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夏弘带着他那帮将领,一路如同丧家之犬,仓皇逃回了大夏京都。
这一路上,夏弘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那股邪火在胸膛里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可是堂堂大夏亲王,代表的是皇室脸面!
居然被秦渊源那老匹夫当众殴打,还逼着披麻戴孝,给一群贱民扶灵!
奇耻大辱!简直是旷古未闻的奇耻大辱!
这口气要是不出,他夏弘以后还怎么在宗室里混?
皇室威严何在?
于是,一回到京都,他连王府都没回。
直接顶着那张青紫痕迹的胖脸,换上一身破烂不堪、还沾着泥污血迹的亲王袍服,一路哭嚎着冲向了皇宫。
“皇兄!皇兄你要为臣弟做主啊皇兄!”
夏弘的哭喊声凄厉无比,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金銮殿,演技之浮夸,堪比市井泼皮耍无赖。
此刻正是早朝时分,龙椅上端坐的,正是当今大夏皇帝夏齐。
这位陛下年约五旬,面色有些虚浮,眼袋深重,一看就是长期沉溺酒色所致。
他穿着宽大的龙袍,却显得有些撑不起来。
此刻正被夏弘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有点懵。
“弘弟?你这是成了何体统!”
夏齐看着趴在地上、形象全无的夏弘,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不悦。
“皇兄!”夏弘抬起头。
把那张五彩斑斓的脸完全展示出来,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
“那秦家!秦渊源老贼!他反了!他真的反了啊!皇兄!”
“臣弟奉旨前去整肃地方,宣喻皇威,那秦家非但不听诏令,反而悍然出兵攻击王师!”
“他们用的都是妖法啊皇兄!”
“士兵刀枪不入,战车能自己跑,还会放光!咱们的龙骧卫弟兄们死得好惨啊!”
他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仿佛亲眼目睹了全军覆没的惨状。
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被按着揍,根本没看清。
“还有臣弟!”夏弘指着自己的脸,又扯了扯身上破烂的王袍。
“那秦渊源,他竟敢殴打亲王!您看他把臣弟打的!他还逼着臣弟……逼着臣弟……!”
说到这里,他似乎难以启齿,憋得脸红脖子粗。
满朝文武早就被惊动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有忠心老臣面露愤慨,有溜须拍马之辈眼神闪烁,更多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麻木。
“逼着你怎样了?”夏齐被勾起了好奇心,身子微微前倾。
夏弘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喊道。
“他逼着臣弟,还有手下的将军们,给几些因为顶撞王师被处死的贱民工匠,披麻戴孝,扶灵送葬啊皇兄!!”
“噗嗤…!”
不知是哪个没忍住,在金銮殿上笑出了声,虽然赶紧憋了回去,但那份滑稽感已经弥漫开来。
给贱民披麻戴孝?
还是被逼的!这靖王殿下也太惨了吧?
夏齐的脸色也变得极其古怪,他想发怒,但又觉得这事儿听起来实在太荒唐,甚至有点想笑。
他强忍着,板起脸喝道:“岂有此理!秦渊源安敢如此!”
“是啊皇兄!他这打的不是臣弟的脸,他打的是咱们大夏皇室的脸,是打您这位九五之尊的脸啊!”
夏弘立刻顺杆爬,把矛盾升级。
“陛下!”一位须发皆白、古板守旧的老御史颤巍巍地出列。
“靖王受此奇耻大辱,秦家行同叛逆,此事绝不能姑息,当立即发天下兵马,剿灭秦家,以正国法!”
“王御史此言差矣!”另一位看似精明的大臣出列反驳。
“如今邪祟四起,各地动荡,国库空虚,兵马疲敝,如何能再起大战?”
“当以安抚为主,令秦家交出凶手,赔偿损失即可。”
“安抚?李尚书!秦家都敢殴打亲王了,还怎么安抚?”
“再安抚下去,他们是不是要打上金銮殿了?”老御史气得胡子直抖。
“王老大人息怒,下官只是就事论事。”
“如今南边大同会蛊惑人心,还有异族虎视眈眈,古蛮也不安分,若再与秦家开战,四面受敌,国将不国啊!”
“难道就任由逆贼逍遥法外?国法威严何在?”
“国法也要量力而行!”
朝堂之上,顿时吵成了一锅粥。
有主张立刻调兵遣将,踏平秦家的强硬派。
有主张怀柔安抚,避免大战的务实派。
还有一帮和稀泥的,说什么应从长计议、需查明真相、或可下旨申饬之类的废话。
夏齐被吵得脑仁疼,他看着下面唾沫横飞的大臣们。
又看了看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夏弘,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夏弘挨没挨打,也不在乎死了几个贱民,他甚至对秦家有多少技术也不甚了解。
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是皇室的脸面好像真的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可是打仗?
听起来就好麻烦,而且要花很多钱,万一打输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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