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博士厅。
博士们正在批改作业,备课。
祭酒大人王珍走了进来。
众博士赶紧起身行礼:
“参见祭酒大人!”
王珍摆摆手:
“不必多礼!本官今日来,是从朝堂上抄来了一篇文章,写得十分精彩,拿来给诸君鉴赏!”
王珍作为从三品的官,是有资格上朝的,昨天看了那篇以工代赈的策论,顿觉通体舒畅。
这等好文章,自然要带来国子监,说不定还能作为博士们授课的范文。
为首的苏博士接过文章,展开来,读给众人听。
能被祭酒大人称赞一句精彩的文章,必定非同凡响,众博士都竖起了耳朵,认真聆听。
“昭凰御宇,德泽广被。然天行有常,旱涝时作,民生多艰……”
“赈之为义,贵在活众;工之为用,重在兴利……”
众博士暗暗点头,开篇就知是好文章,破题如剑,直指本意。
苏博士继续读:
“饥肠待哺,施粥仅救燃眉;寒衣待纫,授衣难御岁寒……”
“役以聚失业之众,犹引水以归壑……”
“一曰以役止流;二曰以作养勤;三曰以实代虚……”
“仓廪实而知礼节……”
“赈济之资,化作了生财之本;嗟来之食,蜕变为立身之资……”
“愿天下广此良法,使四海无游食之众,九域有奋进之歌,则尧舜之治,复见于今矣!”
苏博士读完,众博士激动起来:
“妙啊!且不说以工代赈乃经世良策,单这文章,就字字珠玑,令人拍案叫绝!”
苏博士本人就是国子监的策论博士,读完之后,意犹未尽,感叹道:
“辩而不华,质而不野,措辞精妙,收放自如!老妇已很久没见过如此好文章了!”
一侧的刘博士说道:
“能得你苏博士十六字箴言,足见这篇文章不凡!”
刘博士虽然教的是算术,但听了此等好文,也是赞不绝口。
苏博士问道:
“祭酒大人,敢问这篇文章出自哪位大人之手?”
她心痒难耐,真想去登门拜访。
王珍笑呵呵道:
“这可不是朝中官员所写,而是兴安县一小吏写的。”
众博士震惊,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什么?小吏?!”
这怎么可能啊?如此好文章,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王珍道:
“本官诓你们作甚?而且很快,你们就能见到她了。”
众博士面面相觑。
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王珍才道:
“冯大人奉旨巡视赈灾,在兴安县遇到一位名唤阮霏霏的衙役,这篇文章,便是出自她之手。冯大人已将此女举荐到国子监。”
苏博士摇了摇头:
“若说此文章出自冯大人之手,下官信,可若说是一名衙役——这不可能!”
王珍道:
“莫说你了,就是本官,若不是相信冯大人的为人,也不敢相信这篇文章是出自一名衙役之手。”
确实,冯秀兰出了名的耿直,不可能作假。
苏博士再次摇头:
“下官倒不是不信任冯大人的为人,恐怕是有人作假,蒙蔽了冯大人。”
苏博士名唤苏施,年轻的时候,与冯秀兰是同窗,只是远不及冯秀兰优秀。
后来冯秀兰中状元,苏施中了进士。
冯秀兰入朝为官,苏施留在国子监教书,官职是从七品。
王珍道:
“若此女真有胆作假,等她到了国子监,咱们自然能让其现原形!”
韩博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切问道:
“刚才祭酒大人说,那人叫什么名字?阮霏霏?下官刚收到一封冯大人的举荐信,已派小童去领人。”
说完,她急忙回到自己的案前,拿起那封信翻阅。
“哈哈,果然是阮霏霏!”
王珍道:
“哦?来得还挺快!”
苏博士面色一肃:
“那咱们今日就考校她一番,是人是鬼,考场见分晓!”
韩博士道:
“小童去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把人领来?”
正说着,突有一小童跑了进来,一见祭酒大人也在,忙跪地行礼。
随后才道:
“韩博士,紫烟带着新来的学子被一群学子围住了,是以要稍晚才能到!”
韩博士奇道:
“为何被围?”
小童便将现场的情况大略讲了一遍,但考虑到祭酒大人在,她隐去了赌钱之事。
王珍和众位博士听了,连连摇头。
韩博士道:
“这个阮霏霏,仗着有点才华,竟如此张狂?”
苏博士道:
“她真的说能考进甲班?就算这篇策论真是她所写,可想进甲班,只是策论写得好还不够!”
刘博士道:
“没错,要入甲班,需通过四门考试,经义、策论、诗赋、算术!至少三项甲等才可入甲班!”
……
而此刻,阮霏霏已经摆脱围观的学子们,跟着紫烟继续往博士厅走来。
紫烟苦着小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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