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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唐成小道士 第9章 对,就是我做的

作者:已是暮冬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8 10:31:45

第九章:雪酿凝霜色,匠心换千金

张万堂的书房里,檀香与腊梅香缠在一起,在雕花窗棂间悠悠打着转,落在紫檀木桌上的布包上,像给那方粗布镀了层柔光。他指尖摩挲着布包边缘,忽然停住——这糖白得太过扎眼,拆开布时,竟似有碎雪从包里漫出来,莹润得能映出窗格的影子。便是长安最大的蜜饯铺里卖的霜糖,也带着点淡淡的琥珀黄,哪有这般剔透,仿佛把寒冬的月光都凝在了里面。

“小师父,”他掀开布包,拈起一块白糖对着光看,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本是温润的白,此刻在糖块旁竟衬得有些发暗,“你这糖,是从何处寻来的?”

陈小九正端着茶盏暖手,青瓷杯沿凝着层薄汗,闻言抬眼,眸光清澈:“张老爷何出此言?”

“不瞒你说,”张万堂把糖块放回布包,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我年轻时跟着商队跑过岭南,见过蔗田熬糖的光景。那红糖黑如漆,熬到最精的白糖,也带着点蜜色,像浸了日光的琥珀,从没有这般雪白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小九洗得发白的道袍,“这长安南边的官道,我跑了三十年,若有这般稀罕物,断没有我不知道的道理。”

刘伯在旁边听得心头发紧,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来时路上陈小九特意叮嘱,对外只说是偶然得来的西洋糖,没敢提是自己做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年头,太扎眼的本事有时会惹来祸事。

陈小九却放下茶盏,拱手起身,神色坦然:“张老爷是个通透人,晚辈也不瞒您。这糖不是寻来的,是晚辈和刘伯用黑糖做的。”

“用黑糖做的?”张万堂猛地坐直了身子,锦袍的褶皱都绷得笔直,“那黑黢黢的糖块,带着焦气,能变成这般雪白的模样?莫不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他年轻时在洛阳见过用铅粉提纯的糖,甜是甜,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涩味,听说吃多了要坏嗓子,损身子。

“绝无旁门左道。”陈小九声音平稳,“具体的法子,是家师所传,暂且不便细说。只是晚辈可以说,用的都是寻常物事。”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我家师父是九天山九天观的道长,前些日子,道观遭了山匪洗劫,师父不幸罹难,道观被烧得只剩断墙。我与刘伯背着师父的牌位下山,本是往长安寻个安身之处,正巧遇到张老爷要寻稀罕物,才想起师父传授的法子,试着用黑糖做了这白糖。”

他补充道:“家师懂些格物致知的道理,常说万物皆可提纯,糖如此,药石亦是如此。就像炼药要去渣存精,这糖也是去其浊,存其清。”

张万堂捏起一块白糖,放在鼻尖轻嗅,只有清甜的香气,半点杂味都没有。他盯着陈小九看了半晌,少年眼神坦荡,像山涧的清水,能照见底,没有丝毫闪躲,心里的疑云渐渐散了些。

“张老爷还是尝尝吧。”陈小九从布包里拈起一块白糖,递了过去,指尖因连日劳作带着点薄茧,却稳得很。

张万堂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嘴里。清甜瞬间在舌尖炸开,不是那种齁人的甜,倒像山泉水流过蜜渍的花瓣,带着点井水的甘洌,滑过喉咙时,竟还留着点润意,连带着肺腑都清爽了几分。他又捏起一块,反复看着,指腹摩挲着糖块冰凉的表面,实在不敢相信这雪白的糖霜竟来自黑糖块。

“真是奇了。”他咂咂嘴,眼里的惊讶渐渐变成了佩服,“你这师父,是位真有学问的道长。”

“家师不幸。”陈小九垂下眼,声音轻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的怅然,“晚辈也是走投无路,才想着用这法子换些盘缠,去长安寻个活路。”

张万堂这才想起他们是下山逃难来的,心里多了几分体谅。他望着桌上的布包,突然拍了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跳:“好!既然是真本事,我张万堂也不亏待你!我提供原料,你先做五十斤糖,我给你两百文一斤,再加五十文的手工费!”

两百五十文一斤?刘伯惊得差点站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价钱,够买两斗新米,够寻常人家过个肥年了。

陈小九也有些意外,拱手道:“多谢张老爷厚待。只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借后院的屋子用几日,需些瓦器、柴火,定能按时交货。”

“好说!”张万堂立刻扬声喊管家,“老刘!”

穿青布棉袍的管家应声从外间进来,垂手听候吩咐。

“把后院那间空屋收拾出来,让小师父他们用。”张万堂语速极快,“黑糖库里有多少搬多少,瓦器家里有不少,小师傅用得上就用,不合用找王瘸子那边去先!再给小师父他们备些肉菜,炖只鸡,切两斤酱肉,别委屈了手艺人!”

管家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这法子若是传开出去,岭南的糖商怕是要少赚不少钱。”张万堂摸着下巴笑,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精明,“不过你放心,我张万堂还不是那藏不住话的人,定不会坏了你的营生。我倒是有意和小师傅合作,开个糖坊,你看如何?”

陈小九料想以张老爷的精明,定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意外。他拱手道:“张老爷通透。晚辈承师父传授,得此秘法,自然是想把师傅的技艺发扬光大。只是眼下,先把张老爷这五十斤糖做好,您看看技艺是否成熟,我们再谈进一步的话,如何?”

张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对对对!小师父说得在理!先做事,再谈生意!”说罢便让管家引着两人去后院。

跟着管家穿过抄手游廊,绕过栽着腊梅的天井,刘伯还在念叨:“两百五十文一斤啊……咱这是撞着好运了。”

“是本事换来的好运。”陈小九推开空屋的门,里面的三个土灶擦得干干净净,灶膛里还留着点火星,墙角堆着新劈的柴火,散发着松脂的香气,“先别想钱,把糖做好了再说。”

他也不瞒张府的人,让管家叫来两个仆役,吩咐他们去镇东的河边挖黄泥,特意叮嘱要那种黏腻的土,不能带沙。又让人搬来个大瓦瓮,刷洗干净,摆在屋中央当滤糖用的容器。

第一锅黑糖倒进陶锅时,天刚擦黑。陈小九往锅里加了温水,用长柄木勺慢慢搅动,黑糖块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泛起褐色的泡沫,像煮沸的泥浆,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顺着门缝往院外飘,引得路过的丫鬟都忍不住停住脚,往屋里瞅。

刘伯守着黄泥盆,按照陈小九说的法子,一遍遍淘洗。先用粗布滤掉沙砾,再用细布滤三遍,黄糊糊的泥巴被淘得越来越细腻,最后滤出的泥浆像融化的牛奶,滑腻得能挂在盆沿上,连盆边都沾着层薄薄的白膜。

“你歇会儿,我来搅。”见陈小九的额角渗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灶台上,刘伯接过木勺,站在灶台前慢慢搅动。糖汁渐渐浓稠,能拉出细细的丝来,像融化的琥珀,空气里的甜香更浓了,连灶台上的灰都像是沾了甜味,让人忍不住想舔一舔。

“差不多了。”陈小九舀起一勺糖汁,见它挂在勺边像根晶莹的线,迟迟不落,才熄了火,小心地把糖浆倒进瓦溜里,“等它凝固,明早就能淋泥了。”

夜里,两人就在屋里搭了个简易的铺,铺着张万堂让人送来的厚褥子,软乎乎的,比山洞里的干草舒服多了。陈小九却睡不着,借着月光看着瓦溜里渐渐凝固的糖块,心里盘算着时间——五十斤,五个瓦溜轮流用,每个瓦溜出十斤,得让火候、淋泥的速度都掐得刚刚好,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窗纸刚泛出点青灰色,陈小九就起来查看糖块。黑褐色的糖块已经凝固得很结实,像块坚硬的石头,用手指敲敲,发出“当当”的脆响。他轻轻抽出瓦溜底部的稻草,把瓦溜架在陶缸上,又将淘洗好的黄泥水倒进带沿的木勺里,勺底的小孔里立刻垂下细线似的水流,刚好淋在糖块中央。

第一勺黄泥水流过糖块,顺着瓦溜的内壁滑进陶缸,水色立刻变成深褐色,像泡了浓茶,还带着点糖香。陈小九盯着糖块的边缘,见它慢慢泛出一点白,像冬雪悄悄爬上黑瓦,心里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五天。屋里的三个土灶轮着烧,这个灶上的糖汁在咕嘟咕嘟冒泡,那个灶上的糖浆在慢慢冷却,还有一个灶上温着热水,供淘洗黄泥用。空气中飘着浓得化不开的甜香,引得张家的丫鬟仆妇总往门口凑,隔着门缝往里瞅,却被管家拦着:“小师父说了,火候差一点就坏了,你们谁担待得起?”

陈小九负责掌握火候和淋泥,什么时候该添柴让火旺些,什么时候该撤柴用文火,什么时候换黄泥水才能让糖更白,都掐得一分不差。他的眼睛熬得通红,像蒙了层血雾,手被溅起的糖汁烫了好几回,起了水泡,也只是用凉水冲一下,裹块布继续干活。

刘伯则守着黄泥盆,一遍遍淘洗,手指泡得发白起皱,像老树皮泡了水,虎口处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用布缠上,血渗出来染红了布条,也只是皱皱眉,继续搓揉。有时累得直不起腰,就靠在墙角歇片刻,听着陶锅咕嘟咕嘟的声响,像听着什么安神的曲子,歇够了又接着干。

“歇会儿吧。”第四天晌午,陈小九见老人捶着腰直喘气,额上的汗珠子滚进花白的胡子里,把刚从瓦溜里撬出来的一块白糖递过去,“尝尝,这锅做得好。”

刘伯接过来,枯瘦的手指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甜香瞬间在舌尖漫开,清清爽爽的,像含了口融化的雪,一点不腻人。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有几分满足:“这钱挣得真不容易,比在山里刨葛根还累。可这甜味,比葛根饼子强多了。”

“等做完这单,到了长安,我请您吃羊肉泡馍,要加双倍羊肉的那种。”陈小九笑着往灶里添柴,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锅底,映得他眼里闪着光,像落了两颗火星。

张万堂每天都来瞧两回,不进屋打扰,就站在门口看一会儿。看到墙角的布包里的糖块越来越多,雪白的堆成了小山,他就捋着胡须笑,转头让管家每天加两盘肉菜送到空屋,有时是酱得油亮的肘子,有时是炖得酥烂的排骨,还特意给刘伯打了壶上好的米酒,说是解乏。

“小师父这手艺,该叫‘雪酿糖’才对。”张万堂看着瓦溜里渐渐泛白的糖块,忍不住赞叹,“比白糖好听,也配得上这雪白的模样。”

陈小九觉得这名字不错,笑着应了:“那就多谢张老爷赐名。”

第五天傍晚,最后一锅雪酿糖终于凝成了块。陈小九用小刀把糖块切成规整的方块,每块都像白玉雕琢的似的,泛着淡淡的光泽。张万堂让人送来了十个锦盒,红绸面的,上面绣着缠枝莲纹样,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看着就喜庆。

“垫上油纸,再撒点梅花瓣。”陈小九指挥着刘伯,把糖块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油纸是特意让管家买的细棉纸,薄得像蝉翼,梅花瓣是从院角的梅树上摘的,晒干了还带着淡淡的香,和糖香混在一起,清冽又甘甜,闻着就让人心里暖和。

当最后一个锦盒盖好时,天边刚好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锦盒上,像给红绸镀了层银。两人看着桌上十个整整齐齐的锦盒,里面的白糖像堆着初雪,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刘伯累得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土墙,看着陈小九熬得通红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沙哑:“咱这是……成了?”

“成了。”陈小九也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掩不住的兴奋,“称了称,五十多斤,刚好够张老爷送礼的。”

屋里的甜香还没散去,灶膛里的火渐渐熄了,只余下一点火星子,像两只疲倦的眼睛,在灰烬里微微发亮。

管家来取锦盒时,见两人累得直不起腰,眼圈都熬黑了,忍不住道:“我家老爷说了,这钱下午就让账房送来,一文不少。还说要是小师傅和刘师傅得空了,歇过来了,去书房和老爷聊聊。”

陈小九谢了管家,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明镜似的——这张老爷,怕是要和自己细聊这雪酿糖的法子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磨出茧子的手,又看了看刘伯缠着布条的手掌,轻轻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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