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顾默把镇邪馆的工作交代好后,便来到西北军营地找到王管事。
王管事知道顾默的来意。
果断放下手中的工作,和顾默来到城外的荒地上。
此时,顾默与王管事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脚下是板结龟裂的灰白土地。
踩上去发出“嘎吱”的脆响,几乎感觉不到土壤应有的柔软。
枯黄的异草纠缠着脚踝,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粘腻感。
十余名披甲持锐的西北军精锐散布在周围,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气氛凝重。
“顾馆长,您亲眼看看,就是这片地了。”
王管事指着前方望不到头的荒芜,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
“五万亩啊,听着是挺大,可这根本就是一片被诅咒的死地!”
“邪门得很,种啥死啥,还净出些乱七八糟的邪祟,之前派了几波好手进来,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折损在里面。”
顾默没有立刻回话,他的目光缓缓漫过眼前的景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他微微俯身,从地上捻起一撮泥土,在指间搓了搓,又放在鼻尖轻嗅。
“地气已绝,土脉僵死,还混杂着好几种邪祟能量残留。”
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评论天气,“这片地的问题,比看上去更深。”
王管事听得心头一跳,他虽然不懂什么地气土脉,但邪祟能量残留这种说法。
一听就比他们之前简单归结为闹邪祟要专业得多。
就在这时,顾默脚步一顿,目光锁定在几步外一丛看似普通的枯草根部。
“王管事,你看那里。”
王管事和护卫们立刻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那枯草根部的泥土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一些,隐约有微小的东西在蠕动。
“是虫子?”王管事眯起眼,有些不确定。
“不止是虫子。”顾默蹲下身,示意一名士兵用刀尖小心地拨开那片浮土。
顿时,几十只指甲盖大小、甲壳灰白近乎隐形的甲虫暴露出来,正疯狂啃食着草根和土壤中仅存的一点腐殖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此物名为‘铁蚁祟’。”
顾默解释道,指尖隔空一点,一道无形气劲将几只甲虫震成齑粉。
“别看它们个体渺小,却是这片土地贫瘠的元凶之一,它们以土中养分和植物细根为食,分泌的酸液更能破坏土壤结构,让土地变得如同铁板一块。”
“不除了它们,就算播下灵种,也休想扎根。”
王管事看着那些与泥土几乎融为一体的虫子,背后泛起一丝寒意。
军中之前只盯着那些张牙舞爪的大家伙,谁曾留意脚下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可就是这些小东西,在无声无息中啃噬着大地的生机!
“竟有如此阴损之物!”王管事咬牙道。
众人继续前行,来到一片地势稍低处。
这里生长着一些低矮的、叶片肥厚却呈现诡异紫色的植物。
忽然,顾默抬手阻止了队伍前进。
他盯着不远处一株微微颤动的紫色植物,只见其上一片饱满的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
“有东西在吸食它。”
顾默低语,目光锐利锁定在叶片背面一团几乎与叶脉颜色融为一体的、微微鼓动的透明胶质体上。
他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那团胶质体噗地爆开,化作一小滩粘液。
“这是什么鬼东西?”王管事看得头皮发麻,这东西的隐蔽性太强了。
“藤壶祟。”顾默给出了名字,“它们像水蛭一样,依附在植物上,专门吸食汁液养分。”
“一旦缠上,它们就是幼苗的索命阎王,能在你察觉之前,让整片田地的秧苗无声无息地枯萎。”
王管事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防不胜防,这简直就是农夫的天敌!
越往荒地深处走,空气越发潮湿闷热,前方出现了一片泥泞的洼地,中央有一小片浑浊的水洼。
“奇怪,这地这么湿,旁边的草怎么都快旱死了?”一个眼尖的士兵忍不住嘀咕。
顾默走到水洼边,目光扫过泥泞的地面,最终停留在几块看似普通的、湿润的灰白色石头上。
他示意士兵用长矛捅了捅,那石头竟微微蠕动了一下,表面渗出更多水珠,而它周围的泥土却明显更加干硬。
“问题就出在这些石头上。”
顾默道,“它们叫‘聚水石祟’,看起来像是苔藓或石头,实则是活的。”
“它们能像海绵一样,将周围大片区域的水分强行吸聚到自己体内锁住,导致周边土地干旱。”
“有这些邪祟在,就算开渠引水,水也流不到庄稼的根上。”
“岂有此理!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王管事气得骂了一句粗话。
这荒地里的邪祟,一个比一个刁钻恶心。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些许淡黄色的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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