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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改革 第2章 孙传庭

作者:GX2500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0 04:03:56

崇祯三年四月初,孙传庭风尘仆仆,奉召入京。

乾清宫内,朱由检并未多作寒暄,直接抛出了任命与任务:“孙卿,朕授你右佥都御史之职,专责整饬京畿及附近卫所军屯事务。望你能替朕,替朝廷,收回些土地,练出些精兵。”

孙传庭虽感陛下雷厉风行,但既受皇命,自当竭诚效忠,立刻躬身领命:“臣,谢陛下隆恩!必当尽心竭力,厘清田亩,以资军需!”

然而,朱由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愣住了。

“嗯,很好。”朱由检点点头,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今年,那些清理出来的屯田,就免了税赋,让军户和佃户们喘口气,也显朝廷恩德。”

“从明年起,开始收税,嗯……就先收一成吧。后年,大后年,收到两成。再往后,便一直按三成的定额来收。”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孙传庭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这还是军屯吗?!历朝历代,军屯乃养兵之基,税率远低于民田,往往十税一、十五税一甚至更低,以求最大限度供养军队、减轻朝廷负担。

陛下这开口就是三成?这与盘剥沉重的民田有何区别?甚至犹有过之!

兵丁们本就困苦,若屯田所得大半上缴,他们如何养家糊口?

军心如何稳定?这兵……还要不要练了?还能练得动吗?只怕到时非但练不出精兵,反而要激起兵变!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与忧虑瞬间冲垮了君臣初见的拘谨。

孙传庭性子刚直,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陛下!万万不可!三成之税,实乃涸泽而渔,杀鸡取卵之举啊!”

朱由检被孙传庭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怔,微微皱眉:“哦?孙卿何出此言?三成税,很多吗?”

在他现代的思维里,个人所得税、增值税……各种税加起来远不止这个比例,他觉得三成已经很“仁慈”了。

孙传庭见皇帝似乎真的不明就里,心中更是焦急,连忙叩首解释,语气痛心疾首:“陛下明鉴!军屯非是民田!卫所兵丁,平日操练、戍守、应役,已极艰辛!”

“其所耕屯田,产出本就不丰,若课以三成重税,则兵丁及其家口一年辛苦,所剩几何?恐连果腹都难以为继啊!”

“届时,莫说练兵,只怕逃卒日增,怨声载道,军心涣散,乃至酿成祸乱!陛下,此非理财之道,实是动摇国本之策!恳请陛下三思!”

他几乎是将肺腑之言吼了出来,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等待着皇帝的雷霆之怒或是固执己见。

朱由检看着跪伏在地、因激动而身躯微颤的孙传庭,一时语塞。

得,又说错话了。他努力维持住几乎快要绷不住的帝王威仪,清咳一声,试图换个角度解释,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个……伯雅啊,”他唤着孙传庭的表字,试图让气氛缓和些,“朕……朕也没想刻薄待他们。”

“朕让你去清丈的,那可都是上好的水浇地、肥田!产出本就该比寻常瘠薄军田多上不少……如此算来,即便税额稍高,兵丁所得,或许也不至于太过困顿?”

“陛下!田亩肥瘠固然有别,然兵丁之苦,实非仅在田亩!徭役、操练、器械损耗,层层盘剥之下,纵有良田,亦难敌苛政!恳请陛下三思!”

孙传庭并未抬头,声音却更加沉痛执拗,额头紧紧抵着地面。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颗榆木脑袋——罢了罢了,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就别瞎指挥了。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好了,伯雅,起来吧。是朕虑事不周。军屯税率一事,便依你所奏。具体如何定额方能既纾军困,又稍补国用,由你实地勘察后,拟定详细章程报予朕看。”

孙传庭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激动!他万万没想到,陛下竟能如此从谏如流!

不等他谢恩,朱由检话锋一转,提出了另一个思虑已久的想法:“此外,京畿流民日众,非长久之计。”

“你在整饬军屯时,可留心从那些拖家带口、身家清白的流民之中,挑选健壮老实体勤勉者,连同其家眷,一并编入卫所军户,授给田亩,令其耕守。”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强调:“记住,是连同家眷一并安置!使之落地生根,如此方能安心戍守,成为真正的屯兵,而非无根浮萍。此事关乎京畿安稳与新军根基,你务必谨慎办理。”

孙传庭此刻已是心潮澎湃!陛下不仅采纳了他的谏言,更将如此重要的安民强军之策托付于他!这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再次深深叩首,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与坚定的决心:“陛下圣明!臣领旨!陛下体恤兵艰,洞察民瘼,更欲以屯田安流民、实军户,此乃固本培元之良策!”

“臣孙传庭,必竭尽驽钝,厘清田亩,安抚士卒,甄选流民,定为我大明练出一支兵精粮足、忠勇可靠之师!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朕信你。”朱由检看着下方一扫颓靡、焕发出逼人锐气的臣子,心中也颇感欣慰,“需要什么支持,或是遇到什么阻挠,可直接上奏于朕。放手去做吧。”

“臣,遵旨!告退!”孙传庭起身,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他转身大步离去,步伐沉稳有力,与方才入殿时的沉郁截然不同,仿佛已然看到了在京畿大地上推行新政、气象一新的蓝图。

安排完孙传庭的相关事宜,朱由检旋即于武英殿召见得胜归来的袁崇焕与满桂。

君臣相见,略作寒暄。袁崇焕虽面容疲惫,但举止从容,应对有度。

反观一旁的满桂,却与往日那豪迈粗犷的形象判若两人,始终微垂着头,目光游移,不敢与天子对视,一副哭丧着脸、欲言又止的扭捏模样。

为何如此?根源正出在先前那场追击战上。满桂不听袁崇焕号令,一意孤行率部冒进,结果深陷重围,不仅险些全军覆没,更连累友军为救援他而付出惨重代价。

虽最终侥幸生还,但他麾下赖以成名的大同精锐却已折损殆尽,这无异于断其臂膀。此刻面圣,他既羞愧于自己的鲁莽致败,又万分心痛麾下儿郎的伤亡,内心深处更是迫切希望皇帝能看在往日功绩和此次“奋勇杀敌”的份上,为他补充兵员、拨付充足粮饷,以重建部队。

然而,败军之将,又有何颜面主动开口请赏?这般矛盾纠结,便化作了此刻的坐立不安。

只可惜,朱由检所看到的战报,早已过层层润色,突出的是“满桂身先士卒、冲阵杀敌”的忠勇,却将其贪功冒进、险致大败的过失轻轻揭过。

他见满桂如此情状,只以为是爱将因部下伤亡惨重而悲痛过度,心中反而生出几分赞许,觉得这正是一员重情重义猛将的表现。

只见崇祯皇帝朱由检大手一挥,旨意下达,袁崇焕、满桂及其麾下亲近将校得以恩赐,共赴御宴。

席间,珍馐罗列,酒香四溢,但气氛却略显微妙。朱由检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此番只是频频举杯,温言劝酒劝食,并不深入询问军务细节。

然而,这番沉默却苦了满桂。他本就心中忐忑,既怀丧师之痛,又负请罪之念,更存求饷之盼,满心指望陛下能在席间垂询战事细节,他便好顺势陈情,哪怕被斥责一番,也能将补兵拨银的请求说出口。

可眼见酒过三巡,菜尝五味,陛下却只是笑语寒暄,对关外激战、兵马损耗等关键之事一字不提。

这可将满桂急得如坐针毡,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

美味的御酒喝在嘴里也如同淡水,佳肴入口亦不知其味。他几次偷偷抬眼觑看皇帝脸色,又瞥向一旁的袁崇焕,指望这位督师能代为引话,却见袁崇焕眼观鼻、鼻观心,神态平静,并无表示。

“怎么办?陛下不同,难道我就此作罢?”满桂内心焦灼万分,“可大同镇的精锐几乎打光了,若无钱粮兵员补充,如何镇守边防?但若主动开口,岂非自认败绩,更显贪得无厌?”

他握着酒杯的手心满是汗水,一场原本荣耀的恩赏御宴,于他而言,竟成了无比煎熬的鸿门宴。

酒席终了,满桂终究未能鼓足勇气将胸中的恳求说出口。

他怀着满腹的失落与焦虑,领着手下那些同样情绪低落的将校,默然无语地躬身退出大殿,朝着宫外走去。

夜风清冷,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此番面圣,非但未能求得补充,反因自己的失误而惴惴不安,想到麾下折损的精锐和空虚无着的粮饷,步伐更是迟缓。

刚至宫门外,一名身着青色贴里的小太监却悄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拦在了他的去路。

“满总兵,”小太监声音不高,却清晰无误地传达着旨意,“皇上有口谕。”

满桂心头一紧,连忙躬身听旨。

小太监继续道:“皇上着您即刻去内库,领取帑银三十万两。另赐古玩字画若干,您可自行变卖,所得一并充作军资,抚恤士卒,重整旗鼓。”

他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巨大的错愕。陛下…陛下他不仅什么都知道了,而且早已为他考虑周全!

那场宴席上的只字不提,并非忽视,或许是一种不便言明的体谅与保全他颜面的方式?

巨大的羞愧与汹涌的感激瞬间淹没了这位沙场悍将,他虎目微红,喉头哽咽,对着宫城的方向深深一揖,几乎难以自持。

原来,崇祯皇帝朱由检并非被蒙在鼓里。几日前的详细战报中,袁崇焕早已将追击战的起因、经过、结果,包括满桂如何违令冒进、如何陷入重围、大军如何奋力救援以及最终的惨重损失,都巨细靡遗地书写清楚,呈报御前。

当袁崇焕、满桂等率领大军班师回京后,心思缜密的朱由检又特意派遣亲信太监,以犒劳将士的名义,前往满桂部驻地暗中察看。

探子回报,昔日骁勇的大同精锐,如今营中竟只剩百余人带伤留守,景象凄清寥落。

得知此情,朱由检心下已然明了一切。他深知满桂之败,实乃违抗军令、贪功冒进所致,按律甚至当予惩处。

然而,他亦深知满桂骁勇难得,此役虽败,其人与部属确已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且边防仍需倚仗此等悍将。

更甚者,若当场在宴席上说破,不仅让满桂颜面尽失,更可能寒了将士之心。

于是,他便顺水推舟,佯作不知,在宴席上只字不提战事,既保全了将领的体面,又在事后以这种不点破的方式,给予了满桂最急需、也是最实际的支撑。

只是这番慷慨的赏赐,却苦了皇帝那本就谈不上充盈的内库。账面上只剩下不足三十万两的白银。

这情景,着实凄惨得紧。管理内库的太监看着那空了一大半的银箱和骤减的账目,愁得眉头都能拧出水来。

这点存银,莫说应对日后可能的赏赐,便是维持宫中的日常用度、支应各项突如其来的开销,都显得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崇祯皇帝这“慷内库之慨”以安边将的举动,虽显帝王气度,却也让他自己的私房钱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未来的日子,恐怕要过得更加精打细算、甚至节衣缩食了。

钱,哪里都需要钱。西北百万流民待赈,陕西声势日炽的民变待平,山西、湖广等地接连不断的灾荒待救……哪一桩不是迫在眉睫、哪一件不是吞金的巨兽?

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压上了整个帝国的重量。

内库已近枯竭,国库岁入早已捉襟见肘,加征?不过是饮鸩止渴,徒然加速崩坏而已。

短暂的颓唐之后,朱由检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他默默地、几乎是习惯性地拿起御案上另一本厚厚的奏疏,就着略显昏暗的灯火,再次埋首于那似乎永远也批阅不完的公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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