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馆荒地营地,核心议事帐内。
这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寒意。
顾默坐在主位,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冰层覆盖下的暗流在涌动。
陈九、夜枭、李婷婷、吴风、吴鸣,以及负责后勤与对外联络的李承业,所有镇邪馆的核心成员尽数在此。
“他娘的!北漠这群杂碎!打不过就玩阴的!”
陈九第一个憋不住。
“五个先天!真看得起咱们!要不是顾哥手段通天,咱们镇邪馆今天就让人连锅端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如同被激怒的公牛。
“这仇必须报,血债必须血偿,顾哥,你下命令吧!”
“俺老陈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摸到北漠的地盘,宰他几个狼崽子祭旗!”
他看向顾默,眼神里充满了不惜一战的决绝。
对他而言,这种**裸的刺杀,就是不死不休的开战信号,唯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吴风声音沉闷,带着后怕和愤怒:“陈九大哥说得对,他们这次失败,难保没有下次!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吴鸣虽然没说话,但紧握的双拳和绷紧的身体表明了他的态度。
就连一向沉稳的李承业,此刻也抚着胡须,脸色发白,喃喃道:“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卑劣之事!这北漠,已与邪魔外道无异!”
众人的愤怒如同帐内压抑的火焰,炽烈而汹涌。
他们都看向顾默,等待着他的决断,期待着以牙还牙的命令。
李婷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梳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糟糕。”
她看向众人,分析道:“西北军这次的反应非常迅速,也非常强硬。”
“军事显露实力,发布檄文,全城皆知北漠恶行,流民回流,人心重新向我们。”
“这等于是在明确告诉北漠,顾队和咱们镇邪馆,是他们必须力保的核心。”
“在这种情况下,北漠如果还敢再次动手,那就不是刺杀,而是直接向西北军全面开战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乐观:“北漠虽然强横,但西北军据城而守,实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我们提供的粮食希望,他们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一场胜负难料的全面战争吗?”
“我觉得,经过这次教训和西北军的强势回应,北漠至少会收敛一段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李婷婷的分析合情合理,帐内激愤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陈九皱着眉,虽然觉得不解气,但也不得不承认李婷婷说得有道理。
“婷婷妹子说得对,西北军那帮人虽然平时抠搜,这次倒是硬气了一回。”
“有他们顶在前面,北漠那帮狼崽子总得掂量掂量。”
“没错,西北军态度明确,北漠理应有所顾忌。”
“看来暂时是安全了。”
众人纷纷附和,都觉得在西北军如此高调的庇护下,北漠应该会知难而退,至少会沉寂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气氛逐渐转向缓和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默,缓缓抬起了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重新聚焦在他身上,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的分析,是基于常理和表象。”
顾默开口了,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冷静。
“但看待问题,不能只看对方应该怎么做,更要看对方必须怎么做,以及他们能够怎么做。”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始了他那如同精密手术刀般的剖析。
“首先,西北军的反应,看似强硬,实则充满了防御性和表演性。”
“军事显露实力,是在展示肌肉,是在警告,但本质是防御性的,目的是威慑,而非进攻。”
“发布檄文,是在争夺舆论高地,是在安抚内部和拉拢人心,这是政治手段。”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核心目的,是稳住局面,是避免全面开战。”
顾默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杨大帅是沙场老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西北军如今的实力,打一场高强度的守城战或许还能支撑,但主动出击与北漠狼骑在野外决战,胜算渺茫。”
“所以,他只能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方式,试图将北漠逼回谈判桌,或者至少拖延时间。”
帐内众人若有所思,陈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其次,我们再看北漠。”顾默继续道。
“狼王赤那,性格暴戾凶残,信奉绝对的力量,这样的统治者,其决策逻辑往往更直接,更看重核心利益的得失。”
“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毒粮计划,断了他们快速培育狼血战士的捷径,这等于扼住了他们未来的咽喉。”
“此次刺杀失败,损失五名先天狼卫,对北漠而言,不仅是实力的折损,更是威望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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