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26章 笼中蓝羽

周二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鸟笼上投下细密的金色光斑。星尘缩在笼子的角落里，蓝色的羽毛蓬松起来，黑眼睛委屈地盯着笼门上的小锁——那是苏雪棠昨晚特意加装的，为了防止这只聪明的鹦鹉再次自己开锁逃跑。

吃点东西吧...程筱筱飘在笼子旁，半透明的手指穿过栏杆，轻轻碰了碰食盒（虽然穿了过去），你最爱的蓝莓干...

星尘别过小脑袋，发出轻微的声，明显是在抗议。它的翅膀微微下垂，羽毛也不如往日光滑，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苏雪棠推门走进客厅，银白色的发丝还带着水汽，显然是刚洗完澡。她看了一眼笼子，又看了看飘在一旁的程筱筱：它还是不吃？

嗯...程筱筱的灵体因担忧而微微暗淡，已经快十二小时了...

苏雪棠走到笼子前蹲下，手指轻轻敲了敲金属栏杆：星尘。

鹦鹉立刻转过身，用背对着她，蓬松的羽毛表达着不满。苏雪棠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却没有立即开锁：知道为什么被关禁闭吗？

学校！捣乱！星尘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委屈，不是故意的！

你在数学课上乱飞，在美术社弄坏画具，苏雪棠冷静地列举，还差点暴露程筱筱的存在。

程筱筱飘到苏雪棠身边：但它不是故意的...而且最后大家都挺喜欢它的...

这不是重点。苏雪棠打断她，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最基本的规则。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天我要去学校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星尘必须学会安静待在家里。

程筱筱的灵体闪烁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她飘到笼子另一边，半透明的手轻轻抚过星尘的羽毛（虽然穿了过去）：可是关禁闭太严厉了...至少把锁打开？

不行。苏雪棠站起身，将钥匙放回口袋，它需要记住这次教训。

星尘发出低落的鸣叫，小脑袋耷拉下来。程筱筱心疼地飘在笼子上方，突然用灵体共鸣轻轻摇晃笼子——不是剧烈的晃动，而是一种有节奏的、摇篮般的摆动。

你在干什么？苏雪棠皱眉。

安慰它...程筱筱小声解释，小时候我妈妈就这样哄我...

苏雪棠看着笼子里渐渐放松下来的星尘，眉头却没有舒展：别惯坏它。如果每次犯错都有人哄，它永远学不会规矩。

程筱筱的灵体因这句话而明显暗淡，像是一盏被调暗的灯。她飘到苏雪棠面前，半透明的眼睛直视对方：它不是实验品，也不是玩具...它有感情，会难过...

我知道。苏雪棠的声音依然冷静，但放任它随心所欲才是真的不负责任。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星尘在笼子里不安地挪动，黑眼睛在她们之间来回转动，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你太冷酷了。程筱筱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像对你自...

她的话没能说完。星尘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小喙精准地啄向笼锁——即使加了新锁，鹦鹉依然找到了薄弱点。随着一声，笼门弹开了。

星尘！苏雪棠伸手去抓，但蓝色的小身影已经飞了出来，径直扑向程筱筱。

漂亮姐姐！星尘欢快地叫着，试图落在程筱筱伸出的手臂上——却忘记了她只是个灵体。鹦鹉穿过了半透明的手臂，惊慌地扑棱着翅膀，最终跌落在茶几上，一片羽毛飘落下来。

星尘！程筱筱惊呼，立刻飘过去查看。

苏雪棠的动作更快，已经小心地将鹦鹉捧在手心。她仔细检查着每一寸羽毛，最终在右翼发现了一道细微的擦伤——可能是跌落时刮到了茶几边缘。

没事，只是轻微擦伤。苏雪棠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指尖的颤抖暴露了她的担忧，需要消毒。

程筱筱飘在一旁，灵体因自责而闪烁不定：都怪我...如果我不和雪棠吵架...

星尘站在苏雪棠手心，黑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轻声说：对不起...

苏雪棠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更加轻柔地抚过鹦鹉的背羽：...笨蛋鸟。

......

医药箱摊开在茶几上，苏雪棠用棉签小心地为星尘的翅膀涂上消毒药水。鹦鹉出奇地配合，即使药水刺激伤口也只是轻微颤抖，没有挣扎或鸣叫。

程筱筱飘在一旁，半透明的手指轻轻拂过星尘的脑袋（虽然穿了过去）：疼吗？

一点点...星尘小声回答，蹭了蹭苏雪棠的手指，不怪雪棠...

苏雪棠的嘴角绷得更紧了，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她剪了一小块纱布，用医用胶带固定在伤口处——虽然对鸟类来说这种包扎可能多余，但她坚持要这么做。

好了。最终她宣布，这两天别剧烈飞行。

星尘点点头，乖巧地站在她手心。程筱筱飘过来，灵体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我留下来照顾它吧...学校那边...

不用。苏雪棠打断她，我们都去学校。星尘需要学会独处。她看了看重新加固的鸟笼，又补充道，这次不锁了。

程筱筱惊讶地眨眨眼：可是...

信任是相互的。苏雪棠轻声说，将星尘放回笼子，但没有关上笼门，它得学会控制自己，就像我们得学会相信它。

星尘站在笼子门口，黑眼睛看看敞开的笼门，又看看苏雪棠，最终只是跳到栖木上，开始梳理羽毛——没有逃跑的意思。

程筱筱的灵体因感动而微微发光，像是一盏被调亮的蓝灯。她飘到笼子前，对星尘轻声说：我们傍晚就回来...阳台的窗户会留一条缝...如果你闷了可以飞一会儿...但别跑远...

苏雪棠拿起书包走向玄关，没有打断这番叮嘱。只是在程筱筱跟上来时，轻声说了句：...别太担心。

程筱筱飘到她身边，半透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虽然穿了过去）：雪棠其实很温柔呢...

闭嘴。

......

学校的日子平静得出奇。没有星尘在身边，苏雪棠反而有些不适应——肩膀上少了那份轻微的重量，耳边少了那些叽叽喳喳的评论。程筱筱也比平时安静，大部分时间只是飘在她身边，偶尔望向窗外，显然也在惦记家里的鹦鹉。

担心的话，可以回去看看。午休时分，苏雪棠突然说。

程筱筱摇摇头：你说得对...要相信它。

...嗯。

放学铃响起，苏雪棠比往常更快地收拾好书包。程筱筱已经飘到了教室门口，灵体因期待而微微闪烁。两人（或者说一人一鬼）匆匆赶回家，却在开门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星尘？苏雪棠放下书包，快步走向声音来源。

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星尘确实没有逃跑，但它不知怎么弄开了冰箱门，现在正站在冷冻室里，蓝色的羽毛上沾满了霜花，嘴里还叼着一块冻得硬邦邦的蓝莓。

星尘！程筱筱惊呼，立刻飘过去将鹦鹉（连同蓝莓）从冰箱里出来。

苏雪棠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厨房——打翻的谷物盒、散落的蓝莓干、还有明显被啄过的香蕉——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发火。她只是默默拿出手机，拍下了星尘羽毛结霜的滑稽样子。

笨蛋鸟会感冒的。她轻声说，接过冻得发抖的鹦鹉，用掌心温暖它。

星尘将冻蓝莓吐在她手心，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指：给雪棠...

程筱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灵体因憋笑而闪烁不定：至少...它没跑远？

苏雪棠瞪了她一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两个笨蛋。

......

夜深人静时，苏雪棠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偶尔传来的轻微响动——星尘在笼子里调整睡姿的声音。她翻了个身，银白色的发丝在枕头上散开，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

睡不着？程筱筱飘在床边，轻声问。

...嗯。

担心星尘？

有点。

程筱筱的灵体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蓝光。她飘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我去看看它。

苏雪棠没有反对，只是轻轻了一声。程筱筱穿过墙壁来到客厅，发现星尘并没有睡觉，而是站在笼子里的栖木上，安静地梳理羽毛。

怎么不睡？程筱筱飘到笼子前，半透明的手指穿过栏杆，轻轻碰了碰鹦鹉的小脑袋（虽然穿了过去）。

星尘抬头看她，黑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等漂亮姐姐...

程筱筱的灵体因这句话而微微震动。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用灵体共鸣轻轻打开了笼门——不是为了让星尘逃跑，而是一种信任的象征。

出乎意料的是，星尘并没有立刻飞出来，只是歪着头看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对不起...程筱筱轻声说，半透明的眼泪划过脸颊，我不该纵容你捣乱...也不该和雪棠吵架...

星尘轻轻跳到笼门口，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鹦鹉的蓝色羽毛上投下银色的光晕，那些神秘的纹路再次显现出来。

程筱筱突然注意到，星尘的眼睛里似乎映出了什么——不是现在的她，而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有着与她现在不同的样貌...更像是她生前的样子。

星尘...？她惊讶地伸手，却只碰到空气。

鹦鹉轻轻叫了一声，突然飞到她面前（虽然穿了过去），然后径直飞向苏雪棠的卧室。程筱筱跟上去，看到星尘落在熟睡的苏雪棠枕边，小心翼翼地将喙中叼着的一小片蓝色羽毛放在她的银发旁。

程筱筱的灵体因感动而微微发光。她飘到床边，半透明的手指轻轻拂过苏雪棠的脸颊（虽然穿了过去）和星尘的羽毛：晚安...我最爱的两个笨蛋...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苏雪棠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蓝色的羽毛静静躺在她的枕边。她拿起羽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响动。苏雪棠起身查看，发现星尘正站在重新布置的栖木上（昨晚的混乱已经被清理干净），嘴里叼着一朵从阳台花盆里摘下的小花。

给我的？苏雪棠轻声问。

星尘点点头，将小花放在她手心：雪棠不生气...

苏雪棠轻轻抚过鹦鹉的背羽，伤口已经结痂了：...以后听话？

听话！星尘立刻答应，又补充道，偶尔...

程筱筱飘进客厅，刚好听到这段对话，忍不住笑出声：诚实的小坏蛋~

苏雪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星尘，最终叹了口气：...两个笨蛋。

但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责备，只有藏不住的温柔。阳光洒进客厅，照亮了这个奇特的——银发少女手心捧着小花，蓝色鹦鹉站在她肩上，半透明的女鬼飘在一旁，灵体因幸福而闪烁着温暖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