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3章 我的女鬼同居人

起床啦——！

苏雪棠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睁开眼就看到程筱筱的鬼脸近在咫尺，女鬼的半透明身体正压在她身上，冰冷的灵体穿透被子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抓起枕头砸向程筱筱，枕头却穿过女鬼的身体砸在了墙上。

程筱筱飘到半空中，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的表情太精彩了！

苏雪棠抓起闹钟看了一眼——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周末的早晨。你疯了吗？这么早叫我起床！她咬牙切齿地说，银白色的长发因睡姿而乱蓬蓬的，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我睡不着嘛~程筱筱在空中转了个圈，鬼是不需要睡觉的，而且我太好奇你们现代人周末都做什么了。

苏雪棠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咆哮。我要睡觉...别烦我...

不行不行！程筱筱又飘下来，这次直接把头伸进了苏雪棠的枕头里，冰凉的灵体让苏雪棠一个激灵弹了起来。

程！筱！筱！苏雪棠一字一顿地怒吼，抓起另一个枕头朝女鬼扔去。

程筱筱灵巧地躲开，却没想到苏雪棠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向她的手腕——令人惊讶的是，这次她竟然真的抓住了！虽然触感冰凉，但程筱筱的手腕确实被苏雪棠握在了手中。

两人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做到的？程筱筱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相触的地方。

苏雪棠也一脸震惊，但很快恢复了凶巴巴的表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扰我睡觉！她用力一拽，想把程筱筱拉过来，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

程筱筱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令她们都没想到的是，这次苏雪棠竟然真的扑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虽然触感不像真人那样实在，但她确实感受到了程筱筱的身体轮廓，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两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苏雪棠发现程筱筱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蜂蜜，而程筱筱则注意到苏雪棠的蓝眼睛其实带着一点灰调，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程筱筱突然惊呼，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我又能碰到东西了！她兴奋地松开苏雪棠，飘到书桌前尝试拿起钢笔，手指却再次穿了过去。咦？又不行了？

苏雪棠站在原地，感觉脸颊发烫。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她心跳加速，这感觉太奇怪了。一定...一定是契约的原因。她结结巴巴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程筱筱歪着头看她，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雪棠，你脸红了哦~

胡说什么！苏雪棠抓起睡衣外套披在身上，大步走向浴室，我要洗澡，不准跟来！

知道啦~程筱筱在她身后拖长音调回答，但苏雪棠已经地关上了浴室门。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苏雪棠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自从这个女鬼闯入她的生活，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她原本规律的生活被打乱，独处的宁静被打破，甚至连最基本的睡眠都成了奢望。

烦人...她嘟囔着，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洗完澡，苏雪棠换上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浅灰色家居裤，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股焦糊味立刻钻入鼻腔。

什么味道？她皱眉，循着气味走向厨房。

厨房里，程筱筱正飘在微波炉前，好奇地盯着里面旋转的...某种黑色物体。微波炉发出不祥的声，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你在干什么？！苏雪棠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下停止键，猛地拉开微波炉门——里面是一团冒着黑烟的、已经碳化的...大概是面包？

我想试试这个会发热的箱子...程筱筱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把面包放进去，按了几个按钮，然后它就冒烟了...

苏雪棠瞪大眼睛：你把金属盘子放进微波炉了？！

那个亮晶晶的盘子很漂亮嘛...程筱筱小声辩解。

那是装饰用的！不能放进微波炉！苏雪棠抓起厨房毛巾拍打微波炉里冒出的黑烟，咳嗽着打开窗户，你差点引发火灾！

程筱筱缩了缩脖子，像只做错事的小狗。对不起...

看着女鬼垂头丧气的样子，苏雪棠的怒火突然消了一半。她叹了口气，开始清理微波炉里的残骸。算了...你毕竟是一百年前的人，不懂这些也正常。

程筱筱立刻又活跃起来，飘到苏雪棠身边看她操作。这个会发热的箱子叫什吗？

微波炉。苏雪棠头也不抬地回答，用来加热食物的。

真方便！我们那时候还要生火...程筱筱感叹道，突然指着冰箱，那个大柜子为什么会发出嗡嗡声？

那是冰箱，用来保鲜食物的。苏雪棠关上微波炉门，决定放弃修理它。我饿了，要出去买早餐，你...乖乖待在家里。

不要！程筱筱立刻抗议，契约规定我不能离你太远！而且我也想去看看现在的街道！

苏雪棠想起昨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吧。但你必须隐身，不准乱跑，不准跟陌生人说话，不准——

知道啦知道啦~程筱筱欢快地打断她，在空中转了个圈，我保证做个乖宝宝！

苏雪棠翻了个白眼，抓起钥匙和钱包出了门。她能感觉到程筱筱飘在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女鬼的存在——就像一阵微凉的微风，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周末早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雪棠习惯性地走向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却在路过一家新开的面包店时听到程筱筱的惊叹。

哇！那个玻璃柜里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

苏雪棠停下脚步，顺着程筱筱的视线看去——橱窗里陈列着各种精致的面包和蛋糕，其中一款草莓奶油蛋糕格外醒目，鲜红的草莓在雪白的奶油上排列成心形。

那是蛋糕。苏雪棠小声解释，现代人吃的甜点。

我生前最喜欢吃甜食了...程筱筱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带着一丝怀念，特别是草莓。

苏雪棠犹豫了一下，推门走进面包店。十分钟后，她拎着一个小纸盒走出来，里面正是那块草莓奶油蛋糕。

这是...给我的？程筱筱的声音因惊喜而提高。

反正我也要吃早餐。苏雪棠故作冷淡地说，不过你一个鬼魂怎么吃东西？

程筱筱神秘地笑了笑。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接下来，苏雪棠发现自己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奇怪的一次超市购物。程筱筱对每一样商品都充满好奇，不停地问东问西。

那个圆筒是什么？

薯片。

为什么包装这么闪亮？

为了吸引顾客。

这个小盒子呢？

口香糖。

为什么要嚼口香？牙齿不舒服吗？

......

走到零食区时，程筱筱突然在一排巧克力货架前停下。这个！这个我认识！巧克力！她兴奋地说，我生前只吃过一次，是父亲从西洋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苏雪棠看着那款黑巧克力，犹豫了一下，拿了两块放进购物篮。

你要买给我吗？程筱筱期待地问。

我自己吃。苏雪棠嘴硬道，却悄悄记下了这款巧克力的品牌。

收银台前，苏雪棠因为要不断回应只有她能听见的程筱筱的问题，引来了收银员怪异的目光。

您在跟谁说话？收银员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

没、没有。苏雪棠尴尬地结账，快步离开超市。身后传来收银员小声的评价。

都怪你！一出超市门，苏雪棠就瞪着空气抱怨。

程筱筱现出身形，做了个鬼脸。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又不认识她。

回到家，苏雪棠将草莓蛋糕放在餐桌上，正准备开动，却见程筱筱飘到蛋糕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令人惊讶的是，蛋糕上的奶油竟然微微凹陷下去，像是被无形的勺子挖走了一块。更神奇的是，蛋糕的草莓香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

你在...吃它？苏雪棠瞪大眼睛。

程筱筱睁开眼，露出满足的笑容。鬼魂不能吃实体食物，但可以吸收它的精华——主要是气味和能量。她解释道，尝不到味道，但能感受到食物的。

苏雪棠看着蛋糕上一个个小小的凹陷，突然觉得有些可爱。...奇怪的女鬼。

谢谢夸奖~程筱筱又吸了几口蛋糕的，然后飘到一旁，剩下的给你，我已经饱了。

苏雪棠拿起叉子，开始吃那已经有点的蛋糕。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的蛋糕格外香甜。

下午，苏雪棠坐在沙发上看书，程筱筱则好奇地摆弄着电视遥控器。虽然她无法真正按动按钮，但苏雪棠发现只要自己帮忙按下她想看的频道，程筱筱就能到电视节目——虽然她不确定鬼魂的和人类的看是否相同。

这个方盒子太神奇了！里面居然有小人儿在动！程筱筱惊叹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古装剧。

这叫电视机。苏雪棠解释道，里面不是真的小人，是影像...算了，解释起来太复杂。

程筱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指着广告中的一款洗发水说：那个瓶子里的液体是做什么的？

洗发水，洗头发用的。

我们那时候都用皂角...程筱筱摸了摸自己的辫子，你的头发这么漂亮，一定是用这个洗发水洗的吧？

苏雪棠不自在地捋了捋自己的银白色长发。...嗯。

傍晚时分，苏雪棠准备洗澡。她再三警告程筱筱不准偷看，才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走了一天的疲惫，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哇，你的身材真好~

苏雪棠惊叫一声，睁开眼看到程筱筱的头正从浴室墙壁里探出来，一脸坏笑。滚出去！她抓起洗发水瓶砸向女鬼。

出乎意料的是，程筱筱竟然伸手接住了瓶子！虽然只是一瞬间，洗发水瓶就穿过她的手掉在地上，但两人都清楚地看到了那一瞬间的实体化。

我...我接到它了？程筱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苏雪棠迅速抓过浴巾裹住身体，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变态！色鬼！出去！

对不起嘛~程筱筱吐了吐舌头，缩回墙里。

等苏雪棠洗完澡出来，发现程筱筱正乖乖地飘在客厅角落，一副我很乖别骂我的样子。看到她这副模样，苏雪棠的怒气突然消了大半。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她问，你怎么能接到洗发水瓶？

程筱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情绪激动的时候，我能短暂地碰到东西。她飘到苏雪棠面前，也许和我们的契约有关？

苏雪棠皱眉。这个契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深了，苏雪棠躺在床上，程筱筱则飘在床边的空中——虽然她坚持说自己不需要睡觉，但苏雪棠发现女鬼在夜晚会变得比较安静，身体也会变得更加透明，像是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雪棠...就在苏雪棠快要睡着时，程筱筱突然轻声唤道。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谢谢你今天带我出去...我很开心。程筱筱的声音柔软得像羽毛，虽然你总是凶巴巴的，但我知道你其实很温柔。

苏雪棠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希望黑暗能掩盖她发烫的脸颊。

晚安，雪棠。程筱筱轻声说，身体渐渐变得几乎完全透明，只有一丝微弱的蓝光显示着她的存在。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苏雪棠悄悄转过头，看着那个飘在空中的半透明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晚安...烦人鬼。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