份的关键证据。其上机关巧妙,强行开启会触发内部机关,毁掉所有东西。”太后缓缓道,“哀家要你,在明日午时之前,将它交给一个人。”
“交给谁?”
“一个此刻唯一能扳倒‘追魂鸟’,且绝不会被收买的人。”太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太子太傅,帝师——文渊阁大学士,周墨白。”
周墨白!此人苏锦书素有耳闻,是三朝元老,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着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连皇帝都对他礼让三分。他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为何是臣女?”苏锦书不解,“太后娘娘您的人……”
“哀家的人,此刻怕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太后冷笑,“而你,一个‘失踪’的商户女,反而最不起眼。况且,你与宸王的关系,以及你苏家的冤屈,周墨白早已暗中关注。由你送去,他才会重视,才会相信这不是又一个陷阱。”
“记住,”太后语气森然,“此物关乎国本,更关乎你苏家满门的清白和宸王的性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落入他人之手,或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她将玄铁密匣和一个地址纸条塞入苏锦书手中,同时示意手下将那个装有血茯苓的锦盒也给了她。
“血茯苓你先拿去救人。但别忘了,哀家要的结果。”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融入夜色,那群神秘手下也抬起箱子,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苏锦书一人,握着冰冷的密匣和救命的药材,站在死尸之间,恍如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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