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走到铜镜前,仔细检查着镜面。
“你们看这暗红薄膜,是他十年执念凝成的界,除非能彻底斩断他的执念,否则任何外力都伤不了他。”
李婷婷看着镜中仍在嘶吼的黑影,只觉得后背发凉。
“可留着他,万一再有符合规则的人,不是会再被他杀。”
“所以不能留在这里。”顾默做出决断。
“镇邪司有专门封存邪物的地库,用镇魂石镇压,能锁住这种规则性邪祟。”
他转身对吴风说:“去附近找根结实的麻绳和厚布来。”
吴风应声而去,片刻后拿来东西。
顾默亲自上前,先用厚布将铜镜层层裹住,直到完全看不见镜面,再用麻绳死死捆了三道,打结的地方还贴上两张备用的黄符。
虽破不了邪祟,却能稍稍压制那股甜腻的腐臭味。
包裹铜镜时,镜内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显然黑影在疯狂反抗,可没有人触发它的规则,它在怎么疯狂也出不了铜镜。
“规则是双刃剑。”
顾默拎起捆好的铜镜,入手竟比看上去沉得多。
“他靠规则杀人,也被规则困死在这方寸之间。”
四人拎着被裹成粽子的铜镜走出院子时,巷口的邻居们都围了上来,看到那沉甸甸的布包,有人怯怯地问。
“顾队长,那东西解决了?”
“暂时困住了。”
顾默言简意赅,“这镜子不能留,我会上交镇邪司封存,以后不会再出事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松气的议论声,有人甚至对着顾默的方向作揖。
“多谢顾队长!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顾默没多言,只对李婷婷道:“你们先回驻点,我直接去镇邪司交邪物。”
看着顾默拎着布包远去的背影,吴鸣忍不住对李婷婷说。
“表姐,顾队长好像什么邪祟都不怕。”
李婷婷望着那道玄色制服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轻轻点头。
“他不是不怕,是总能找到邪祟的弱点,这才是真正的镇邪人。”
镇邪司总部坐落于玄武大街尽头,高耸的黑石墙隔绝了市井喧嚣。
顾默刚踏上总部前的青石广场,恰见商田带着他南二区的几名手下从大门内走出来。
两人迎面碰上,脚步均是一顿。
商田的目光扫过顾默手中那被厚布严密包裹、却仍透出丝丝异样的长形物件,鼻翼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似乎嗅到了那熟悉的甜腻腐臭。
他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从鼻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与顾默擦身而过,连半句场面话都欠奉,径直带人离去。
顾默神色微动,看了一眼商田几人离开的方向,才拎着铜镜走进去。
与此同时,走在回南二区驻点路上,商田的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凑近商田。
“柳树胡同那案子,咱们还没彻底解决干净,就上报结案,还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物证交上去,万一以后司里追究起来,怎么办。”
“追究?”商田猛地打断他。
“他们凭什么追究?”
“老子按规矩上报,证物齐全。”
“案子了结了就是了结了,谁敢说个不字?”
“真把老子逼急了,这破队长老子还不干了!”
他越说越气,声音在空旷的街巷里回荡。
“每月就那么点可怜的饷银,够干什么的?”
“喝西北风吗?”
“要不是处理这些邪祟案子,赏银这边还能有点操作的余地,谁他妈愿意提着脑袋干这活儿?”
他愤愤地啐了一口:“你们给我听好了,都把腰杆挺直了!”
“就算是莫司长亲自来问,老子也是这话!”
“每月就给这么点钱,还想让老子把命也搭进去,做梦!能按时按点把明面上的活儿干完,就已经对得起他们发的这点子嚼谷了!”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有人脸上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暗自点头。
有人则目光闪烁,只应着“是是是”、“头儿说得对”。
队伍在一种各怀心思的气氛中,快速远离了镇邪司总部。
另一边顾默拿着铜镜穿过岗哨。
一股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仍丝丝缕缕地钻出来,守卫们无不皱眉屏息。
内务司的鉴邪堂光线昏暗。
石柜台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文书正伏案疾书。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扫过顾默的队长制服,最终定格在他手中的布包上。
“南三区,顾默,是要上交邪物吗?”
“嗯!”
顾默将镜子黑布扯开,放在石柜台上,那股甜腻腐臭瞬间浓郁起来。
“规则性邪祟,本体为铜镜,柳树胡同,连害九命。”
“柳树胡同?”老文书眉头瞬间拧紧,迅速翻动手边一摞厚厚的卷宗。
“南二区商田,刚才立案上报!柳树胡同邪祟害命,六死,已驱散结案。”
他抬起头看向顾默。
“他们都有证物过来了吗?”顾默问道。
“有,他们带了八件沾染邪祟气息的物证过来了,而且还有家属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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