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校嫌弃的废材竟是满级大佬 第158章 余烬新生

冰冷。

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是林栀意识复苏时唯一的感知。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遗弃在万古寒冰中的碎片，每一寸神经末梢都在尖叫着传递着被冻伤的剧痛。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包裹着她，压迫着她的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

听觉率先挣扎着回归。

不是“方舟”核心那永恒不变的、低沉的能量嗡鸣，也不是“星轨”网络中数据风暴的尖啸。

而是……水声。

湍急的、冰冷的、带着沉闷回响的流水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她所在的……某种坚硬的、正在剧烈颠簸和旋转的容器外壁？还有金属扭曲变形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和刮擦声。

她在移动？在水中？在一个密闭的容器里？

发生了什么？

记忆如同破碎的冰片，带着锋利的边缘，狠狠刺入她混沌的意识——

“星火”计划……三个目标节点……最后的自杀式冲击……“王座”那如同宇宙崩塌般的恐怖反噬……意识被撕裂、吞噬、湮灭的极致痛苦……

然后呢？

守秘人？ “方舟”？ “望归塔”？

剧烈的、仿佛要炸裂开的头痛猛地袭来！她试图回忆，却只抓到一片空白和灼烧般的痛楚。

她没死？

不，那种意识层面的彻底崩解感如此真实，她应该已经死了。

那现在……是地狱？还是……

她强迫自己集中残存得可怜的意志力，尝试感知周围。

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如同不属于自己。除了无处不在的冰冷和一种仿佛被碾碎般的剧痛，她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她似乎被浸泡在一种粘稠、冰凉的液体中，液体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消毒剂和能量液混合的化学气味。

休眠舱？守秘人最后启动的那个？

她试图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如铅。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大的、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猛地传来！她所在的容器如同被巨人的拳头狠狠砸中，剧烈地翻滚、撞击！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识几乎再次涣散！

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液体从裂缝中急速泄漏的嘶嘶声！冰冷的、浑浊的地下水瞬间涌入，冲刷着她的身体，带来更加刺骨的寒意！

休眠舱……坠毁了？撞上了什么东西？

翻滚持续了十几秒才缓缓停止，舱体似乎卡在了某个倾斜的位置，不再移动。但水流涌入的速度更快了，水位正在迅速上升，冰冷的液体已经淹没了她的下巴，即将灌入她的口鼻！

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铁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不！不能死！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求生的本能如同最后的火星，在她近乎熄灭的意识深处猛地爆开！

动起来！动起来啊！！

她在内心疯狂地嘶吼，榨取着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量，试图对抗那如同瘫痪般的身体！

手指……右手的食指……似乎……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是更多细微的、撕裂般的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

剧痛！却带来了希望！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带着铁锈和泥沙味的污水瞬间呛入她的鼻腔和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但这痛苦却让她更加清醒！

眼睛！睁开！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睁开了双眼！

黑暗。并非绝对的黑暗。休眠舱内部应急电源似乎还没有完全失效，几盏微弱的、闪烁着红光的指示灯，如同濒死野兽的眼睛，提供了极其有限的光亮。

借着这微弱的光，她看到自己确实被困在一个严重变形的金属舱体内。舱壁向内凹陷，裂开数道狰狞的口子，浑浊冰冷的地下水正从裂缝中不断涌入，已经淹到了她的胸口。舱内充满了白色的、绝缘用的泡沫材料碎屑，随着水流晃动。

空气稀薄而污浊，充满了冰冷的铁锈味和电路短路产生的焦糊味。

她还活着。但被困在了一个坠毁的、正在进水的休眠舱里，沉在一条不知名的地下河某处。

必须出去！

她挣扎着试图移动身体，但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再次昏厥。左臂完全无法动弹，可能骨折了。肋骨处传来钻心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双腿被变形的舱体结构卡住，动弹不得。

绝望如同冰冷的水，再次试图淹没她。

不！

她咬紧牙关，牙齿因为寒冷和用力而咯咯作响。她抬起相对完好的右手，摸索着舱壁，寻找着紧急释放装置或者任何可能存在的工具。

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坚硬的凸起——是那个嵌入舱壁的、布满裂纹的金属方盒！“钥匙”！

它还在！虽然布满裂痕，黯淡无光，但似乎依旧牢牢固定在舱壁上。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熟悉的温热感，仿佛幻觉般，从指尖接触的地方传来。

霍华德……微光……守秘人……

那些牺牲者的面孔和最后的眼神，如同走马灯般在她模糊的眼前闪过。

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她的手指猛地用力，试图抠动那个紧急释放阀！但阀门似乎因为撞击而卡死了！

水位已经升到了她的脖子！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伤口，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剧痛！

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天籁般的机括弹开声响起！

不是来自她抠动的阀门，而是来自她胸口正前方、休眠舱内壁的一个隐蔽面板！面板自动滑开，露出了里面一个极其简陋的、似乎是手动操作的机械扳手！旁边还有一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标注着【紧急破拆】的按钮！

是守秘人？！他预设的最终保险措施？！

没有时间思考！

林栀用尽最后力气，伸出颤抖的右手，猛地扳动了那个冰冷的金属扳手！

嘎吱——！！！

休眠舱前端，原本就已经严重变形、裂开的口子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一块大约半米见方的舱壁，猛地向外弹开，露出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布满扭曲金属边缘的出口！

冰冷的、湍急的地下水瞬间如同决堤般涌入，巨大的水流冲击力几乎将林栀直接冲回舱内！

她死死抓住舱内一根暴露的线缆，抵抗着水流，目光投向出口外。

外面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湍急的水流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仿佛瀑布落下的轰鸣声。水流速度极快，温度低得吓人。

跳出去，可能被激流冲走，撞死在暗礁上，或者直接溺毙。

留在舱内，必死无疑。

没有选择！

林栀深吸一口气，猛地松开手，借着水流的冲击力，艰难地从那个狭窄的、布满锐利边缘的出口，一点点挤了出去！

嗤啦！

她的衣服被尖锐的金属划开，手臂和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旋即被冰冷的水流冲散。

她掉入了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让她几乎心脏骤停！水流的力量远超想象，瞬间卷着她的身体，向下游冲去！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但受伤的身体根本无法对抗湍急的暗流！

就在她即将被彻底卷入黑暗水底之际，她的脚似乎勾住了什么东西——一根从舱体断裂后露出的、粗壮的线缆？！

她死死抓住这根救命的线缆，强行将头探出水面，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吸入冰冷潮湿的空气。

她勉强稳住身形，环顾四周。

借助着从破损休眠舱裂缝中透出的、那一点点微弱的、闪烁的红光，她隐约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河河道，水流湍急，水温极低。休眠舱卡在了河道中央一堆巨大的、似乎是塌方形成的乱石堆中。头顶是看不到顶的、漆黑一片的穹顶，偶尔有冰冷的水滴从上方滴落。四周是光滑潮湿的岩壁，看不到任何明显的出口。

绝对的、令人绝望的绝境。

寒冷、伤痛、疲惫、窒息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残存的意识。她紧紧抓着那根冰冷的线缆，手指因为用力而失去知觉，身体在激流中不受控制地颤抖。

完了吗？挣扎了这么久，最终还是……

就在她的意志即将被这冰冷的绝望彻底吞噬时——

嗡……

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震动感，突然从她紧贴着休眠舱残骸的手臂处传来。

不是水流的冲击，也不是岩石的摩擦。

是那种熟悉的、源自金属方盒内部能量流转时产生的……低频共鸣！

“钥匙”？！它还有反应？！

林栀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半沉半浮、闪烁着微弱红光的舱体残骸！

嗡……嗡……

震动感持续着，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的节奏。仿佛一颗顽强跳动的心脏，在冰冷的废墟中，固执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紧接着，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钥匙”的微弱震动，她周围冰冷的水流中，突然开始浮现出无数极其细微的、如同尘埃般的幽蓝色光点！

这些光点仿佛被“钥匙”的震动所吸引，从水底、从岩壁缝隙中缓缓渗出，越来越多，如同苏醒的萤火虫群，围绕着她和休眠舱的残骸，缓缓盘旋、飞舞！

它们散发出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而安宁的能量波动，驱散了部分黑暗，也带来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暖意？

这是……什么？

林栀怔怔地看着这梦幻而诡异的一幕，几乎忘记了寒冷和伤痛。

这些光点……似乎在回应“钥匙”的呼唤？它们是什么？是某种地下微生物？还是……别的什么？

幽蓝色的光点越聚越多，它们缓缓附着在休眠舱残骸和她周围的岩石上，光芒逐渐连成一片，勾勒出一条蜿蜒的、通向岩壁某处黑暗裂隙的……光之小径？

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

是幻觉吗？是濒死前的错觉？

林栀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她确认这不是梦。

她看着那条由无数幽蓝光点标记出的、通往未知黑暗的小径，又看了看手中那依旧在微弱震动的“钥匙”。

守秘人最后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活下去……带着‘火种’最后的……”

一丝微弱得可怜、却无比真实的希望，如同石缝中挣扎出的嫩芽，猛地刺破了厚重的绝望冰层！

不能死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中重新燃起冰冷的、如同孤狼般的厉芒。

她松开抓住线缆的手，忍着剧痛，划动着冰冷的水流，向着那条幽蓝色的、通往岩壁裂隙的光之小径，艰难地游去。

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次划水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但她没有回头。

在她身后，休眠舱残骸的红光终于彻底熄灭，缓缓沉入冰冷的河底。只有那无数幽蓝色的光点，如同忠诚的卫士，环绕着她，为她照亮前路，融入前方无尽的黑暗之中。

余烬虽冷，星火未熄。

新的道路，已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