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38章 泡沫与笑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程筱筱从飘窗上来——如果灵体也需要睡眠的话——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没有穿过墙壁，而是真实地触碰到了窗帘布料。

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不再是半透明的蓝色灵体，而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真实的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雪棠！雪棠！程筱筱几乎是滚下飘窗，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凉意让她脚趾蜷缩，我实体化了！

苏雪棠被这阵骚动惊醒，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冰蓝色的眼睛，在看到程筱筱实体的瞬间完全清醒，猛地坐起身来。

你...苏雪棠的声音因刚睡醒而有些沙哑，怎么回事？

程筱筱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民国式的校服裙摆飞扬：不知道！一醒来就这样了！她冲到苏雪棠床前，双手捧起对方的脸颊（真实的触感！），看！我又能碰到你了！

苏雪棠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却没有推开她的手：...

...去洗漱。

程筱筱这才注意到苏雪棠刚睡醒的样子——平时一丝不苟的银发乱蓬蓬的，冰蓝色的眼睛里还带着睡意，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侧锁骨——和平日里那个冷面少女判若两人。

雪棠好可爱~程筱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苏雪棠拍开她的手，翻身下床：...

...闭嘴。

但程筱筱已经跑向了浴室，对这个现代设施充满好奇。她站在淋浴间前，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旋钮和喷头：这个怎么用？我们那时候只有木桶浴...

苏雪棠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示范如何调节水温。当温暖的水流从花洒中喷出时，程筱筱惊喜地叫出声：哇！不用烧水就能有热水！

她的兴奋劲儿像个第一次进游乐场的孩子，接下来对每样洗漱用品都发出惊叹——按压式牙膏、电动牙刷、瓶装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苏雪棠不得不一一解释它们的用途，尽管语气冷淡，但眼中却藏着难得的耐心。

这个草莓味的好香！程筱筱打开一瓶沐浴露，凑近闻了闻，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啊！好苦！

苏雪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立刻用咳嗽掩饰，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笨蛋。

程筱筱因这个罕见的笑容而愣住，随即报复性地将一点泡沫抹在苏雪棠鼻尖上：雪棠也会笑啊~

苏雪棠立刻板起脸，但鼻尖上的白色泡沫让这个表情毫无威慑力。程筱筱笑得前仰后合，没注意到苏雪棠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下一秒，一整捧泡沫被拍在了她脸上。

啊！雪棠偷袭！

浴室里很快爆发了一场泡沫大战。两个少女在温暖的水雾中追逐嬉戏，笑声被瓷砖墙壁反弹，形成奇妙的回响。程筱筱的民国式辫子散了，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苏雪棠的银发也沾满泡沫，像顶了一头雪花。

投降吧！程筱筱举着一大团泡沫逼近。

...幼稚。苏雪棠反击，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

当星尘被笑声吸引，飞到浴室门口探头探脑时，看到的是两个浑身泡沫、气喘吁吁却笑容明亮的少女。鹦鹉歪了歪头，发出疑惑这还是我那个高冷的主人吗？

......

热水冲掉最后一点泡沫，程筱筱满足地叹了口气：现代人真幸福...我们那时候只有肥皂，洗完整个人都干巴巴的。

苏雪棠递给她一条蓬松的毛巾：......擦干。

程筱筱接过毛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雪棠...我没有换洗衣服...

苏雪棠沉默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备用睡衣：先穿这个。

程筱筱好奇地展开那套浅蓝色的睡衣——比她民国时期的睡裙轻薄柔软得多，上面还有小小的星星图案。她凑近闻了闻：好香...是阳光的味道！

......只是洗衣液。苏雪棠别过脸去，但耳尖微红。

更衣过程充满笑料——程筱筱对现代睡衣的扣子束手无策，苏雪棠不得不帮她系上；裤脚长出一截，袖口也松松垮垮，让程筱筱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两人站在穿衣镜前，看着彼此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个银发整齐，睡衣一丝不苟；一个黑发蓬松，睡衣歪歪扭扭——不约而同地笑了。

坐下。苏雪棠拿出吹风机，示意程筱筱坐在梳妆台前。

程筱筱好奇地看着这个发出嗡嗡声的机器：不用擦干等自然风干了？

温热的风流穿过她浓密的黑发，苏雪棠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每一缕发丝。程筱筱舒服得眯起眼睛，像只被抚摸的猫。镜子里，苏雪棠的表情专注而柔和，冰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几乎透明。

雪棠的手好温柔...程筱筱小声嘀咕。

...闭嘴。

吹干头发后，程筱筱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惊讶于现代洗发水的效果：我的头发从没这么顺滑过！她转身抱住苏雪棠，谢谢雪棠~

苏雪棠僵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不知该往哪放，最终轻轻拍了拍程筱筱的背：......去做早餐。

......

厨房里，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围着苏雪棠转，时不时偷尝一口食材。

这个黄色的是什么？

芝士。

哇！奶香味好浓！

...别直接吃。

苏雪棠煎蛋的动作娴熟优雅，程筱筱在一旁看得入迷。当热腾腾的芝士三明治和煎蛋装盘时，程筱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

好次！她口齿不清地称赞。

苏雪棠轻轻了一声，但眼中的满足却藏不住。两人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食物上，给一切镀上金色的光晕。星尘站在桌子中间，小脑袋一会儿转向左边，一会儿转向右边，黑眼睛里映出两个少女罕见的轻松笑容。

雪棠，程筱筱突然说，我们今天做什么？

...随你。

那我要体验所有现代生活！电视！手机！洗衣机！

苏雪棠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慢点吃。

整整一天，公寓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程筱筱对每样家电都充满好奇——她坐在洗衣机前看完整个洗涤过程，像个看魔术表演的孩子；她对着电视换了几十个频道，每个节目都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尝试用手机自拍，拉着苏雪棠一起做鬼脸。

当夕阳西下，程筱筱的实体开始变得透明。她惊慌地看着自己逐渐穿透沙发的手指：雪棠...我好像...

苏雪棠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程筱筱逐渐变淡的身影：...

...还有多久？

不知道...程筱筱的声音带着恐慌，我不想这么快消失...

苏雪棠罕见地主动握住她的手（还能握住，但已经能感觉到穿透的迹象）：...

...明天教你用吸尘器。

程筱筱因这句话而笑了，眼中的恐慌被温暖取代：约定好了哦~

夜幕降临，程筱筱的实体越来越淡。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回忆这天的每个细节——泡沫大战，芝士三明治，电视里的搞笑节目...苏雪棠的声音比平时柔和，程筱筱的笑声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当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时，程筱筱的实体几乎完全透明了。她轻轻握住苏雪棠的手（虽然已经能部分穿透），声音轻得像羽毛：晚安，雪棠...

...晚安。

星尘站在笼子里，黑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看着床上两个少女的身影——一个已经入睡，银发在枕头上散开；一个逐渐变回半透明的灵体，但依然保持着依偎的姿势。

在这个星光闪烁的夜晚，生与死的界限再次变得模糊，只留下温暖的回忆和那句明天教你用吸尘器的承诺，在月光下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