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敲了敲门口,得到回应后才推开木门。
他目光一扫,发现屋内长案旁已坐了七人,皆是玄色制服配银线袖口,腰间玉带束身。
正是南城另外七位队长。
南城共划八区,自南一区至南八区,如同环绕南城心脏的八片扇叶,每区设队长一名,统辖十名兵卒,各司其职,共同维系南城的邪祟问题。
寻常时候,八位队长各司其职,只有月初才如此齐聚。
“哟,这不是咱们南三区的‘破邪神手’顾队长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率先响起。
商田坐在长案左侧第二位,双手抱胸看向顾默。
“我还以为顾队长忙着在外区‘捡功劳’,没空回总部呢!”
他身旁的南一区队长周厉,目光在顾默身上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他腰间的刀上,语气带着老资格的倨傲:“商队少说两句,顾队长毕竟是新人,得多给些历练机会。”
南四区队长是个精瘦的中年妇人,姓柳,她没说话,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轻视。
在座七人,最年轻的内功也已五层,像周厉这般任职超过八年的老队长,更是已达六层巅峰。
顾默这四层修为,在他们眼中与刚入司的新兵无异。
“好了。” 主位上,莫玲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身着月白长衫,未穿制服,却自有一的威严。
她抬眼看向顾默,指了指长案末端的空位,“顾默,坐。”
顾默走到空位坐下,将精钢刀靠在案边。
他目光落在舆图上那些,被标注了红点的近期邪祟频发之地。
几乎遍布南城八区,尤以边缘的七、八两区最为密集。
“人都到齐了,说正事。”
莫玲拿出一份卷宗翻动起来。
“近一个月,南城邪祟数量激增三倍,且凶戾程度远超以往,南七区昨夜更是出现‘骨槐祟’,一夜吞噬了二十人,若非该区队长拼死引爆符雷,后果不堪设想。”
她话音刚落,南六区队长便皱紧眉头。
“莫大人,属下辖区也发现异常。”
“那些低阶游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全都往一处聚集,形成了小规模的‘祟潮’,清理起来异常棘手。”
“我南二区也是!” 商田立刻接话,语气带着邀功的急切。
“前几日刚灭了一窝‘腐尸虫’,转头又在城西粮仓发现‘噬谷精’,这些邪祟仿佛凭空冒出来的!”
“我们加入镇邪司如此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大规模的邪祟诞生。”
周厉沉声道:“依我看,是地底阴气出了问题,上个月月圆夜,我亲眼见着城西乱葬岗的阴气凝成了黑雾,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周队说得有理。” 柳姓妇人抚着鬓角。
“我让人查过古籍,其中记载一小段内容,每六十年会有一次阴阳失衡,邪祟便会扎堆现世。”
“依我之见,当立刻加派兵力,在各区要道设卡,凡遇邪祟格杀勿论,震慑为主!”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或主张强硬清剿,或提议彻查阴气源头,或抱怨人手不足,言语间皆是多年镇邪的经验之谈。
顾默始终沉默。
他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他想起近一个月处理的案子:霉米鬼、血蝠妖、水鬼影隙、书魅……!
这些邪祟看似毫无关联,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共同点。
它们的“规则”似乎都在变得模糊、暴戾。
寻常邪祟守着固有的执念行事,如同沿着既定轨道运行的星辰。
可近来的邪祟,更像是脱缰的野马,不仅数量增多,行事也越发没有章法,甚至出现低阶邪祟主动攻击镇邪司兵卒的情况。
这绝不仅仅是阴气失衡那么简单。
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污染、扭曲着邪祟的本源。
但这些想法,他没有说出口。
在这群最低也是五层内功、任职最少三年的队长面前,他一个内功四层、上任不足两月的新人。
任何超出常规的判断,都只会被视为妄言。
商田注意到顾默始终沉默,故意提高了声音:“顾队长,你倒是说说看,你这阵子破了不少‘奇案’,想必对这邪祟潮有独到见解吧?”
他特意加重“奇案”二字,暗讽顾默专捡些旁门左道的案子邀功。
其他几位队长也纷纷侧目,眼神中带着审视。
顾默抬眼,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莫玲身上。
他淡淡道:“诸位经验丰富,所言皆有道理,顾某资历尚浅,先听着。”
他没有接商田的话茬,既不辩解,也不逞强。
莫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抬手止住众人的议论: “空谈无用。从今日起,南城八区实行联防制。”
“周厉,你带南一、南二,负责城南主干道的巡查,重点清剿聚集性邪祟。”
“赵山,你带南四、南五区,彻查各区阴气异常点,尤其是乱葬岗、废弃古宅这类地方,发现异动立刻上报。”
“柳兰,你带南六、南七、南八区,驻守各大小村落,保护平民,同时收集邪祟变异的详细案例,汇总至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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