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12章 恢复期的烦人鬼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苏雪棠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旁——程筱筱依然安静地在那里，半透明的身体在晨光中像是被薄雾笼罩的水晶。与往常不同的是，她的灵体比昨晚更加透明，几乎要融入空气中。

苏雪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程筱筱的脸颊。触感冰凉而稀薄，像是抚摸一团晨雾。程筱筱？她轻声呼唤。

程筱筱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带着朦胧的睡意。早...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嘴角却努力扬起一个微笑。

别说话了。苏雪棠立刻坐起身，银白色的长发在晨光中闪闪发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程筱筱虚弱地点点头，又闭上眼睛。苏雪棠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惊扰了这个脆弱的灵体。她迅速洗漱完毕，直奔厨房。

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草莓和牛奶。苏雪棠拿出搅拌机，开始制作草莓奶昔——这是程筱筱半复活后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既容易又能提供能量。她特意多加了些蜂蜜和奶油，让混合物更加浓稠。

应该...这样会更容易吸收吧...她自言自语，将奶昔倒入玻璃杯。犹豫了一下，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吸管，小心地折成心形插在杯沿。

端着奶昔回到卧室，程筱筱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努力尝试坐起来——或者说飘起来——但她的灵体太虚弱了，只能像片羽毛一样轻轻晃动。

别动。苏雪棠坐到床边，将奶昔放在床头柜上，能自己喝吗？

程筱筱尝试抬起手，但半透明的手指穿过了杯子。...好像不行。她沮丧地说，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

苏雪棠咬了咬下唇，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拿起杯子，含了一口奶昔，然后俯身靠近程筱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程筱筱的嘴唇变得凝实，成功接受了这口间接接吻的奶昔。

唔...程筱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灵体因惊讶而闪烁不定，好...好甜...

苏雪棠的耳朵红得几乎透明，但她强装镇定。别多想，只是...只是最有效的方法。她又含了一口奶昔，再来。

就这样，一杯奶昔在沉默而暧昧的气氛中慢慢见底。随着营养的摄入，程筱筱的灵体逐渐变得实在了一些，至少不再像随时会消散的样子。

谢谢...最后一滴奶昔喝完，程筱筱轻声说道，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雪棠最好了~

闭嘴。苏雪棠别过脸去，将空杯子放到一旁，现在感觉怎么样？

程筱筱尝试着抬起手，这次成功让指尖变得凝实，轻轻碰了碰苏雪棠的脸颊。好多了~她笑着说，尽管声音依然虚弱，不过...可能今天没法去学校了。

苏雪棠翻了个白眼。废话。你这样子连飘都费劲。她站起身，我去给学校打电话请假。

程筱筱惊讶地眨眨眼，你...要为了我请假？

苏雪棠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瞪了她一眼。不然呢？留你一个人在家把房子拆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而且...我需要看着你恢复。

程筱筱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灵体因情绪激动而闪烁不停。雪棠...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感动。

闭嘴。苏雪棠迅速关上门，隔绝了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笑容。

......

电话打完，苏雪棠回到卧室，发现程筱筱正努力尝试让床头柜上的勺子飘起来。她的额头（如果鬼魂真的有额头的话）因专注而皱起，半透明的手指微微颤抖，勺子只是轻轻晃动了几下，又落回原处。

笨蛋，别勉强自己。苏雪棠走过去，拿起勺子，循序渐进。

程筱筱撅了撅嘴。可是这样好慢...她尝试着让手指更加实体化，但只成功了几秒钟就又恢复半透明状态，啊！好难！

苏雪棠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从小的开始。她拿起一颗草莓，试试这个。

程筱筱点点头，集中注意力盯着那颗草莓。她的眼睛因专注而微微发光，半透明的手指慢慢伸向草莓——在即将接触的瞬间，指尖变得凝实，成功碰到了草莓表面！

成功了！她欢呼道，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这已经是今天最大的进步了。

苏雪棠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又迅速板起脸。嗯...还行吧。她拿起一本笔记本，假装随意地记录着什么。

程筱筱好奇地飘过来（虽然飘得歪歪扭扭），看到笔记本上写着：恢复记录：上午8:15，成功实体化指尖3秒。

雪棠...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明显的感动，你在记录我的恢复情况？

苏雪棠立刻合上笔记本，耳根发红。只是...科学观察。她生硬地说，毕竟你的状态会影响契约。

程筱筱笑得更加灿烂了，故意将半透明的头靠在苏雪棠肩上。是是是科学观察她拖长音调，不过...谢谢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程筱筱的半透明发丝在光线中闪闪发光，像是流动的银线。苏雪棠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她。

要不要...去阳台晒太阳？沉默片刻后，苏雪棠突然提议，阳光应该对你有好处。

程筱筱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吗？我可以去？作为鬼魂，她一直避免阳光直射，因为会感到不适。但自从半复活后，阳光不再让她疼痛，只是依然会消耗能量。

苏雪棠站起身，不过要慢慢来。

她走向衣柜，拿出一把浅蓝色的遮阳伞——和程筱筱的眼睛颜色很配。然后回到床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能走吗？还是...要我抱你？

程筱筱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张开双臂。

苏雪棠的脸瞬间红了。...开玩笑的。自己飘过来。她转身走向阳台，却放慢脚步确保程筱筱能跟上。

阳台上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苏雪棠撑开遮阳伞，调整角度让程筱筱处于半阴半阳的位置。这里。试试看。

程筱筱小心翼翼地飘到指定位置，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阳光穿透她的皮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暖和...她轻声说，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温暖。

苏雪棠坐在她身边的躺椅上，依然举着伞。从这个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程筱筱的侧脸——半透明的睫毛在阳光下如同水晶，微微颤动着；小巧的鼻尖上有一点阳光跳跃；嘴唇在光线中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雪棠...程筱筱突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你在看我。

没有。苏雪棠立刻别过脸，却忘了自己还举着伞，结果伞面倾斜，一道阳光直射到程筱筱脸上。

程筱筱惊呼一声，灵体因突然的能量消耗而闪烁不定。

苏雪棠赶紧调整伞的角度，紧张地抓住程筱筱的手腕。没事吧？

程筱筱睁开眼睛，看到苏雪棠担忧的表情，突然笑了。骗你的她调皮地眨眨眼，这点阳光伤不到我啦

苏雪棠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程！筱！筱！她松开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嘛程筱筱赶紧飘过去拦住她，我错了还不行吗？她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病人需要陪伴

苏雪棠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坐回躺椅。...烦人鬼。

就这样，一个举伞，一个晒太阳，两人在阳台上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上午。程筱筱的灵体在温暖的环境中逐渐恢复，半透明的身体比早上实在了许多。

......

午后，苏雪棠坐在沙发上看书，程筱筱则飘在一旁，坚持不懈地练习实体化技巧。她已经能让勺子悬浮在空中几秒钟了，虽然每次尝试后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雪棠~她突然唤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看我！

苏雪棠抬起头，看到程筱筱正努力让茶几上的书页自动翻动。书页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真的翻过了一页！

怎么样？程筱筱得意地问，飘到苏雪棠面前邀功，我进步了吧？

苏雪棠合上书，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恢复一点就开始捣乱。虽然语气责备，但眼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欣慰，看来是好多了。

程筱筱笑嘻嘻地躲开，飘到沙发另一端。她拖长音调，我想吃草莓

苏雪棠叹了口气，却还是起身去厨房洗了一盘草莓回来。自己拿。她将盘子放在茶几上，坐回沙发继续看书。

程筱筱撅了撅嘴，集中注意力让一颗草莓慢慢浮起——虽然飘得歪歪扭扭，但确实成功了！草莓晃晃悠悠地飞到苏雪棠面前，然后突然失去控制，直接砸在她脸上！

程！筱！筱！苏雪棠一把抹掉脸上的草莓汁，怒视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女鬼。

抱歉抱歉程筱筱飘过来，用半透明的手（故意）擦掉苏雪棠脸上并不存在的污渍，手滑了

苏雪棠抓住那只捣乱的手，发现触感比早上实在多了。看来恢复得不错啊。她眯起眼睛，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程筱筱立刻意识到危险，想要飘走，却被苏雪棠一把拽住手腕。啊！放开我！她夸张地挣扎着，笑声清脆得像风铃，虐待病人啦！

苏雪棠不理会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虽然大部分身体还是能穿过沙发，但至少手腕被牢牢固定住了。说，还敢不敢捣乱了？

程筱筱笑嘻嘻地回答，丝毫不惧。

苏雪棠瞪着她，突然伸手挠她的腰侧——这是她最近发现的程筱筱的，虽然鬼魂理论上不会有痒的感觉，但半实体化的程筱筱却异常敏感。

啊！停、停下！程筱筱立刻扭成一团，半透明的身体因大笑而闪烁不停，我投降！投降！

苏雪棠这才停手，却依然压着她不放。以后还捣乱吗？

程筱筱眨眨眼，突然凑近她的脸。看心情~说完，迅速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嘴唇在接触的瞬间变得凝实），然后趁着苏雪棠愣神的功夫，一溜烟飘到了天花板下。

程！筱！筱！苏雪棠的脸瞬间红得像刚才那颗草莓，抓起抱枕砸向天花板。

程筱筱轻松躲过，笑得更加灿烂了。雪棠脸红的样子超可爱~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天花板下，互相瞪视着，却都在努力忍住笑意。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谁能想到，一个人类和一个女鬼，竟能创造出如此温馨的日常？

......

夜幕降临，程筱筱因白天的恢复训练而疲惫不堪。她蜷缩在沙发上，半透明的身体比白天暗淡了许多，像是电量不足的灯泡。

累了？苏雪棠合上书本，看向这个蔫巴巴的女鬼。

程筱筱点点头，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嗯...恢复能量比想象中累。她揉了揉并不存在的眼睛，雪棠...我能靠着你睡吗？

以前苏雪棠总会拒绝，但今天，看着程筱筱虚弱的样子，她只是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随你便。

程筱筱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飘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她肩上。半透明的发丝拂过苏雪棠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晚安，雪棠。她轻声说，声音已经开始模糊。

苏雪棠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晚安...烦人鬼。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两人依偎的身影。程筱筱的呼吸（虽然鬼魂不需要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半透明的胸口微微起伏。苏雪棠低头看着她安详的睡脸，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苏雪棠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了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