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狼庭,核心狼堡内。
篝火盆中的兽骨燃烧得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血腥、兽脂和某种古老香料的气息。
狼克祭祀单膝跪在冰冷的石地上,低垂着头,他那仅剩的独眼死死盯着地面石板的纹路,不敢抬起。
他身上的狼皮祭袍有多处破损,沾满了泥泞和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气息紊乱,显得狼狈不堪。
王座之上,狼王赤那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唯有那双狼一般残忍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没有说话,这种死寂的氛围在狼堡内,让人心头更加恐惧。
良久,赤那才缓缓开口:“五名狼卫,先天二层以上的精锐,去杀一个刚突破先天的小虫子。”
“结果,他们变成了木头,而你,像一条被吓破胆的野狗,滚了回来。”
狼克浑身一颤,伏得更低,声音干涩地辩解:“狼王恕罪!那顾默他太狡猾了!他早有准备!”
“准备?”赤那猛地一拍扶手,整个狼堡仿佛都震动了一下,篝火猛地窜高!
“什么样的准备,能让五个狼卫连逃跑都做不到?”
“是你无能,还是你把本王的狼卫,都当成了土鸡瓦狗?!”
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压向狼克,让他几乎窒息。
但狼克知道,此刻若不能给出有价值的信息,他必死无疑。
他猛地抬起头,独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屈辱和一丝疯狂分析光芒的神色。
“狼王!非是属下无能,也非狼卫不勇!”
“是那顾默的手段,太过诡异!”
“他动用了‘一二三,木头人’!”
“什么?”饶是赤那心志如铁,闻言也是瞳孔骤缩。
永宁街甲柒号的凶名,即便是北漠也如雷贯耳。
那是连他都不愿轻易触碰的规则绝地。
“他怎么可能驾驭那等邪祟?!”
“属下亲眼所见!”狼克急声道。
“是一个穿着红衣裙的木偶娃娃!他解开了封印!规则之力瞬间降临,绝对无法抗拒!”
赤那身体前倾,阴影中的面孔似乎清晰了一些,那是一种极致的愤怒与好奇交织的表情。
“那你为何能回来?”
“因为属下发现了那邪器的弱点!”狼克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丝邀功的急切。
“那木偶娃娃的规则领域,范围是固定的,只有二十丈!只要在它被激发前,或者在其念出口令的过程中,退出二十丈的范围,就不会被规则波及!”
他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顾默极其阴险!他先用某种方法改变了脚下土地,使其化为沼泽,限制了狼卫们的移动速度。”
“然后才抛出邪器!狼卫们措手不及,身陷泥潭,无法及时脱离领域范围,这才遭了毒手!”
“属下因为一直在外围策应,距离较远,发现不妙时立刻全力后撤,这才险之又险地逃出了那二十丈的死亡界线!”
狼克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而且,那顾默似乎也无法完全控制那邪器,他在规则生效后,也需要立刻退出领域范围,并且需要重新进行封印。”
“这期间,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狼堡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赤那缓缓靠回王座,但愤怒依旧,狼克带来的关键信息,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
“二十丈的范围限制,需要提前布置环境困住目标,使用后自身也有短暂缺陷和重新封印的间隔…!”
赤那低声重复着这些关键点,眼中的暴戾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所取代。
“如此说来,这邪器也并非无解。”
“只要保持距离,或者在他动用之前以远超二十丈的攻击手段进行狙杀,或者在他使用后的缺陷期发动雷霆一击……!”
赤那的思路迅速清晰起来。
“狼王明鉴!”狼克连忙附和。
“此次失败,实乃情报不足,低估了此子底牌之诡异。”
“但我们也摸清了他一张最大的王牌!下次,绝不会再给他机会!”
“下次?”赤那冷哼一声。
“你觉得,西北军那帮人,会给我们轻易下次的机会吗?”
“杨老狗不是傻子,顾默遇袭,他必然震怒。”
“就算为了稳住顾默和内部人心,他也必须做出反应。”
狼克试探着问:“狼王认为,他们会如何应对?直接开战?”
“直接开战?哼,杨老狗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实力。”
赤那语气充满不屑,“他最大的可能,无非是虚张声势。”
“他会大张旗鼓地调查,发布檄文谴责我们,然后在边境上调兵遣将,搞些演习,展示肌肉。”
“最多,再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比如派人破坏我们一两处不太重要的据点,或者暗杀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以示报复。”
赤那的分析一针见血,几乎预判了西北军最可能采取的行动模式。
“他们想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既安抚内部,又威慑我们,同时避免全面冲突,为他们那所谓的技术发展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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