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179章 舌尖上的江南

乌镇的清晨，是被细雨和橹声唤醒的。

推开客栈雕花的木窗，湿润的空气裹挟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倒映着白墙黛瓦和灰蒙蒙的天空。河面上，一艘艘乌篷船缓缓驶过，船夫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摇橹的动作沉稳而富有韵律，欸乃的桨声在静谧的晨光中格外清晰。

“哇！下雨了！”筱筱趴在窗边，看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象，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兴奋，“烟雨江南！这才是真正的江南味道！”她转身，像只快乐的小鸟扑向正在整理衣物的雪棠，“雪棠！快！我们出去吃早饭！听说江南的早点可好吃了！”

雪棠看着筱筱雀跃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拿起那把水墨丹青的油纸伞：“走吧，小馋猫。”

隔壁房间的云无尘也被筱筱的大嗓门吵醒，揉着眼睛打开门，正好看到整装待发的两人。

“无尘！早啊！”筱筱元气满满地打招呼，“快走快走！吃早饭去！我快饿扁了！”

云无尘看着筱筱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再看看雪棠手中那把明显只能容纳两人的油纸伞，认命地叹了口气：“你们去吧，我…我去买把伞。”他可不想当那个挤在伞下、破坏画面的“第三者”。

“哎呀！买什么伞！挤挤不就行了！”筱筱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云无尘的胳膊，把他拽到雪棠的伞下，“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于是，在蒙蒙细雨中，出现了这样一幅略显“拥挤”的画面：雪棠撑着那把意境悠远的水墨伞，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筱筱紧紧挨着她，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一手还不忘拽着旁边一脸无奈的云无尘。三个人挤在一把不算大的油纸伞下，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

“筱筱…这伞…”云无尘感觉自己的半边肩膀已经暴露在雨丝中了。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淋点雨怕什么！”筱筱理直气壮，“你看雪棠多辛苦，还要给我们撑伞呢！”她说着，还讨好似的往雪棠身上蹭了蹭。

雪棠：“……” 她默默地将伞往筱筱和云无尘那边倾斜了一些，确保筱筱完全在伞下，至于自己和云无尘…淋点雨就淋点雨吧。

三人循着香味，来到河边一处热闹的早点摊前。小小的摊位前已经围了不少人，蒸笼里冒着腾腾热气，各种诱人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哇！定胜糕！青团！小笼包！馄饨！油条！豆浆！”筱筱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小鼻子不停地嗅着，“雪棠！无尘！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她像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兴奋地指着各种点心。雪棠负责掏钱，云无尘则认命地充当起“人形置物架”，手里很快就被筱筱塞满了各种油纸包着的点心。

三人找了个临河的廊棚坐下。细雨敲打着瓦片，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河面上水汽氤氲，对岸的景色朦胧如画。

筱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热气腾腾、形似元宝的定胜糕。她拿起一个，小心地吹了吹，然后咬了一大口。软糯香甜的豆沙馅混合着糯米的清香在口中化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唔…好好吃！”

她又拿起一个青团，碧绿如玉的艾草外皮包裹着香甜的豆沙馅，一口下去，艾草的清香和豆沙的甜蜜完美融合。“这个也好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还不忘把咬了一口的青团递到雪棠嘴边，“雪棠，你尝尝！超甜！”

雪棠看着嘴边那个带着明显牙印的青团，无奈地就着筱筱的手咬了一小口，点了点头：“嗯，不错。”

“是吧是吧！”筱筱开心地收回手，自己又咬了一大口，然后目光又瞄向了云无尘手里的小笼包，“无尘！小笼包！快给我一个！”

云无尘默默地将小笼包递过去。筱筱夹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开薄皮，吸吮里面鲜美的汤汁，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停下。“嘶…哈…好烫！但是好好吃！”

看着她这副贪吃又满足的样子，雪棠和云无尘都忍不住笑了。雪棠拿出纸巾，细心地帮她擦掉嘴角的汤汁：“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嗯嗯！”筱筱含糊地应着，又夹起一个馄饨塞进嘴里，脸颊鼓鼓囊囊的，像只贪食的松鼠。

一顿丰盛的早餐在细雨和美食中结束。筱筱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吃饱了！出发！下一站！”

雨中的乌镇，别有一番韵味。游人比晴天少了许多，更显古镇的宁静与悠远。筱筱拉着雪棠，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里，对每一个挂着特色招牌的小店都充满了好奇。

“雪棠！快看！蓝印花布！”她拉着雪棠走进一家老作坊，看着那些古朴雅致的蓝白花布爱不释手，最后买了一条蓝印花布的头巾，当场就让雪棠帮她系上，衬得她的小脸更加俏皮可爱。

“无尘！帮我拍照！”筱筱在古老的石桥上摆好姿势，背后是烟雨朦胧的河道和乌篷船。云无尘再次担任起摄影师的重任。

“雪棠！那边有卖麦芽糖的！”看到吹糖人的老爷爷，筱筱又挪不动步子了，非要老爷爷给她吹一只小兔子。拿到晶莹剔透的糖兔子，她开心得像个孩子，自己舍不得吃，非要先给雪棠舔一口。

“雪棠！这个竹编的小篮子好可爱！买回去装水果！”

“雪棠！尝尝这个桂花糕！好香！”

一上午，筱筱的嘴巴和脚步几乎就没停过。雪棠撑着伞，安静地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兴奋地探索、品尝、购物，偶尔帮她擦擦汗（虽然下雨，但筱筱跑得太欢实），或者在她买东西时默默付钱。云无尘则跟在后面，手里拎着越来越多的“战利品”——蓝印花布、竹编篮子、各种糕点小吃…充分体验了“保镖兼苦力”的艰辛。

中午，筱筱根据网上攻略，找到了一家藏在深巷里的私房菜馆。店面不大，但布置得古色古香，老板是一对和蔼的老夫妻。

“老板！我们要吃最地道的江南菜！”筱筱一进门就大声宣布。

很快，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清炒河虾仁，虾仁晶莹剔透，口感q弹；蟹粉豆腐，嫩滑的豆腐浸润在金黄的蟹粉中，鲜香无比；腌笃鲜，春笋、咸肉、鲜肉在砂锅里炖煮得汤色乳白，香气扑鼻；还有一道清蒸白鱼，鱼肉细嫩，原汁原味。

筱筱吃得赞不绝口，每尝一道菜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她尤其喜欢那道蟹粉豆腐，用小勺子挖着吃，还不忘给雪棠也挖一大勺：“雪棠，你尝尝这个！拌饭吃绝了！”

雪棠尝了一口，确实鲜美异常。她看着筱筱吃得眉飞色舞的样子，胃口也好了不少。

云无尘看着满桌佳肴，也暂时忘记了“苦力”的身份，大快朵颐起来。不得不承认，跟着筱筱这个“吃货”，在找美食方面确实有保障。

午饭后，雨势稍微大了一些。三人找了一家临河的茶馆歇脚。茶馆里飘荡着淡淡的茶香和轻柔的评弹声。筱筱捧着一杯碧螺春，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雨丝如帘，落在河面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涟漪。她难得地安静下来，享受着这份宁静。

“雪棠，”她轻声说，“这里真好。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嗯。”雪棠应了一声，也看着窗外的雨景。细雨洗刷着古镇，也仿佛洗去了心头的尘埃。她轻轻握住筱筱放在桌上的手。

云无尘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和窗外静谧的雨景，被师父“赶”下山来当这个“电灯泡”兼“苦力”，似乎…也没那么糟糕？这里的茶很香，点心也不错。

傍晚时分，雨渐渐停了。天边透出一抹瑰丽的晚霞，映照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和河面上，美不胜收。

筱筱的“美食雷达”再次启动：“晚上我们去吃夜宵吧！听说这里的夜宵摊可有名了！”

于是，华灯初上时，三人又出现在了热闹的夜市上。各种小吃摊灯火通明，香气四溢。筱筱像鱼儿入了水，在人群中灵活穿梭。

“雪棠！无尘！快来！这里有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哇！酒酿圆子！热乎乎的！”

“还有生煎包！底部焦脆的那种！”

“这个炸春卷看起来也好好吃！”

筱筱几乎每个摊位都要光顾一下，手里很快又拿满了各种小吃。她左手一串臭豆腐，右手一个生煎包，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招呼雪棠和云无尘：“你们也吃啊！别客气！今天我请客！”她豪气地拍了拍胸脯（用的是拿生煎包的那只手，差点把生煎包拍扁）。

雪棠看着她这副“豪迈”的样子，无奈地拿出纸巾帮她擦嘴。云无尘则认命地接过筱筱递过来的、被她咬了一口的炸春卷，默默地吃着。嗯，味道确实不错。

夜色渐深，河边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如同散落的星辰。筱筱终于吃饱喝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

“嗝…好饱…好幸福…”她靠在雪棠身上，看着眼前灯火阑珊、水波荡漾的夜景，感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雪棠揽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暖意和食物的香气，心中一片宁静。她低头，在筱筱的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云无尘站在不远处，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又看看手中还没吃完的半串臭豆腐，这趟“被迫”的江南之旅，似乎…也挺值的？至少，胃和心，都被填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