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泽水帮据点。
他没有敲门,只是在一个特定的角度停顿了片刻。
暗处立刻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匆忙的脚步声。
很快,陈九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顾哥!您怎么来了。”
陈九迅速拉开门,左右张望后立刻将顾默让进院内。
“有安静隐蔽的地方让我借住吗。”顾默问道。
“有!跟我来!”陈九没有迟疑,引着顾默穿过堆满杂物的后院,推开一扇伪装成柴堆的暗门,走下一条向下的石阶。
下面是一个小型地窖,干燥阴凉,以前是帮派藏匿紧要货物的地方,此刻空着,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
“这里绝对安静,除了我没人知道。”陈九说道。
顾默快速扫视环境,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你立刻去办一件事,动用你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和渠道,尽可能多地购买、收集一切可以储水的容器。”
“木桶、陶缸、皮囊、甚至不漏水的瓦罐,越多越好,然后把水储存起来。”
陈九愣了一瞬。
储水?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对顾默的判断早已建立起近乎盲目的信任,仅仅迟疑半秒,便点头答应。
“明白!我马上安排!”
他没有任何废话,转身就出去,地窖里只剩下顾默和那盏孤灯。
顾默放下行囊,将蚀灵盏和封着女鬼祟的酒坛放置角落。
他静立片刻,听着地面上隐约传来的、陈九下达命令的声音,以及帮众匆忙跑动的脚步声。
陈九的执行力毋庸置疑。
泽水帮的汉子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九哥的命令就是铁律。
他们分散到城中尚未完全关闭的杂货铺、陶器店,甚至挨家挨户高价收购闲置容器。
他们的举动在日益恐慌的城市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此刻无人深究,许多人甚至巴不得换些现钱。
仅仅一天后,陈九的担忧就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他再次来到地窖时,脸上带着奔波后的油汗。
“顾哥,你真是料事如神!”
“外面彻底乱了!”
陈九语速极快,带着后怕。
“城西、城北好多地方的黑水已经漫进街道了,不是慢慢的渗,是涌出来的!沾上那水,皮肤就烂,邪祟碰到那水,变得更凶!”
“而且城里的水井内的水全部发黑,不能饮用。”
“今天早上开始,好多井水打上来就带着一股子怪味,颜色泛着黑,有些武者不信邪喝了,当即就上吐下泻,浑身发冷,内劲都运转不了。”
“现在所有井都被官府派人封了,不让取水!可是不喝水人怎么活?”
“粮铺还能撑几天,可没水,今天下午,为抢城南那几口还没完全变质的井水,已经打起来好几拨了,见了血!衙门的人弹压都弹压不住!”
顾默静静听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陈九的报告印证了他的预测。
“还有更糟的…!”陈九喘了口气。
“出城的桥!护城河!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通往外面的四座石桥,全座塌了,根本走不了人。”
“而且护城河的水变得跟那黑水一模一样,咕嘟咕嘟冒泡,看着就瘆人!”
“现在西安城,好像变成一座孤岛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地窖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陈九粗重的喘息声。
“西安城的高层有什么动作?”顾默问。
“乱成一锅粥了!”
陈九抹了把脸,“赵公子?哼,听说昨天还想带人去净化黑水,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被先天高手救回来后就没声了,估计吓破了胆。
“现在大小事情都推到陆城主和镇邪司头上,可是这黑水,这断桥,哪是他们这些人能解决的事啊!”
“除非顾哥你出手。”
“我现在也没有头绪!”顾默摇了摇头。
……
镇邪司议事厅。
往日虽偶有争执但总维持着基本秩序的场面已荡然无存。
议事厅内弥漫着一种恐慌和焦虑。
争吵声、叹息声、无奈的拍桌声此起彼伏。
“五天!最多五天!”
一个管粮秣的官员声音嘶哑,眼睛通红。
“就算粮食还能从仓库底层抠出一点,没水!五天之后,西安城就是一座死城!满城的尸体!”
“护城河变成那样,桥梁尽毁!我们连求援都发不出去!谁能出去,先天高手或许能勉强跃过,但那黑水河邪门得很,谁敢试?”
“当年也真是的,设计的护城河挖那么宽干什么,整个宽度达到二十台丈,如果是七八丈的话,我们一跃就过去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水!关键是水!必须立刻找到干净的水源!”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习惯性地投向了莫玲。
仿佛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莫司长!你之前处理画域、骨笛域都有办法,这次呢?**域!你必须拿出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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