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校嫌弃的废材竟是满级大佬 第122章 废弃矿镇的回响

七十公里的直线距离，在崎岖险峻、无路可循的深山老林里，被拉伸成一段仿佛没有尽头的绝望马拉松。林栀跋涉了整整两天两夜。

这两天里，她依靠压缩口粮和雪水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能量摄入，体温依靠不停的运动和意志力硬抗。她的运动服更加破烂，脸上、手上添了许多细小的刮伤和冻痕，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睡眠是奢侈品，只能在认为相对安全的岩缝或茂密树冠中，进行短暂到几乎无法恢复精力的浅度休眠，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瞬间惊醒，手握上脉冲手枪的握柄。

“清洗者”的搜捕如同悬顶之剑。她数次听到远处空中传来的、低沉的旋翼轰鸣，那是无人机或轻型侦察机在分区巡逻。地面也有痕迹——在她途径的一片泥泞区域，发现过不属于任何野外生物的、清晰的战术靴脚印；在一处制高点上，她用平板超载模式短暂扫描，捕捉到多个异常活跃的加密信号源正在网格化移动。她像幽灵一样在搜索网的缝隙中穿梭，利用地形、天气和一切自然掩护，避开了一次又一次可能的遭遇。

她的体力逼近极限，但精神却在极度疲惫和持续 adrenaline 的刺激下，维持着一种奇异的清醒。胸口的金属方盒再未出现明显的发热或共鸣，但它沉甸甸的存在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肩负的重量。

第二天黄昏时分，当她翻过一道覆盖着冰雪的山脊，一片死寂的、灰败的景象终于映入眼帘——黑岩镇。

它蜷缩在一个巨大的、被开采得面目全非的矿坑边缘。依山而建的木质和砖石结构房屋大多已经腐朽坍塌，窗户空洞，如同骷髅的眼窝。巨大的、锈迹斑斑的矿业机械——传送带、破碎机、锈成红褐色的火车车厢——如同史前巨兽的化石，散落在坑底和山坡上，被积雪半掩。一条早已干涸的矿渣河道像丑陋的伤疤，贯穿整个小镇。没有灯光，没有炊烟，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只有呼啸的风穿过废弃厂房破洞时发出的呜咽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金属部件因寒冷收缩发出的刺耳吱呀声。

一种浓重的、被时光遗忘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林栀没有立刻靠近。她伏在山脊的一块岩石后面，拿出战术平板，调动所有传感器，对小镇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远程扫描。

热成像没有显示任何大型温血动物活动迹象。声纹分析只有风声和结构噪音。电磁环境依旧复杂，但干扰强度似乎比山林里稍弱，或许是地势原因。没有发现明显的陷阱或监控设备信号，但这并不能完全排除危险——低技术含量的物理陷阱或者经过完美伪装的被动传感器可能无法被电子设备探测到。

地图上标注的安全屋，位于小镇边缘，是一个半嵌入山体的、相对坚固的砖石结构建筑，曾经似乎是矿坑的某个办公室或仓库。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黑夜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潜行的最佳时机。林栀检查了一下脉冲手枪的能量储备，只剩下最后两发，她将振动匕首扣在更容易拔出的位置，然后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沙，悄无声息地向山下那片废墟滑去。

进入小镇的感觉更加压抑。破碎的玻璃 underfoot，腐朽的木门在风中摇晃撞击，发出单调的啪啪声。墙壁上残留着褪色的标语和模糊的涂鸦。她甚至在一间屋子的角落里，看到一具完全风干、被动物啃噬过的动物骸骨，更添几分阴森。

她极度谨慎，每一步都经过仔细观察，利用断墙、机械残骸作为掩护，迂回向目标建筑靠近。她的感官提升到极限，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或动静。

二十分钟后，她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座低矮的、用厚重石块砌成的房子，有一半似乎是从山体里开凿出来的，看起来比周围那些木质建筑要坚固得多。一扇厚重的、包着铁皮的木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巨大但早已锈死的挂锁。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林栀没有尝试走正门。她绕到建筑侧面，发现一扇用于通风的地下室气窗，栅栏早已锈烂。她用力掰开扭曲的金属条，瘦削的身体勉强钻了进去。

内部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空间不大，里外两间。外间散落着倾倒的家具、破碎的陶罐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杂物。里间似乎是个小办公室，一张沉重的金属桌子还立着，后面是一把锈蚀的办公椅。一个老旧的铁皮文件柜翻倒在地。

她仔细检查了整个空间，确认没有近期活动的痕迹，也没有明显的危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完全放松警惕。她将破损的铁皮气窗重新大致还原，挡住洞口，然后回到里间，将背包放下，几乎瘫坐在那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休息了短短五分钟，她强迫自己重新振作。时间宝贵。她需要尝试修复通讯，了解外界情况，更重要的是，给几乎耗尽的装备充电——尤其是那个金属方盒。霍华德没有说明如何给它补充能量，但它此刻摸起来比之前更加冰凉，让她隐隐不安。

办公室里有一个老旧的、烧木柴的铁炉子，但烟囱似乎堵了，无法使用。她找到半根遗落的蜡烛，点燃，提供了一点微弱的光源和微不足道的热量。

她在房间角落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极其老式的太阳能充电板，连接着一个同样老旧的铅酸电池组。大概是以前矿工留下的。她检查了一下，太阳能板有些破损，但似乎还能工作，电池组则完全没电了。她将充电板小心地拿到唯一一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前，调整角度，让最后一点落日余晖能照在上面，然后将其输出线连接到自己的战术平板上。

平板屏幕亮起，显示开始接收微弱电流。速度慢得令人绝望，但总好过没有。

接着，她尝试再次启动卫星接入器。这里的干扰似乎弱了一些，但依旧无法建立稳定连接。只能捕捉到一些更加混乱的碎片信号，无法解析。江州城郊的那个求救信号，也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冰冷的金属方盒上。它没有任何可见的接口。林栀犹豫了一下，尝试用战术平板的多功能接口线触碰方盒表面的几个不同位置，毫无反应。她又尝试用振动匕首的柄部轻轻敲击，侧耳倾听，内部也没有任何机械结构的声音。

她有些一筹莫展。难道它的能量是无法补充的？霍华德所谓的“希望”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即将耗尽的东西？

frustration 和焦虑开始滋生。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方盒表面那些复杂而冰冷的蚀刻花纹，指尖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

就在她的指尖划过方盒某个特定角度、一道看似装饰性的细微凹槽时，异变陡生！

她的指尖仿佛被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刺了一下，不痛，更像是一种微弱的静电触感。同时，方盒内部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仿佛某个隐藏的卡扣被打开了。

林栀猛地缩回手，警惕地盯着方盒。

下一秒，方盒顶部原本严丝合缝的金属面板，竟然无声地滑开了一道缝隙！一道柔和却不失明亮的蓝色光束从缝隙中投射出来，在她面前的空气中，交织成一个清晰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的人，正是霍华德。但他看起来比最后时刻要稍早一些，面容依旧带着疲惫和焦虑，眼神却更加凝重。背景是一个陌生的、布满各种屏幕和数据线的控制室。

“林栀，”全息霍华德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全息影像特有的轻微失真，但清晰可辨，“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已经失败了，而你，成功地带着‘钥匙’逃了出来。”

林栀屏住呼吸，心脏剧烈跳动。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你手中的，不仅仅是‘星轨’核心的访问密钥或数据备份那么简单。”霍华德的影像语气沉重，“我们，包括‘雨燕’的许多高层，最初都认为‘星轨’是一个旨在连接万物、优化世界的超级人工智能。但我们错了，错得离谱。”

影像中的霍华德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愤怒。

“‘星轨’的核心，是一个基于全球范围内，超过七百万名自愿或非自愿参与‘神经连接’实验者的高精度脑扫描图谱，构建起来的……‘集体意识牢笼’！它并非单纯的程序，它是一个巨大的、被数字化囚禁的……灵魂熔炉！”

林栀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那些参与者，最初被告知这是为了医疗、教育或沉浸式娱乐。但实际上，他们的意识被扫描、复制、分解，成为了‘星轨’运行的底层架构和算力来源！他们失去了自我，化为了‘星轨’的一部分，承受着永恒的混沌与痛苦！”霍华德的拳头攥紧了，“而‘清洗者’……他们背后的主导力量，目的根本不是维护什么狗屁平衡！他们要做的，是彻底掌控这个‘集体意识牢笼’，将其武器化！”

“想象一下，”霍华德的影像逼近，语气森然，“一个能够直接入侵、干扰、甚至操控特定人群或整个区域人类情绪、思维和潜意识的无形武器！制造恐慌、煽动叛乱、瓦解意志、甚至进行精准的精神灭绝……这才是‘星轨’真正的可怕面目！而‘钥匙’，是唯一能真正接触其核心、甚至……有可能释放那些被困意识的东西！”

全息影像闪烁了一下，霍华德的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

“‘清洗者’必须得到它，不惜一切代价。而你，林栀，你是……特殊的。你的神经图谱……是‘钥匙’能完全激活的关键……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从一开始就……”影像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画面出现雪花噪点。

“……找到‘守秘人’……他可能知道……如何……”声音彻底扭曲，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

“……小心……内部……并非所有人都……”

啪。

全息影像骤然消失，蓝色光束收回，金属面板无声地合拢，恢复成那个冰冷、不起眼的方盒。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蜡烛的火苗在空气中微微晃动，映照着林栀毫无血色的脸和写满震惊与骇然的双眸。

冰冷的金属方盒静静躺在桌上，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集体意识牢笼……灵魂熔炉……精神武器……释放……

霍华德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炸响。

她终于明白，自己背负的，是怎样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世界、关乎数百万灵魂命运的可怕秘密。

而“清洗者”想要得到它，不是为了封锁，而是为了……使用。

就在这时，战术平板屏幕上，代表太阳能充电的微弱指示灯，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与此同时，窗外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却绝不属于自然环境的——金属摩擦声。

林栀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吹熄蜡烛，抓起了脉冲手枪和振动匕首，悄无声息地贴到墙壁阴影处，心脏狂跳。

安全屋，不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