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馆开业后的几日,门庭虽未若市,却也未至冷清。
正如顾默所料,能鼓起勇气、且有需求踏入这刚在鬼哭坳立足之地的,多半是些被邪祟问题困扰已久,且家底颇丰的人物。
这日晌午,一位穿着锦缎长衫、手指上戴着硕大玉扳指的粮商,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神色匆匆地来到镇邪馆门前。
他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脚步却在踏入那修缮过的门楼时略显迟疑。
正巧,对面绸缎庄的老板娘摇着团扇倚在门口,见到他便打招呼:
“哟,这不是周老板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鬼……’咳,这镇邪馆来了?”她及时改口,眼神里带着探究。
周老板苦笑一声,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王娘子,你就别取笑我了。”
“还不是我那库房闹的邪乎事!半夜里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搬东西,可守夜的人毛都没看见,第二天清点,粮食却总会莫名少上一些。”
“请过两个驱邪法师,钱花了不少,屁用没有!听说这儿……!”
他指了指镇邪馆的牌匾,“这儿的人有真本事,连这鬼地方都能拾掇干净,我就来碰碰运气。”
王娘子撇撇嘴,压低声音:“周老板,我可提醒你,这伙人邪性得很,谁知道用的什么法子?”
“收费怕是也不便宜,你可别病急乱投医,当了冤大头。”
周老板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我那点家底都要被搬空了!总得试试。”说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迈步走了进去。
类似的情景也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生。
一位家里总无故失火的小帮派头目的家眷,一位被诡异梦境困扰、精神萎靡的富户小姐。
他们或是经人私下推荐,或是听闻鬼哭坳的变化后慕名而来。
出门时,有人面带犹疑,有人则神色稍霁。
“怎么样?里面的人怎么说?”有相熟的人拉住刚从馆内出来的那位家眷问道。
那妇人叹了口气,低声道:“里面那位姓顾的馆长,话不多,但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跟我之前遇见的那些开口就胡诌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要先派人去看看情况,评估后再报价,听着是挺靠谱,可这价钱,估计低不了。”
她脸上既有希望,也有对高昂费用的肉疼。
“看看吧,要是他们真能解决周老板库房或者刘家小姐的梦魇,那这‘镇邪馆’的名头就算立住了。”
围观者中,有人持观望态度。
毕竟,鬼哭坳摆在这里,由不得人不信几分。
但也有人嗤之以鼻:“装神弄鬼罢了!等他们碰上个硬茬子,就知道厉害了!”
馆内,顾默的接待简洁而高效。
他通常只问关键问题,偶尔会让夜枭或李婷婷补充细节,或者让吴风吴鸣记录下邪祟表现的特定参数。
他的冷静和专业,无形中给了那些忐忑的来访者一丝信心。
然而,这些初期的咨询业务,虽然能赚取一些费用,却远未到能引起轰动的地步。
直到几天后,一行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种相对平静的局面。
来者是三封城四大商会之一,“隆昌号”的大掌柜,姓钱。
他并非为自家事而来,而是受了一位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所托。钱掌柜面色凝重,身后跟着的随从更是大气不敢出。
“顾馆长,”钱掌柜开门见山,语气带着恭敬与急切,“在下受人所托,想请贵馆出手,解决一桩邪祟事件。”
“请讲。”顾默示意他继续说。
钱掌柜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是关于城南‘永宁街’的那处大宅子,就是就是那个‘一二三,木头人邪祟事件。”
此言一出,站在顾默身后的李婷婷、陈九等人脸色瞬间变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夜枭,金属面罩下的目光也骤然锐利起来。
“一二三,木头人……!”李婷婷失声低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竟然是这个?”
钱掌柜苦涩地点点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那宅子原本是一位致仕官员的府邸,自从两年前出了那事,就成了绝地。”
“前后折进去不下十批人,其中不乏内劲高手,甚至还有三位先天武者尝试进去,也没能出来。”
“如今,那宅子的影响范围似乎在慢慢扩大,已经波及到周边街坊了,委托的那位大人,其一处重要产业就在附近,深受其扰,损失惨重。”
他看向顾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听闻顾馆长神通广大,连鬼哭坳都能降服,故特来恳请,无论成与不成,隆昌号愿先奉上一千两黄金作为定金!”
“若能解决,另有重谢!”
“好!这单子我接了,钱老板把这份合约签了,我们即刻去为你处理这件事。”
顾默从抽屉中,拿出拟定好的合约递过去。
这是规矩,不管邪祟事件大小,双方都必须签订协议,以免过后不认账之类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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