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校嫌弃的废材竟是满级大佬 第138章 尘封线索

校史馆深处，时间仿佛凝固成了琥珀。

空气滞重，弥漫着旧纸张缓慢氧化产生的微酸气味，混合着灰尘、霉斑以及某种用于防虫的化学药剂那若有若无的刺鼻感。光线极其微弱，仅有几盏嵌在远处天花板上的、功率极低的夜间引导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边缘投下惨淡的绿色光晕，非但未能驱散黑暗，反而更衬得这片档案之海深邃、寂静，如同墓穴。

林栀背靠着一排顶天立地的、冰冷沉重的金属档案架，蜷缩在它投下的最浓重的阴影里。她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但每一次吸气，依旧能感受到胸腔深处传来的、隐忍的钝痛。强效药剂的亢奋效果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涌上的、几乎要将骨骼都碾碎的疲惫感。

但她不能睡。外面的搜捕仍在继续，无形的扫描脉冲如同幽灵般，时不时掠过这片区域的外围，试图寻找缝隙钻入。她必须保持最低限度的警觉。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理清思绪，找到下一步的方向。

陆琛……他在这场危险的合作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提供的权限和情报，是诱饵，是试探，还是某种……有限的、基于共同利益的联手？

她拿出那个屏幕依旧残留着血迹的战术平板，指尖划过冰冷的、带有裂痕的玻璃表面。她没有尝试连接任何网络，而是调取了之前行动中记录下的所有数据缓存——与陆琛通讯的加密日志、他提供的临时密钥特征码、反向追踪那些“清洗者”监控脚本时捕捉到的异常节点信息、甚至是他说话时那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声纹波动……

数据流在她意识中无声地展开、交叉比对、构建模型。她试图从这些冰冷的数字碎片中，拼凑出陆琛的意图画像。

结果令人不安。

他的帮助是真实的。没有他提供的权限和关键节点信息，“燎原行动”不可能成功。他拦截内部点杀、清理撤退路径的时机也精准得无可挑剔。

但他的动机却笼罩在迷雾之中。他的技术风格带着一种学院派的严谨和某种……不属于学生阶层的、过于老练的隐秘行动痕迹。他似乎在利用她作为一把尖刀，去捅“清洗者”最敏感的部位，却始终将自己隐藏在幕后，不露丝毫破绽。

他像是棋手，冷静地布局，将她作为一枚冲锋陷阵的棋子。而棋子，往往也是最先被牺牲的。

不能完全信任他。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条裂隙中的合作，必须继续，但每一步都必须更加谨慎。

她将关于陆琛的分析暂时搁置，注意力转向了更迫在眉睫的问题——金属方盒，“钥匙”。

它此刻安静地贴在她的胸口，恢复了冰冷的死寂，仿佛之前那剧烈的共鸣和狂暴的数据洪流都只是幻觉。但林栀知道不是。霍华德最后那充满痛苦与警告的全息影像，以及它主动构建数据屏障抵御精神冲击的景象，都无比真实。

这东西……是活性的。它内部蕴含着某种能量，甚至可能……蕴含着霍华德或其他被困者的一部分意识碎片。

该如何“使用”它？仅仅是作为一个访问“星轨”的凭证？还是……有更深层的交互方式？霍华德提到的“锚点”和“解放”，又意味着什么？

她尝试着，再次集中精神，将意念投向胸口的方盒。没有摩挲花纹，只是纯粹地、试图与它进行意识层面的沟通。

起初，毫无反应。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种极其微弱的、并非声音或图像的直觉，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意识中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那感觉难以言喻，更像是一种指向性的吸引，一种对特定环境或信息的……共鸣渴望？

它似乎在引导她，看向这片档案架的更深处。

林栀蹙起眉头，忍着身体的酸痛，扶着冰冷的档案架，艰难地站起身。她借着远处那点微弱的绿光，看向这一排排望不到尽头的档案架。它们如同沉默的钢铁巨人，守护着被时光遗忘的秘密。

那种微弱的吸引感，似乎来自于……年代更久远的区域。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档案架之间的狭窄通道，向校史馆的更深处、更古老的区域缓慢移动。脚步落在积尘的地面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陈腐，档案架的样式也更加老旧，有些甚至还是木质的。档案盒上的标签字迹模糊，标注的年代也越来越久远。

最终，她在一个角落的、几乎被阴影彻底吞噬的老旧木质档案架前停了下来。吸引感在这里最为清晰。

她伸出手，指尖拂过积满厚厚灰尘的档案盒边缘。借着平板屏幕发出的微弱背光，她勉强辨认着标签上的字迹。

【基建规划与用地审批（1970-1985）】

【校内研究所早期项目备案（非密）】

【合作企业技术捐赠记录（1988-1995）】

都是一些看似枯燥无味的行政和历史文件。

那种吸引感依旧存在，却无法指引更具体的方向。

林栀犹豫了一下，最终随机地抽出了一个标注着【校内研究所早期项目备案（非密）】的厚实档案盒。灰尘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偏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抱着档案盒，滑坐到架子下的阴影里，将平板放在地上充当光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大量已经泛黄、脆化的纸张，油墨印刷的字迹有些已经晕开。大多是些项目申请报告、经费审批表、设备采购清单，以及一些早期学术会议的合影照片。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试图寻找任何可能与“星轨”、“神经连接”、“意识上传”这些关键词哪怕有一丝关联的信息。但一无所获。内容大多是些材料学、基础物理、早期计算机应用的研究，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

就在她准备合上盒子，尝试另一盒时，指尖无意间翻过一页夹在几份报告之间的、似乎并非正式文件的手写笔记。

笔记用的是一种已经很少见的蓝黑墨水，字迹瘦削而有力，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吸引感的源头，似乎就来自于这几页笔记！

林栀精神一振，小心地将笔记取出，凑近平板的光源。

笔记的开头没有标题，也没有日期，更像是一种随性的思考和记录。

【……常规的冯·诺依曼架构已逼近瓶颈，生物模拟计算或许是下一个突破口，但关键在于如何实现稳定的双向接口？现有的脑机技术过于粗暴，如同用凿子雕刻大脑，损伤不可逆，且信息传输效率低下，噪音巨大……】

【……K小组的实验再次失败。志愿者的反馈令人不安，他们描述了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并非物理疼痛，而是意识层面的剥离感和归属感迷失。我们是否在错误的方向上走得太远了？】

林栀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些描述……与霍华德揭示的“意识牢笼”和那些破碎的痛苦记忆碎片，隐隐呼应！

她迫不及待地向下阅读。

笔记的内容变得更加深奥和跳跃，涉及大量神经生物学、量子信息理论和计算机科学的交叉术语，很多地方只是零散的公式和草图。

直到她翻到最后一页。

笔记在这里突然中断，仿佛书写者被什么事情强行打断。在页面的最底部，只有一行字，笔迹显得有些匆忙，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墨迹比前面都要深重，仿佛用力刻写而下：

【……必须阻止‘星轨’！那根本不是桥梁，那是……熔炉！我们都被骗了！真正的目的是——】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下面是大片的空白。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书写者即将揭示最关键真相的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强行中断了记录。

林栀的指尖停留在那中断的笔迹上，冰凉一片。

“星轨”……熔炉……被骗了……

这些词语，与霍华德最后的警告惊人地重合！

这个不知名的研究者，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窥破了“星轨”计划的可怕本质？！

他是谁？！他后来怎么样了？！他没能写下的“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如同爆炸般在她脑海中迸发！

她猛地翻到笔记的最后一页，试图寻找任何署名或标识。在纸张的背面最下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她发现了一个用极细的钢笔勾勒的、小小的符号。

那是一个抽象的、如同飞鸟剪影般的图案，线条简洁而优雅。

雨燕！

这个符号，与霍华德留下的某些加密标识，以及她记忆中“雨燕”组织的标志，完全一致！

这位研究者，是“雨燕”的早期成员？！甚至可能是……创始人之一？！

林栀感到一阵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星轨”计划的真相和危险，远比她想象的更加久远、更加深邃！“雨燕”与“清洗者”的斗争，其根源或许可以追溯到数十年前！

而这份被尘封在此的笔记，这份跨越了时空的警告，仿佛就是“钥匙”引导她前来寻找的答案……或者说，是更大谜团的序幕！

她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收好，放回档案盒，然后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滚烫的、足以灼伤灵魂的秘密。

就在这时——

嗡……

她怀中的战术平板，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自外界的通讯或扫描。

是陆琛之前提供的那个临时通讯信道，自动接收到了一条新的、极其简短的加密信息。

信息的内容，让林栀的瞳孔骤然收缩。

【‘清道夫’已启动。目标：校史馆。建议：立刻从 Gamma 7 通道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信息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冰冷的、代表着最高优先级的红色感叹号。

“清道夫”……这不是常规的搜查代号！这是“清洗者”内部用于指代物理清除和证据湮灭的极端行动小组！

他们不仅是在搜捕她，他们是要连带着这片可能藏有线索的区域，一起彻底抹掉！

林栀猛地抬头，感官提升到极致。

在极致的寂静中，她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正在快速接近的——喷气引擎的呼啸声！

来自馆外上空！

他们动用了空中力量！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引起骚动！

没有时间犹豫了！

林栀一把抓起平板和档案盒，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般猛地弹起，朝着信息中提示的“Gamma 7”通道方向，玩命般冲去！

脚下的尘埃被惊起，在惨绿的应急灯光下，如同弥漫的迷雾。

而死亡的阴影，正从天空和地面，同时向她合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