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壁滑如裹尸油,背上诗魂轻似烬。
琉璃骨臂噬毒箭,幽蓝星尘焚铁腥!
业字烙骨灼魂魄,神树枝杈刺髓钉。
重力崩解天地悬,雨凝珠碎石浮空。
深渊之上斗篷客,Δt=0 锁死时空。
断箭剜肉毒入髓,枯手蘸灰堵血崩。
薪火燃自毒箭头,微光暖胜玄冰冷。
残躯焚尽业火路,血染蜀道……还得爬!
岩壁的苔藓滑得像裹了层尸油,手指抠进去,指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杜甫伏在我背上,枯瘦的胸膛隔着湿透的粗麻衣紧贴脊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的嘶鸣,滚烫又短促,喷在我后颈。像一块燃尽的炭,余温灼人。
“先生,闭眼!”我低吼,声音被万丈深渊涌上来的湿冷罡风撕碎。雨水混合着硝烟味灌进鼻腔,是冷铁和腐土的气息。脚下混沌的雨雾深处,偶尔被风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狰狞交错的黑色石笋,像巨兽遗落的獠牙,等着将失足者捣碎。
左臂肌肉在灼痛中绷紧如钢索,每一次发力向上,肩胛骨深处那道被吐蕃弯刀撕裂的旧伤都像有锯子在来回拉扯。湿透的粗布衣紧贴皮肤,寒意砭骨。右臂——那条早已非人的臂膀——箍住杜甫的腰,沉重、冰冷、坚硬,如同背负着一截千年玄冰雕成的枷锁。琉璃化的皮肤下,幽蓝的“血管”里,粘稠的星尘粘液缓缓流淌,每一次搏动都带来骨髓深处的刺痛与酷寒。肘关节内侧,那个扭曲的梵文“业”字,在灰暗天光下明明灭灭,如同烧红的烙铁在皮下游走。
系统界面悬在视野边缘,灰蓝色的数据流冰冷涌动,猩红的数字在雨幕中跳动:琉璃化加速风险:89%。
又一个落脚点崩碎,碎石滚落深渊,无声无息。杜甫枯瘦的手臂死死勒着我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冰冷的皮肤紧贴着我颈侧搏动的血管。他的重量,这乱世的重量,都压在这条攀附着湿滑岩壁的残躯上。
“崴兄……”他嘶哑的气音被风卷走大半,“右臂……似更沉了……”
岂止是沉?它像一块贪婪的冰,不断吸吮着我的热量,吸吮着我的“人”气。皮下的星尘流脉里,三星堆神树那妖异虬结的枝桠轮廓,比昨日更清晰了一分,如同活物在骨髓深处缓慢生长、扎根。
不能想。血路未尽,业火焚身。这吃人的世道,每一步都踩着刀尖。
第一幕:绝壁喋血
破空声撕裂雨幕!
不是风声!三支弩箭,品字形阵列,撕裂灰白雨帘,毒蛇般噬向杜甫的后心!
时间仿佛凝滞。视网膜瞬间捕捉到箭杆上幽蓝的淬毒光泽——叛军的制式毒牙!
“操!”武警的本能炸裂,压过所有疼痛思考。身体在湿滑的岩壁上强行拧转,试图用后背去挡。位置太刁钻!距离太近!来不及!
“噗嗤!”
左肩胛骨下方猛地一炸!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贯穿身体!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眼前一黑,右脚踩着的岩块应声粉碎!身体连同背上的杜甫,向万丈深渊猛坠!
“呃啊——!”杜甫的闷哼和短促惊叫被狂风吞噬。
冰冷的麻痹感从箭伤处毒蛇般蔓延。另外两支毒箭擦着肋下和那条冰冷的琉璃右臂掠过,“夺夺”两声,狠狠钉入旁边的岩壁,火星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溅起,瞬间熄灭。
[遭受致命攻击!侦测到神经毒素(未知型)!伤口处理优先级:最高!琉璃化区域能量溢出警告!] 系统尖锐的警报在颅腔内炸开,血红的弹窗几乎覆盖整个视野。
愤怒!比肩伤更烈!比毒性更毒!差一点!就差一点!
第二幕:骨臂噬箭
就在左肩剧痛与麻痹交织的瞬间,那一直冰冷沉重的右臂,内部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强光!如同沉睡的地核被陨石击中,凶戾的力量轰然苏醒!
钉在我左肩胛下的那支毒箭,精铁打造的箭簇,竟在幽蓝光芒的包裹下,如同烈阳下的残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挥发!化作一缕缕带着浓烈硫磺与金属锈蚀气息的蓝黑色星尘!
“崴兄!汝…汝臂…!”杜甫在我背上惊骇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他距离太近,看得太清!他能看到琉璃状皮肤下,那些幽蓝的“血管”如同饥饿的活物般贲张、蠕动,贪婪地吸噬着箭簇化成的星尘!
我猛地低头。右臂!琉璃般的肌肤变得近乎透明,皮下森白的臂骨如同千年寒玉,在幽光中刺目地显现!盘踞其上的梵文“业”字,此刻如同烧透的烙铁,光芒刺得人眼流泪!更骇人的是,三星堆神树那扭曲诡异的枝桠,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蔓延、生长!枝杈末端如同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向琉璃化的皮肤内壁!
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的剧痛在骨髓深处炸开!极度的冰冷,仿佛要将灵魂冻结;同时又有狂暴的灼热,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冰火交加,带刺的锥子在骨缝里疯狂搅动!这不是人该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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