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进门,就见吴风、吴鸣和李婷婷围坐在桌前,面前摊着张名单,个个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
“顾队!有重大发现!”李婷婷举起名单。
“我们找到庆春班当年的花名册了!”
“那七个死者里,有个叫伶儿的红角儿,擅演童戏,瘟疫时死在戏台上,而她的孙女,现在就住在北关街那片宅子里。
“是最后一户出事的人家!”
顾默接过名单,目光落在伶儿的名字上。
这时,吴鸣突然道:“顾队,您今天巡逻,没遇到麻烦吧?我们听联防处的人说,南三区今天邪祟闹得厉害,光是报上来的案子就有几十起。”
顾默淡淡道:“遇到的都处理了。”
吴风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草屑和泥土,又看了看他腰间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水囊,心里一动。
“顾队,您今天解决了多少?”
顾默想了想,随口道:“十几个吧。”
“十几个?”吴鸣惊得张大了嘴。
要知道他们以前跟着李婷婷巡逻,一天能解决两三个就不错了。
李婷婷也有些惊讶,随即了然。
顾默的感知本就敏锐,加上是处理这些低阶游祟,自然效率极高。
顾默没理会他们的震惊,指着名单上伶儿的名字。
“她孙女的情况查清了?”
“查清了!”李婷婷点头。
“叫苏晚,是个绣娘,父母早亡,独自一人住,出事前还在街口摆摊卖绣品,性子很孤僻,跟其他人没什么来往。”
吴鸣凑到名单前,看着点着苏晚的名字,眼睛发亮:“绣娘?那她会不会跟邪祟有关?毕竟最后出事的就是她家,说不定是被伶儿的怨气缠上了?”
吴风皱眉摇头:“不好说,庆春班那场瘟疫死了几十号人,若真是怨气作祟,不该只盯着苏家后人。”
“而且苏晚出事前还在摆摊,邻里说她除了孤僻,没什么异常,连测阴罗盘都没在她家附近测出过重阴气。”
李婷婷补充道:“我还查到,苏晚的绣品很特别,专绣戏装纹样,尤其是童戏里的小旦衣饰,针脚细密,配色极艳。”
“有街坊说,她绣的戏服纹样,夜里看着像会动似的。”
“会动?”吴鸣咋舌。
“这就邪门了!难不成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得热火朝天,顾默始终垂眸看着名单。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抬眼,看向李婷婷:“苏晚出事那天,有没有人见过异常的影子?比如戏服形状的?”
李婷婷回忆片刻,摇头:“问了几个邻居,都说那天傍晚起了阵怪风,卷着黄沙,过后就没再见过苏晚出门。”
“破门而入时,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绣架上搭着件没绣完的小旦戏衣,针插在领口,像是突然停手的。”
“绣架位置?”顾默追问。
“靠窗,正对着旧戏台的方向。”
顾默又问:“庆春班当年的班主是谁?瘟疫后,班底还有没活着的?”
“班主叫周老班,也死在瘟疫里了。”吴风翻着抄来的卷宗。
“卷宗里记着,有个敲锣的杂役当时染了病却没死透,被扔去乱葬岗,后来有人说看见他爬出了岗子,不知去向。”
“杂役?”顾默记下这个信息,没再多问,将名单折好递给李婷婷。
“明天你们再去北关街,重点查三件事:一是苏晚绣品的丝线来源。”
“二是那个杂役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是伶儿当年在戏班的恩怨,尤其是跟周老班的关系。”
“是!”三人齐声应下。
接下来的几日,南三区的邪祟越发猖獗。
白日里尚且安稳,一到黄昏,阴气便如同潮水般漫涌,低阶邪祟成群结队地窜入街巷,偷食牲畜、惊扰妇孺。
甚至有胆大的影祟敢在镇邪司巡逻队眼皮底下拖走醉汉。
顾默几乎脚不沾地。
清晨去乱葬岗清理新生的骨祟,午时在贫民窟驱散吸食孩童精气的气祟,傍晚又要去废弃窑厂斩杀啃食木料的木祟。
偶尔路过街市,能听见百姓议论黑风堂的消息。
雷刚带着残部缩在北区老巢,聚义堂趁机吞并了南城几处地盘,却也没敢太过张扬,像是在提防什么。
镇邪司联防处的人说,黑风堂死的那些好手坟头都没干,夜里常有人看见穿黑衣的影子在乱葬岗徘徊,不知是寻仇还是收尸。
顾默没去理会这些。
他暗中留意着黑风堂的动向,却没再遇见过刺杀。
雷刚显然是被上次的惨败打怕了,或是在积蓄力量,暂时不敢再招惹聚义堂。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天时间。
今夜顾默在院子中练习身法。
这段时间所吸收的邪祟能量,全部融入身体的血肉中。
内劲流转得格外顺畅,竟能借着风势滑行数尺。
转身时如同被狂风卷动的落叶,悄无声息,却带着难以捉摸的轨迹。
他从东墙掠到西角,又瞬间折回院中央,脚下的青石板被踏得发出轻微的嗡鸣,身形却始终保持着极致的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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