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的动静,向来逃不过商田的耳目。
顾默带着人提前收队的消息,当天下午就传到了南二区驻点。
商田正擦拭自己那把崩了口的精钢刀,闻言猛地将布巾摔在桌上,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
“哼!我就说他撑不了多久!折腾了两天,搞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名堂,还不是束手无策?”
旁边的亲信立刻附和:“队长英明!那顾默就是装模作样,真遇到硬茬就露馅了!血藤域那种凶地,哪是他一个内功四层能搞定的?”
“说不定是找借口溜回南三区躲清闲了,等这血藤蔓延开来,他正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商田冷哼一声,眼神阴鸷:“躲?哪有那么容易!这事儿要是办砸了,莫大人第一个饶不了他!”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位‘破邪神手,还有什么脸面在南城立足!”
傍晚时分,联防据点的驿站里,气氛比昨日更加热烈。
商田添油加醋地把顾默提前收队的消息一说,顿时引来了一片附和的嘲笑声。
“我就说嘛,那小子就是个花架子!”周厉灌了口酒,大着舌头道。
“对付邪祟,靠的是真刀真枪,不是耍小聪明!折腾了两天,连人家的门都没摸着,还好意思提前收队?”
“我看他是黔驴技穷了!”商田得意洋洋。
“上午还在那儿摆弄什么破铜烂铁,测这测那,我看呐,就是在拖延时间!现在实在编不出借口了,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说得对!”众人纷纷响应。
一时间,驿站里充满了对顾默的贬低和对自己的吹嘘。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面对血藤域时的狼狈,只沉浸在这种贬低对手带来的优越感中。
……
第二天。
顾默和李婷婷三人准时来到桂花巷口。
此时晨雾尚未散尽,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意。
李婷婷、吴风、吴鸣三人站在离血色藤蔓七丈外的地方,脸色都有些发白。
“顾队,真的要进去吗?”吴鸣的声音有些发颤。
“放心。”顾默的声音平静如常。
他低头检查着缠在手腕上的几道特制符带,符带用朱砂混着糯米水浸泡过,隐隐泛着红光。
“你们在此处接应,若看到血藤出现大规模异动,或者我挥刀示警,便立刻按计划行事,用火箭覆盖东南方向的藤蔓,记住,只攻那一处。”
“是!”三人齐声应道。
尽管心中忐忑,但顾默那份近乎绝对的镇定,像一剂定心针,让他们慌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顾默不再多言,从布包里取出蚀灵盏。
甫一拿出,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那股甜腻的血腥气中,竟隐隐多了一丝阴冷的怨毒。
顾默握着蚀灵盏的手指微微收紧,内劲悄然运转,并非注入灯盏,而是在掌心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能感觉到,蚀灵盏内部翻涌着狂暴的怨念,试图通过手掌入侵到他的意识内。
“稳住。”顾默在心中默念。
他缓缓迈步,朝着血色藤蔓走去,距离五丈时,藤蔓开始躁动,几根粗壮的藤条缓缓向他这边延伸过来。
顾默停下脚步,举起了手中的蚀灵盏。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些延伸的藤条猛地顿住。
蚀灵盏漆黑的灯口,与血色藤蔓之间,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丝线。
起初,蚀灵盏只是微微颤动,灯座上的人脸雕刻变得更加狰狞了些,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微嗡鸣。
而对面的血色藤蔓,却像是受到了挑衅,猛地加速蠕动,更多的藤条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朝着顾默的方向涌动。
一股磅礴的吸力从藤蔓那边传来,试图将顾默连同他手中的蚀灵盏一同吞噬。
蚀灵盏的颤动加剧,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灯口的黑暗被血色光芒压制了几分,甚至有被拖拽过去的迹象。
“果然,初期压制不住。”顾默早有预料。
血藤域吸收能量多年,领域已成,根基深厚,蚀灵盏虽特性相克,但单靠自身的怨念,难以瞬间抗衡。
李婷婷三人在远处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吴鸣忍不住低呼:“顾队,好像要被拖过去了!”
就在这时,顾默动了。
他没有注入内劲,而是将丹田中的残留邪祟之力引导出一丝,轻轻触碰到蚀灵盏的内壁。
这一丝驳杂能量,就像火星落入了炸药桶。
“嗡…!”
蚀灵盏猛地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灯座上的人脸雕刻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凄厉的尖啸。
原本被压制的漆黑灯口骤然扩张,一股比之前强盛数倍的恐怖吸力猛地爆发出来!
这吸力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狂暴地撕扯!
顾默将自身的意志凝聚到极致。
那些比之前狂暴百倍的怨念冲击着他的识海,却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挡在外面。
当然这也不是说顾默的意志有多强,而是他的意识被一股特殊的能量保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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