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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别碰他！！”夏清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几乎破音！
就在余扬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白小北皮肤的刹那——
突然！
那刺耳的警报声如同被掐断般骤然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监测仪上如同过山车般骤然飙升的脑电波图谱！
夏清元猛地扑到旁边的离心机前，透过观察窗，他看到里面的血液样本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原本浑浊的液体正被清晰地分离，而在那代表着红细胞的沉淀层中，无数微小的光点正在闪烁、跳跃！
夏清元几乎将脸贴到了上面，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狂喜而剧烈收缩，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红细胞……红细胞在主动携带病毒粒子，融合……完美融合……天哪！太神奇了！这……这是共生！是全新的生命形态！”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狂喜，手术台上，白小北如同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身体却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彻底瘫软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小北！！”余扬立刻倾身向前，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
白小北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夏清元已经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余扬。
手中拿着一支新的、粗大的针管，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了白小北胸口靠近心脏、那几乎已经淡不可见的六芒星印记边缘！
针管深深刺入，夏清元小心翼翼地抽取着。
针管里，缓缓吸入血液，鲜红但却闪烁着微弱银芒、如同融化了星辰般的奇异液体——那是刚刚诞生的、蕴含了抗体的血清！
没有丝毫犹豫，夏清元转身，将这支承载着希望的液体，稳稳地注射进了左行的静脉，同时厉声命令助手：“快！把他固定住！所有生命体征监测全开！”
白小北眨了眨眼睛，那股几乎将他灵魂撕裂的剧痛，在睁眼的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种虚脱后的绵软和恍惚。
“我……没事了。”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几乎无法辨认。
余扬一把紧紧攥住他冰凉的手，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重重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恐惧都吐出来，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你醒过来就好……还好……还好你没事……”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说过你要相信我的。”
白小北虚弱地笑了笑，感受着体内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仿佛某种沉重的枷锁被打破了。
他迟疑地、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询问道：“我的身体……好像有……变化？感觉……不一样了？”
余扬立刻警觉起来，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什么变化？哪里不一样？要不要让夏清元再……”
他的目光焦急地转向夏清元。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打断了余扬的话。
众人闻声猛地看过去，只见夏清元竟失态地单手撑在旁边的器械台上，身体微微摇晃，脚下满地都是被他碰落的手术刀、镊子等器具！
他背对着众人，肩膀在剧烈地抖动。
“成了……成了……真的成了……” 夏清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一种梦幻般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和哽咽。
余扬心里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最不愿看到、最恐惧的事情……难道……？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不死心地追问，声音干涩：“什么成了？”
夏清元猛地转过身！黑眼圈浓重得像是要挂到下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科学家的狂热和一种近乎神圣的激动光芒！
他几乎是扑到余扬和白小北面前，将手中的数据板狠狠怼到他们眼前！
屏幕上，不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一片浩瀚、璀璨、如同宇宙星河般缓缓旋转、闪烁着无数细微光点的细胞图谱！
那是左行最新的血液分析图！
“知道这是什么吗？！”
夏清元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左行体内的丧尸病毒……消失了！全部被中和、清除、转化了！干干净净！如果余扬没有把那台机器弄坏，我甚至能看到融合的全过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白小北，“白小北！你现在身上的每一滴血都价值连城！不……应该说，白小北！你现在就是救世主！是终结这场末日的唯一希望！！”
‘救世主’三个字，太重了，砸的他不知所措。
巨大的冲击让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茫然和无措。
余扬眉头紧皱，“白小北是输了我的血才有了对抗丧尸病毒的增殖速度，将活性物质和丧尸病毒注入我的体内，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抗体的容器？”
“你以为我没有做过这个猜想吗，可是你的血液太毒了，比丧尸病毒还毒，活性物质在进入你的体内就可能被你自身的细胞给吸收并消化，根本不可能。”
夏清元脸上带着少有的兴奋，“他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抗体！”
白小北下意识地看向余扬，想寻求一丝确认，想告诉他：你看，我真的帮上忙了！我不是废物了！我不是再需要一直依附别人的菟丝花，我也可以救人！
然而，余扬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他的表情像是被瞬间冻结的寒冰，僵硬、冰冷，甚至带着一丝……绝望？
他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直勾勾地看着夏清元，又缓缓转向白小北，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愤怒之下吼出的那句话：“你的命就只是你一个人的吗？！”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他说那句话时，是希望白小北能看看他——他无法承受失去他的风险。
可如今，白小北活下来了，完好无损，甚至成为了人类的希望。但他的命……却再也不仅仅属于叫余扬的人了。
它变成了全世界的希望，变成了无数双贪婪、渴求的眼睛聚焦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