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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 第136章 骨匣密信

暮色压得很低,铅灰色云层像浸了水的棉絮,沉沉地扣在城市上空。她正跪在地板上,指尖捏着灵体束缚带的末端,一点点将程筱筱的灵体往自己背上收束——这带子是用陈年的黄麻织就,每一寸都浸过辰时朱砂与糯米汁的混合液,晒干后硬挺如铁,表面还凝着细碎的暗红色结晶,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辛辣又带着点甜腻的气味。

程筱筱的灵体本就虚弱,此刻被束缚带勒住,更显得轻飘飘的。她的头无力地垂在苏雪棠右侧肩头,额前散乱的灵体发丝拂过苏雪棠的耳廓,带来一阵针扎似的凉意——那不是普通的冷,是像冰锥子扎进骨头缝里的寒,顺着皮肤钻进血脉,让苏雪棠的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发颤。灵体接触到的肩颈处,衣料下的皮肤已经泛了青,仿佛贴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炸开,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撞得来回响。苏雪棠手一抖,差点让束缚带松了劲。程筱筱的灵体随之晃了晃,原本就有些透明的轮廓又淡了几分,嘴角溢出一丝极轻的呻吟,像被风吹散的棉线。

“接着!”

门几乎是被撞开的,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喊,一道青色影子裹挟着外面的寒气冲了进来。云无尘的道袍下摆沾着泥点,边角还勾破了个小口,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右手一扬,一块巴掌大的青玉就从袖中飞了出来,玉身泛着温润的光泽,表面隐隐有暗红色的丝线缠绕,像冻在冰里的血丝。

“镇魂佩!”他的声音带着赶路后的沙哑,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拼了命往这儿赶。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风掠过玉面,竟发出了一声极细的嗡鸣。它像有了灵性,不偏不倚地落在程筱筱的灵体胸前,恰好贴在心脏的位置。接触到灵体的瞬间,玉内那些暗红色的丝线突然活了过来——不是简单的游动,是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蚯蚓,疯狂地拱动、缠绕,顺着灵体的轮廓蔓延开去。不过瞬息,那些血丝就交织成了与苏雪棠腕间契约符文极为相似的脉络,只是颜色更浅,带着点琥珀般的金色,像阳光照在蜜蜡上。

程筱筱的呻吟突然停了。她垂着的头轻轻动了动,灵体表面那层灰白的雾气似乎被金光驱散了些,原本持续暗淡的轮廓竟稳定了下来,甚至有极淡的莹光从她的指尖溢出。她发出一声轻叹,那声音很轻,却带着解脱似的暖意,让苏雪棠肩头的寒意都淡了几分。

“这是...”苏雪棠抬起手,指尖悬在玉佩上方,不敢触碰——她能感觉到玉内传来的温热,还有那股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气息,“血玉?”

“是你曾祖母留下的,一直寄放在武当山的藏经阁里。”云无尘终于缓过点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用蓝布包着的笔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边缘还有虫蛀的小孔,“我师父今早收到你的消息,立刻就让我把这个和玉佩送过来,他说...苏家女子以血养玉,这玉佩里藏着的,是苏家那位女子的护魂咒。”

他的话戛然而止。

话音未落,程筱筱的灵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魂魄,狠狠往两边拉扯——她的肩膀瞬间被拉得变了形,灵体边缘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像快要碎裂的玻璃。原本稳定的金光也晃了晃,暗红色的血丝开始褪色,眼看就要消散。

“不好!”云无尘低喝一声,手忙脚乱地掏出罗盘,却来不及动作。

苏雪棠腕间的契约符文突然发烫,金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来,与玉佩发出的金光在空中相遇。两道光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瞬间缠绕在一起,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网眼是菱形的,每个格子里都浮动着极小的符文,将程筱筱的灵体稳稳兜住。裂纹慢慢愈合,变形的轮廓也一点点恢复,只是程筱筱的灵体又淡了些,额前的发丝几乎要透明。

“走。”苏雪棠没有丝毫犹豫,她伸手抓起放在沙发上的行囊——那是个深褐色的帆布包,里面用三层红布裹着程筱筱的头骨,布料上还绣着简单的镇魂符。她将背包甩到肩上,束缚带又紧了紧,确保程筱筱不会滑落,“现在就去苏家古宅,晚了就来不及了。”

云无尘点点头,把笔记塞进怀里,又将罗盘揣进袖中,快步跟上苏雪棠的脚步。楼道里的灯在他们身后熄灭,只剩下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敲在心上的鼓点。

车子在荒郊野外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停在了苏家古宅的门口。

这里比程家老宅破败得多。院墙已经塌了大半,只剩下几段残垣断壁立在荒草里,墙皮剥落殆尽,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砖,砖缝里长满了苔藓和不知名的野草。大门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两根朽坏的木柱歪斜地立着,柱身上的对联被风雨侵蚀得只剩几个模糊的墨点,像是谁哭花的泪痕。

前院的景象更是荒凉,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不知名的藤蔓缠绕着断碑,碑上的字迹已经辨认不清。唯独院子中央的那棵银杏树,却奇迹般地活着——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个人合抱,树皮皲裂,布满了深褐色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最让人在意的是,树干离地约一人高的位置,深深镌刻着两个字:“棠筱”。字迹入木三分,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平滑,却依旧能看出刻字时的用力——“棠”字的最后一笔拉得很长,几乎绕了半圈树干,“筱”字的竹字头刻得格外深,像是用刀一点点凿出来的。秋风掠过,金黄的银杏叶簌簌落下,铺在树下,像一层厚厚的地毯,只是叶子落在杂草上,无声无息,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

苏雪棠站在树前,伸手抚摸着树干上的刻字。指尖触到粗糙的树皮,还有刻痕里的积灰,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很多年前,她也曾这样站在这里,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指尖与她相触,一起在树干上刻下这两个字。程筱筱的灵体在她背上轻轻动了动,额头贴在她的颈窝,带来一阵极轻的暖意,像是在回应她的思绪。

“别愣着了,进去吧。”云无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指着院子尽头的主屋,“这里应该就是你曾祖母住的地方,线索应该在主屋里。”

苏雪棠收回手,跟着云无尘往主屋走。脚下的杂草被踩断,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惊飞了几只躲在草里的蚂蚱。主屋的门是虚掩着的,门板上的漆已经掉光,露出里面的木头,有的地方已经朽坏,露出黑洞洞的缺口。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巨响,像是门轴快要断裂,灰尘从门框上簌簌落下,迷得人睁不开眼。

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架靠在北墙,足足有两米高,分成了五层,每层都摆满了书。只是这些书大多已经朽坏,书页泛黄发脆,一碰就碎,书架上覆着厚厚的蛛网——网很密,有的地方甚至积了一层灰,形成了薄薄的垫子,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苏雪棠的目光在书架上扫过,她走到书架前,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每一本书——第一层是些医书,第二层是道家典籍,第三层则大多是古籍。她的指尖划过书脊,一本本摸过去,终于在第三层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那是一本《山海经》,封面是深蓝色的,已经有些褪色,书脊用棉线缝过,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是被经常翻阅。

她伸出手,准备拿出这本书。

“咔嗒——”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紧接着,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咔嗒咔嗒”,像是从书架后面的墙壁里钻出来的。书架开始缓缓移动,地面与书架接触的地方发出“吱呀”的摩擦声,灰尘和蛛网簌簌落下。随着书架的移动,后面的暗门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面青砖墙,墙上贴满了符箓,密密麻麻,从门顶一直贴到门底。

最古老的那些符纸已经泛黑,边缘卷曲,像是被火烤过,却依旧牢牢地粘在墙上。符纸上的朱砂墨迹却鲜艳如血,没有丝毫褪色——有的符纸上画着锁链,有的画着符文,还有的画着看不懂的图案,这些符箓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阵眼在门的正中央,是一个拳头大的圆形符文,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像是刚画上去的一样。

“这是...”云无尘掏出罗盘,指针一离开他的手,就疯狂地旋转起来,转得飞快,发出“嗡嗡”的轻鸣。他皱紧眉头,凑近暗门仔细看了看,“是七星锁魂阵?不对...阵眼的位置不对,而且...这些符箓里还混着别的东西。”他指着其中一张符纸,“你看,这上面的纹路,是苏家的血脉符文,还有这个...”他又指向另一张,“是姻缘契的纹路,这阵法不是用来锁魂的,是用来护魂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筱筱的灵体突然在苏雪棠背上剧烈挣扎起来。

“唔——”程筱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灵体不受控制地释放出刺目的蓝光——那光芒很亮,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从苏雪棠的肩头蔓延开来,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蓝花。蓝光扫过墙壁上的符箓,那些原本看似杂乱的符纸突然动了起来——朱砂墨迹像是活了,顺着符纸的纹路流动,原本分散的图案渐渐连接在一起。

不过片刻,墙上的符箓就显现出了隐藏的纹路——那是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叶舒展,每一片叶子都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叶脉的纹路。树下站着两个小人,一个穿着浅蓝色的布衫,梳着双丫髻,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另一个穿着粉色的布衫,头发披散着,手里牵着前者的衣角。两个小人的脸虽然画得简单,却能看出眉眼间的笑意,像是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

蓝光慢慢减弱,程筱筱的挣扎也停了下来,她的灵体又淡了些,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原来如此...”苏雪棠喃喃自语,她终于明白,这阵法不是用来困住谁的,是曾祖母为程筱筱布下的护魂阵,而这隐藏的纹路,是她们当年的回忆。

书架已经完全移开,暗门露了出来——那是一扇石门,与墙壁严丝合缝,门上没有锁,只有正中央贴着一张最大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鲜红如血,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正是阵眼。苏雪棠伸手,轻轻揭下那张符纸——符纸很薄,触手微凉,揭下来的时候没有丝毫阻力,像是在等她一样。

符纸落下的瞬间,石门“咔嗒”一声,自动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的暗房。

暗房不大,约有十平米,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放着一个神龛。神龛是红木做的,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木纹,却依旧透着一股庄重。神龛上没有香炉,也没有供品,只有一个无名牌位——牌位是黑色的,上面没有字,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块光滑的木牌,静静地立在神龛中央。

苏雪棠走过去,跪在神龛前的蒲团上。蒲团是深蓝色的,布料已经破旧,棉絮从破口处露出来,摸上去硬邦邦的,显然已经用了很多年。她抬头看着牌位,突然注意到牌位底座有一个细微的凹槽——凹槽的形状很奇怪,像是半个玉佩的轮廓。

她心中一动,从颈间解下那半块玉佩——这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是青玉的,边缘有一道裂痕,正好将玉佩分成两半,她戴的这半上面刻着一个“棠”字。她将玉佩的裂痕对准凹槽,轻轻嵌了进去。

“咔——”

一声清脆的声响,底座突然弹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信笺,信纸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压着一根银色的发簪,簪子的末端刻着一朵小小的银杏花。

苏雪棠小心翼翼地拿起信笺,指尖触到纸页,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那是墨香混合着朱砂的味道,和奶奶留下的木盒的味一模一样。她缓缓展开信纸,就在纸页完全展开的瞬间,她腕间的契约符文突然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将信纸包裹,紧接着,信上的文字竟然从纸页上浮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投影,字体被放大了好几倍,每个字都清晰可见。

投影里的文字,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后来者:

你既寻到此地,必是筱筱的续缘者。此刻她灵体将散,气息微弱,你定是心急如焚,然无需过忧——你腕间的契约符文,是我当年以血脉所画,能护她魂魄不灭,只要符文不碎,她便不会消散。

当年之事,说来惭愧。我本欲将筱筱的尸身带至你墓旁合葬,让你们黄泉路上也能相伴,奈何程苏二家的长辈强势阻拦。他们说筱筱是“不祥之人”,说她克死了你,更说她与你“私相授受”,坏了两家的规矩。他们要将筱筱的头颅从尸身上砍下,抛入了的古井,又将她的身躯烧成骨粉,撒入了江河——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抢回这些骨粉,还有她戴在身上的半块玉佩...

苏雪棠的手指微微颤抖,信纸在她手中晃了晃。她读到“磨成骨粉”四个字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信纸上——奇怪的是,血珠落在纸页上,没有散开,反而被迅速吸收,像是被信纸渴饮。

空中的契约符文突然变了颜色——金色的光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猩红的颜色,像是被血染过。符文在空中重新排列,组成了一个残缺的阵法——阵法的形状像一棵银杏树,只是少了一根枝桠,显得格外突兀。

...我将抢回的骨粉装在乌木盒中,藏于暗房东北角的地板下。乌木能隔绝阳气,保护骨粉不被侵蚀。你找到骨粉后,需取阴木香灰,与骨粉混合,以你的血为引,塑形为完整骨架。待骨架成形,再将筱筱的头颅置回颈椎位置,契约符文自会护她灵体稳定,不再消散...

“东北角!”云无尘立刻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折叠铲,快步走到暗房的东北角。那里的地板与其他地方无异,只是颜色更深些。他用铲子轻轻敲了敲,地板发出空洞的声响。他小心翼翼地撬动地板,朽坏的木头很容易就被撬开,露出下面的空间——里面铺着一张绿色的符纸,符纸是银杏叶的形状,边缘绣着银色的丝线,下面静静躺着一个乌木小盒。

盒子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乌木的颜色黑亮,表面打磨得光滑如玉。盒盖上用银丝嵌着一个“筱”字,笔画流畅,与树干上的刻字如出一辙。云无尘伸手将盒子拿出来,就在盒子离开地面的瞬间,苏雪棠背上的程筱筱突然轻轻唱了起来:

“银杏叶,黄又黄,妹妹等姐回家乡...姐不归,妹心慌,悬梁化作鬼新娘...银杏叶,落满窗,姐姐何时回身旁...风也凉,夜也长,妹妹等得好心伤...”

歌声很轻,带着点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调子很简单,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唱到“悬梁化作鬼新娘”时,程筱筱的声音微微发抖,灵体又淡了些;唱到“妹妹等得好心伤”时,声音几乎要消散,只剩下一丝气音。

苏雪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信纸上,与血珠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乌木盒的盖子突然自动开启,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捧雪白的骨粉,粉末细腻,像是磨碎的雪花。奇怪的是,骨粉在接触到空气后,竟然微微发亮,像是掺了星尘,每一粒粉末都闪烁着极淡的蓝光,在盒子里轻轻浮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云无尘下意识地掏出罗盘,想检测骨粉的能量。可罗盘刚靠近盒子,指针突然“咔”的一声,断成了两截,掉在地上。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这...这骨粉蕴含的能量,比千年厉鬼的怨气还强,难怪罗盘会受不了...”

苏雪棠没有理会云无尘的惊讶,她继续看着空中的信:

...至于复生之术,非我所能为,需寻湘西陈氏的赶尸匠。其族有祖传秘法,可借天地灵气,为灵体重塑血肉,让魂魄归位,重现人形。当年我本欲亲往湘西,求陈氏族人出手,然筱筱却拒之——她要等你转世,说这样的缘分,才算是完整的...

信的内容到这里,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起来,笔画歪歪扭扭,有的字甚至叠在了一起,像是写信人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手都在发抖:

...棠儿,我的棠儿,莫怪我当年狠心,将你转世的记忆封印。我并非不愿你记起她,只是若不如此,你每一世都会因寻她而死,那孩子悬梁前,在她的半块玉佩上刻下了“棠筱永契”四个字,她说,不管你转多少世,她都能凭着这四个字找到你...

“玉佩...”苏雪棠突然想起什么,她转头看向云无尘手里的乌木盒——盒子里除了骨粉,还有半块玉佩,那是程筱筱的半块,上面刻着一个“筱”字,而“筱”字的旁边,果然刻着四个小字:“棠筱永契”。字迹很小,却刻得很深,像是用簪子一点点刻上去的。

空中的契约符文突然再次变化——金色的光芒重新亮起,与猩红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展开成了一个三维投影。投影与墙上的符箓产生共鸣,金光越来越亮,将整个暗房都照亮了。在金光中,一幅幅画面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场景。一间布置得很简单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银杏图。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嫁衣上绣着密密麻麻的银杏花,红绫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拿起一支银簪,对着镜子,轻轻将头发挽起。然后,她拿起自己的半块玉佩,用簪子的尖端,在玉佩上一点点刻着字——“棠”、“筱”、“永”、“契”。每刻一个字,她的眼泪就滴在玉佩上,砸出细小的水花。刻完最后一笔,她将玉佩贴在胸口,轻轻吻了吻,然后站起身,将红绫系在房梁上。她没有丝毫犹豫,脖颈套入绳圈前,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银杏树,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轻声说:“雪棠,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画面到这里,突然消散,金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雪棠!”云无尘的喊声将苏雪棠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指着乌木盒,声音里带着急切,“骨粉...骨粉在发光!”

苏雪棠回过神,看向乌木盒——盒子里的骨粉正缓缓飘起来,一缕缕,像白色的烟雾,朝着程筱筱的灵体飞去。骨粉接触到灵体的瞬间,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蓝光中,一个模糊的骨架轮廓渐渐形成——先是脊椎,然后是肋骨,接着是手臂和腿骨,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泛着淡淡的莹光。

程筱筱的头骨放在苏雪棠的行囊里,此刻也有了动静——背包里的红布自动散开,头骨从里面飞了出来,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地落在了骨架的颈椎位置。“咔嗒”一声轻响,头骨与颈椎完美契合,没有丝毫缝隙。

当完整的骨骼形成时,空中的契约符文突然收缩,像一张网,将骨架紧紧裹住。金色的纹路顺着骨骼蔓延,在每一根骨头表面烙下了细密的符文——符文与苏雪棠腕间的契约符文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筱筱的灵体终于稳定下来。她缓缓从苏雪棠的背上滑下来,双脚落在地上,灵体不再透明,而是呈现出淡淡的白色,新成形的骨骼在灵体内若隐若现,像是覆了一层薄冰。她抬起手,想触碰苏雪棠的脸颊,指尖却依旧穿过了对方的皮肤——没有实体,还是灵体。

她的眼神暗了暗,嘴角露出一丝失落的笑意。

“还差最后一步。”云无尘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指着最后一行小字,声音里带着希望,“你看,这里写着‘湘西陈氏,擅血肉之术’,只要找到陈氏族人,就能为她重塑血肉,到时候她就能...就能真正触碰到你了。”

苏雪棠点点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刚想说话,院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咔嚓”,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三人瞬间警觉起来,苏雪棠将程筱筱护在身后,云无尘掏出符纸,警惕地看向暗房的门口。阳光从门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而在影子的尽头,银杏树的方向,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旗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的银杏叶,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玉簪。她的身影有些透明,像是灵体,在阳光下没有影子——阳光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落在地上。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雪棠,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西南方向——那里,是湘西的方向。做完这一切,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雾一样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一片金黄的银杏叶,缓缓落在苏雪棠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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