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90章 樱雨百年

程筱筱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睫毛上还沾着睡意，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床单——昨夜睡前她还特意拉开窗帘看过，樱花树只是缀着零星的花苞，怎么一夜之间，窗外竟漫进了一片朦胧的粉色？

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快步跑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哗啦”一声，满世界的粉色瞬间撞进眼底：校园里的樱花大道，一夜之间彻底盛放了。千树万树的樱花，层层叠叠的花瓣，粉白相间，从枝头垂落，远远望去像一片起伏的粉色云海，在晨光中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花瓣簌簌飘落，像一场温柔的、不会停歇的雨。

“雪棠！雪棠快醒醒！”程筱筱转身，像阵小旋风似的扑向还在睡梦中的银发少女，双手抓住苏雪棠的胳膊，用力摇晃着，黑眼睛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樱花开了！全都开了！”

苏雪棠被她晃得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里盛满了朦胧的睡意，眼尾带着点刚睡醒的泛红，还有一丝被打扰的无奈——她向来喜欢周末睡懒觉，却总被精力旺盛的程筱筱早早叫醒。可程筱筱才不管这些，直接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拽着她的手腕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粉色云海：“你看！你快看啊！多漂亮！像画里一样！”

苏雪棠眯起眼睛，适应了窗外的光亮，目光缓缓落在远处那片粉色上。樱花确实开得绚烂，枝桠被花瓣压得微微下垂，风一吹，花瓣便簌簌落下，在空中打着旋，如同下着一场温柔的、粉色的雨，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清甜又干净。

“...嗯。”她轻声应道，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冰蓝色的眼睛里，睡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这片樱花相称的温柔。

程筱筱的黑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她已经开始在衣柜前转来转去，翻找适合赏樱的衣服：“我们今天去看樱花好不好？今天没课，正好可以去野餐！我记得衣柜最下面有块格子野餐布，是去年买的，一直没机会用，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她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图案，领口缀着小小的珍珠，是她特意为赏樱准备的。

苏雪棠站在一旁，看着程筱筱像只兴奋的小狗，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一会儿找裙子，一会儿找发卡，一会儿又翻出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衣柜，从最深处取出一个折叠好的藤编野餐篮——篮子是浅棕色的，边缘缠着白色的棉绳，里面垫着碎花布，是她上周特意去手工店买的，一直藏在程筱筱看不到的地方，就等着樱花盛开的这天。

“雪棠？！”程筱筱刚戴好一个樱花形状的发卡，转头就看到苏雪棠手里的野餐篮，眼睛瞬间瞪圆了，像受惊的小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野餐篮？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带我去赏樱了？”

苏雪棠没有回答，只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小型数码相机——是她昨天特意去数码店买的，知道程筱筱喜欢拍照，想帮她把樱花下的样子都拍下来。程筱筱立刻扑上去，双手紧紧抱住苏雪棠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胸口蹭了蹭，灵体因兴奋而微微闪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蓝光，像小烟花在身边炸开：“雪棠最懂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苏雪棠被她撞得向后退了两步，却稳稳地接住了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先换衣服，别闹。”程筱筱的脸颊贴在她的衬衫上，带着点温热的温度，让她的耳尖悄悄红了，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好！”程筱筱立刻松开手，蹦蹦跳跳地去换衣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我要穿这条粉色的裙子，和樱花配一脸！雪棠你穿什么呀？穿那件白色的衬衫好不好？配樱花肯定好看！”

苏雪棠看着她雀跃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她早就选好了衣服，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纤细的脚踝，简单却干净，正好能和程筱筱的粉色连衣裙形成温柔的对比。

上午九点的樱花大道，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有人举着相机拍照，有人坐在树下聊天，还有情侣手牵着手，在花瓣雨中慢慢散步，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香气和欢快的笑声。

程筱筱拉着苏雪棠的手，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眼睛四处张望，寻找最佳的野餐地点。她今天穿了那条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樱花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头上别着的樱花发卡，是淡粉色的，和她的黑发相得益彰；脚上的白色小皮鞋，鞋尖缀着一颗小小的珍珠，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花瓣上。

“那里！雪棠你看那里！”程筱筱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樱花大道尽头的一棵老樱花树——那棵树的树干很粗，枝桠向四周伸展，像一把巨大的伞，树上的樱花开得格外茂盛，粉白的花瓣几乎遮住了枝头，树下刚好有一片干净的空地，周围没有太多人，只有零星的几片花瓣落在地上。

苏雪棠任由她拉着，慢慢走到那棵树下。银灰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风一吹，发丝与飘落的樱花花瓣缠绕在一起，粉白与银灰交织，美得像一幅动态的画。她今天穿的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浅蓝色的牛仔裤衬得她的腿格外修长，整个人清丽脱俗，站在樱花树下，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程筱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铺开格子野餐布——野餐布是红白相间的格子，铺在地上，刚好能容纳两个人。苏雪棠则打开藤编野餐篮，从里面一一取出准备好的食物：三明治被切成了三角形，整齐地摆放在瓷盘里，面包边都切掉了，里面夹着生菜、番茄和煎得金黄的鸡蛋；水果被切成小块，装在透明的玻璃碗里，草莓、蓝莓、芒果，色彩鲜艳；还有一小盒小饼干，是小兔子的形状，烤得金黄酥脆；最底下，放着程筱筱最爱的草莓大福，粉粉的外皮，里面裹着香甜的草莓酱，还冒着一点点凉气。

每一样食物都被精致地装在单独的盒子里，连餐具都是成套的银色小叉子和小勺子，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雪棠...”程筱筱坐在野餐布上，看着苏雪棠一样样拿出食物，黑眼睛里盛满了感动，声音都有点发颤，“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昨晚睡觉前还看到你在看书，没见你弄这些啊...”

“...昨晚你睡了之后。”苏雪棠简短地回答，手指轻轻拂过草莓大福的盒子，目光却一直落在程筱筱的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她知道程筱筱喜欢吃草莓，特意买了最新鲜的草莓，做了草莓大福；知道她不爱吃面包边，特意把三明治的边都切掉；知道她喜欢可爱的东西，特意把饼干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

程筱筱突然凑近，在苏雪棠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唇瓣碰上去，带着点草莓的香气（她刚才偷偷尝了一颗草莓），温热的触感让苏雪棠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谢谢雪棠~”程筱筱笑着说，黑眼睛里满是甜蜜，“雪棠做的肯定最好吃！”

苏雪棠的耳尖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樱桃，连脖颈都红了一片。她慌忙别过脸去，假装摆弄相机，手指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程筱筱笑嘻嘻地不拆穿她，反而拿起相机，凑到苏雪棠面前：“现在该我给雪棠拍照啦！雪棠站在樱花树下，肯定美得像画一样！”

她拉着苏雪棠，让她站在樱花树的正前方。银灰色的长发垂在肩头，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程筱筱举着相机，左看右看，总觉得角度不够好——平拍看不到漫天的樱花，仰拍又拍不到苏雪棠完整的样子。

突然，她眼睛一亮，有了主意：“雪棠你等一下，我有个好主意！”不等苏雪棠反应，她的身体突然轻轻飘了起来——灵体在半空中完全实体化，双脚离地，慢慢升到樱花树的枝桠之间，举着相机，从高处俯拍。

路过的学生都惊讶地看着她，以为她是爬到了树上，纷纷议论：“哇，那个女生好厉害，爬那么高拍照！”“她不怕摔下来吗？”程筱筱听着这些议论，偷偷笑了——只有她和苏雪棠知道，她根本没爬树，是飘上来的。

“完美！”程筱筱看着相机取景框里的画面，忍不住小声欢呼——苏雪棠站在纷飞的樱花雨中，抬头微微仰视着她，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漫天的粉色花瓣，嘴角带着一个只有程筱筱能察觉的微小弧度，银灰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与粉色的花瓣交织在一起，美得让人心动。

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将这个瞬间永远定格。

拍完照，程筱筱又有了新点子。她飘到树顶，深吸一口气，轻轻震动自己的灵体——灵体的波动带动了周围的空气，樱花树的枝桠随之轻轻晃动，更多的花瓣簌簌落下，形成一场人工的“樱花雨”，粉色的花瓣像雪花一样，从空中缓缓飘落，将苏雪棠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苏雪棠站在花雨中，没有动。花瓣落在她的发间，沾在她的衬衫上，贴在她的脸颊上，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花瓣落在皮肤上的轻柔触感，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程筱筱看得入了迷，相机都忘了按，灵体因为太过专注而有些不稳，身体轻轻晃了晃，差点从空中掉下来。苏雪棠的眼睛瞬间睁开，眼神变得锐利，虽然没有出声，但那道带着担心的目光，已经足够让程筱筱立刻稳住身体，乖乖地飘回地面。

“...危险。”苏雪棠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低声责备，手指却温柔地拂去落在程筱筱发间的一片樱花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程筱筱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错了，乖乖地拉着苏雪棠坐在野餐布上：“好啦好啦，不闹了，该吃早餐啦！我肚子都饿了！”

程筱筱打开装着三明治的瓷盘，拿起一块递到苏雪棠嘴边：“雪棠先吃这个，我刚才偷偷尝了一口，超级好吃！”苏雪棠张口接住，面包的柔软、鸡蛋的香嫩、生菜的清爽，在口中交织，确实很好吃。

程筱筱又打开水果碗，拿起一颗去了蒂的草莓，递到苏雪棠唇边，声音甜得发腻：“啊~雪棠再吃颗草莓，这个草莓好甜！”

苏雪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接住了草莓。程筱筱的指尖故意擦过她的唇瓣，感受到那一瞬间的柔软和温热，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苏雪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有躲开，只是拿起一张纸巾，伸出手，轻轻擦去程筱筱嘴角沾到的一点草莓汁——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像羽毛一样拂过程筱筱的嘴角，轻柔得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阳光透过樱花花瓣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花瓣时不时落在野餐布上，落在食物盒上，落在她们的发间，却没人去在意——程筱筱喂苏雪棠吃饼干，苏雪棠帮程筱筱擦去嘴角的大福碎屑，两人的手指偶尔相触，指尖的温度让彼此的脸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

午餐后，程筱筱躺在苏雪棠的腿上，仰望着头顶的樱花。阳光透过花瓣，变成了粉色的光斑，落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花瓣很软，粉白相间，在她的掌心轻轻颤动。

“一百年前，”程筱筱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带着点悠远的回忆，“那时候的樱花，不像现在这样随便看。赏樱是贵族的特权，他们会在樱花树下摆宴席，喝酒、作诗，平民只能在远处远远地看一眼，或者等贵族赏完了，才能去捡些落在地上的落花，偷偷带回家。”

苏雪棠低头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程筱筱的黑发，动作轻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她喜欢听程筱筱讲过去的事，那些关于百年前的记忆，让她觉得离程筱筱的世界更近了一点。

“我那时候。”程筱筱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樱花花瓣，声音里带着点淡淡的怅惘，“只能飘在樱花树的远处，看着贵族们热闹，看着他们笑，心里好羡慕。”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苏雪棠，黑眼睛里满是温柔，“现在能这样，和雪棠一起坐在樱花树下，吃好吃的，拍好看的照片，不用躲，不用怕，真好。”

苏雪棠的指尖停在程筱筱的发间，轻声问：“...更喜欢现在？”

程筱筱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腕上的契约符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符文泛着淡淡的蓝光，温暖得像小太阳。“最喜欢有雪棠的现在。”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笃定，“只要有雪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

这句话让苏雪棠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她俯下身，银灰色的长发垂落，与程筱筱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像两股缠绕的丝线。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程筱筱能清晰地看到苏雪棠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唇瓣。樱花花瓣落在她们相贴的脸颊之间，带着点清甜的香气。

“我也是。”苏雪棠轻声说，声音很轻，几乎被花瓣落地的“簌簌”声掩盖，却清晰地落进程筱筱的耳朵里。

程筱筱听到了。她的灵体因这简单的告白，瞬间绽放出耀眼的蓝光——即使在阳光下，也清晰可见，像一个小小的蓝色光环，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幸好头顶的樱花树枝叶茂密，挡住了外面的视线，没有被路人发现。她抬起手，轻轻拂去苏雪棠睫毛上的一片樱花花瓣，指尖在她精致的脸颊上慢慢划过，从眉骨到眼尾，从鼻尖到唇瓣，感受着她温热的皮肤，心里满是幸福。

“雪棠，”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期待，“我们每年都来看樱花好不好？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我们都来这里，带野餐篮，拍好多好多照片，一直到走不动了为止。”

苏雪棠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银灰色的长发扫过程筱筱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和樱花的芬芳，温柔得让人心醉。她伸出手，紧紧握住程筱筱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像在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樱花大道上，将粉色的樱花染成了金色。赏樱的人群渐渐散去，樱花大道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偶尔飘落的花瓣，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

程筱筱收拾着野餐篮，动作慢吞吞的，将食物盒一个个放进篮子里，又将野餐布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不想离开——她还没看够樱花，还没和苏雪棠待够，想就这样一直坐在樱花树下，直到天黑。

“雪棠，”她突然停下动作，坐在野餐布上不肯起来，拉着苏雪棠的手撒娇，“我走不动了，腿麻了，坐了太久，站起来会摔跤的。”

苏雪棠看了她一眼，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蹲下身子，背对着她，声音里带着点纵容：“...上来。”

程筱筱瞪大眼睛，没想到苏雪棠会同意背她——苏雪棠平时很少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更别说在外面背她了。她立刻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双臂紧紧环住苏雪棠的脖子，双腿缠在她的腰上，脸颊贴在她的后背：“雪棠最好啦！我就知道雪棠最疼我了！”

苏雪棠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在樱花大道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她，哪是她。程筱筱的下巴搁在苏雪棠的肩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金色樱花，突然哼起了一首古老的民谣——那是她百年前，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里听来的，歌词已经记不全了，只记得断断续续的旋律，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樱花落，樱花开，年年岁岁，等君来...”她哼着，声音轻得像梦呓，带着点百年的沧桑，却又满是现在的幸福。

苏雪棠安静地听着，脚步放得很慢，默默记下这个旋律。她计划回去后，上网查一查这首民谣的完整歌词和乐谱，或许能学会，下次樱花盛开的时候，弹给程筱筱听——用她最喜欢的钢琴，配着樱花的香气，一定很美好。

樱花依然在飘落，粉色的花瓣落在她们的身上，又轻轻滑落，像是对这对恋人无声的祝福。程筱筱搂紧苏雪棠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今天是我成为鬼之后，最开心的一天。比一百年前看到的任何一场樱花，都要开心。”

苏雪棠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得更稳，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以后会更开心。”

这个简单的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程筱筱心动。她将脸埋在苏雪棠的银发里，深深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樱花的清甜，还有阳光的味道，这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回到公寓楼下，苏雪棠才轻轻将程筱筱放下。程筱筱意犹未尽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黑眼睛里满是不舍：“明天我们还去好不好？樱花的花期很短，只有十几天，我们要抓紧时间看够才行...”

苏雪棠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完整的樱花花瓣——那是她刚才在樱花树下偷偷捡的，花瓣粉白相间，边缘没有一点破损，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她轻轻放在程筱筱的掌心：“...留作纪念。”

程筱筱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片花瓣，像是捧着整个世界。她知道，这片花瓣终会枯萎，终会失去香气，变成干枯的标本。但今天的记忆，和苏雪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樱花树下的野餐，空中的俯拍，花雨中的拥抱，夕阳下的背靠背，还有那句“我也是”和“以后会更开心”——都将永远鲜活地存在于她的心中，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鬼，无论是再过一百年，还是一千年，都不会褪色。

她握紧掌心的花瓣，拉着苏雪棠的手，走进公寓楼。电梯里，她看着苏雪棠的侧脸，看着她耳尖上还沾着的一点樱花粉，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