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街街口的老马家酒馆还亮着昏黄的灯。
门板半掩,里面传出猜拳行令的喧闹。
商田把脚翘在条凳上,酒葫芦斜挂在脖子上,脸膛喝得通红。
他手里把玩着那面锈铜锣,得意洋洋地拍着桌子,
“就那邪祟领域,老子一锣下去,灰光都得抖三抖!什么狗屁《童女拜月》,在老子这十二式镇邪锣法面前,连调子都唱不全!”
周厉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疤痕,他灌了口烈酒。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在入口镇着!那些低阶邪祟,来一个抽一个,来一双抽一双!”
赵山捂着半边脸,似乎被酒气熏得有些晕,他捻着胡须,慢悠悠接话:“要我说,还是阵法精妙,若不是我那锁灵阵阻了阴气蔓延,你们的锣和鞭子,怕是也没那么好用。”
“放你娘的屁!”周厉瞪眼。
“你那破阵昨夜差点被邪祟冲垮,要不是老子…!”
“嘿你这莽夫!” 两人正要吵起来。
商田猛地一拍桌子,酒葫芦差点掉地上。
“吵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总之,这北关街能稳住,咱哥仨功不可没!等这事了了,莫大人论功行赏,老子定要向总部举荐你们!”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门外突然刮进一阵腥风。
“哐当!” 半掩的门板被一脚踹飞,木屑四溅!
十几个黑衣人手握砍刀,面蒙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凶戾的眼睛,像饿狼似的扑了进来!
赵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摸怀里的符纸。
商田愣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妈的!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在爷爷地盘撒野!”
他抓起桌上的铜锣就往最近的黑衣人头上砸,铜锣“哐”的一声巨响,那黑衣人被砸得一个趔趄,却丝毫不怕,反手一刀就劈了过来!
“铛!”刀锋砍在铜锣上,火星四溅。
商田只觉手臂发麻,这才惊觉对方力气极大,根本不是普通武者!
“点子扎手!”他怪叫一声,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脚还翘在凳上。
“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厉怒吼着挥起铁鞭,鞭梢带着劲风抽向一个黑衣人面门。
那黑衣人竟不躲闪,硬生生受了一鞭,脸上黑布被抽碎,露出一道从眼角到下巴的狰狞刀疤。
他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砍刀斜劈,直取周厉腰腹!
“你娘的!”周厉没想到对方如此悍不畏死,急忙收鞭格挡,刀刃与鞭身碰撞,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赵山好不容易掏出三张符纸,往地上一撒,符纸燃起淡蓝色火焰,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撤!快撤!”他嘶吼着去拉地上的商田,却被一个矮个子黑衣人钻了空子,一刀划在胳膊上,顿时皮开肉绽。
酒馆里桌椅翻飞,酒坛碎裂,原本喧闹的猜拳声变成了兵刃交击的脆响和痛骂声。
商田被周厉拽起来,手里还死死攥着那面铜锣,一边跑一边骂。
“操你姥姥的!知道爷爷是谁吗?镇邪司的!敢动老子,抄你们全家!”
周厉左臂被划了一刀,鲜血浸透了衣衫,他咬着牙挥鞭逼退身后的追兵,吼道。
“闭嘴!再骂命都没了!”
赵山捂着流血的胳膊,一边跑一边往身后扔符纸,嘴里念叨。
“早说了别喝这么多!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那群黑衣人紧追不舍,砍刀劈在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他们似乎认准了商田三人,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商田跑在最前面,慌不择路,竟一头撞进了死胡同。“妈的!没路了!”
他气急败坏地转身,举起铜锣就要拼命。
周厉眼疾手快,一鞭子缠住胡同上方的晾衣绳,拽着商田和赵山猛地跃起,三人摔在对面的屋顶上,瓦片碎了一地。
“走这边!”周厉低喝一声,拖着两人往屋顶深处跑。
随即在跑动的过程中,拿出信号引,对着天空发射。
“嘭!”天空中,出现一个扭曲的符文,这是镇邪司的紧急救援信号。
黑衣人追到胡同口,抬头看了看天空。
领头的刀疤脸啐了一口,挥了挥手。
十几人迅速隐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继续往前跑了几条街,商田三人躲在一处房檐下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他娘的……!”商田捂着被划破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这群杂碎,老子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周厉靠在烟囱上,脸色苍白:“看他们身手和套路,有点像是城外的马匪。”
赵山皱眉:“谁会花这么大价钱,请马匪来杀我们?”
三人对视一眼,酒意全消,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
第二天清晨,顾默像往常一样走出南三区驻点。
他提着蚀灵盏,沿着熟悉的路线穿行在南区的街巷里,蚀灵盏在掌心微微发烫,指引着邪祟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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