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司总部的警钟在寅时被敲响,尖锐的铜铃声刺破夜空。
赵远被护卫从温柔乡中拽起时,还带着宿醉的烦躁,直到一枚冰凉的墨玉饰被塞进他手心,他才勉强收敛了脾气。
那是京城镇邪司特制的隔音玉,能有效隔绝精神层面的侵蚀,是他从京城带来的保命之物。
“公子,西城骨笛域彻底失控了!”先天护卫单膝跪地,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
赵远捏着墨玉饰,走到外面,只见许多百姓,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在街道上行走。
他们的方向正是西城的骨笛音域。
而白玄、陆明天等高层早已聚在厅内,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类似的防护器物。
白玄的铁球泛着淡金光泽,是浸过极阳液的镇邪物品。
陆明天的腰间挂着一枚青铜铃铛,摇晃时能发出干扰笛音的频率。
连荣嵩那类文官,都捏着一小块从库里调来的安神香,烟气袅袅中勉强维持清醒。
“这些东西只能护住咱们自己!”陆明天猛地拍桌,玄袍下的手在发抖。
“下面的百姓怎么办?刚才收到消息,整个西安城都有百姓往西城骨笛域走,跟失了魂似的,拦都拦不住!”
议事厅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防护手段只够自保,面对成千上万被蛊惑的百姓,根本杯水车薪。
莫玲突然抬头:“不能再等了!立刻调城府军和镇邪司,还有衙门所有能动的人手,把被蛊惑的人都捆起来!用浸过极阳粉的麻绳,先限制他们的行动,再找地方集中看管!”
“捆人?”荣嵩立刻皱眉,“这成何体统!传出去,朝廷还以为咱们在镇压百姓!”
“不然呢?”莫玲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
“现在不捆,他们就会冲进骨笛域,到时候连尸体都收不回来!等他们清醒了,只会感激我们!”
白玄转着铁球,沉默片刻后点头:“只能这样了,先稳住人,再想破解之法。”
赵远直到这时才从外面走进来。
他眼神扫过众人:“捆可以,但得记清楚,是本公子下令调配的麻绳和极阳粉,也是本公子同意的方案。”
“回头写报告,得把这功劳算在前面,毕竟是本公子临危不乱,才没让局面彻底崩了。”
没人反驳他,此刻谁都没心思计较功劳归属。
很快众人就一致认同这个方案。
陆明天立刻下令调兵,白玄安排镇邪司队员分发麻绳,莫玲则亲自带队,往百姓聚集的街道赶去。
赵远站在厅门口,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对着旁边的护卫说道:“你跟去看看,别让莫玲抢了风头,记得多盯着点。”
“最起码让我知道具体过程,不然到时候回京里,被那些老家伙问东问西,我总需要回答一些细节问题。”
“是!我这就过去。”护卫拱手就离开。
东城的街上,莫玲的长剑挑飞一根作乱的扁担。
那是个被蛊惑的挑夫,正迷糊的挥扁担打向阻拦他的士兵。
她身后的队员们手持浸过极阳粉的麻绳,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被蛊惑者。
有的从背后绕过去,趁对方失神时捆住双臂。
有的则用盾牌顶住对方的冲撞,再由同伴绑住双腿。
“动作轻些!别伤了人!”
莫玲喊道,她刚拦住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妇人眼中满是狂热,嘴里念叨着“带娃娃听笛子”。
莫玲只能硬下心,让队员用软绳将妇人的手腕绑在身前,留出手腕活动的空间,再轻轻接过婴儿抱在怀里。
婴儿被吓得大哭,哭声似乎唤醒了妇人一丝神智,她挣扎的动作缓了缓,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却很快又被笛音覆盖,继续嘶吼着要去西城。
类似的场景在西安城各处上演。
南城的赌坊街,被蛊惑的赌徒们互相推搡着往雾区走,士兵们只能将他们集中捆在赌坊的柱子上,地上散落着铜钱和骰子。
北城的粮铺前,十几个被蛊惑的百姓正搬着粮袋往雾里送,队员们冲上去时,有的百姓甚至会用粮袋砸人,只能强行将他们按在地上捆住。
直到天快亮时,街头的混乱才稍稍平息。
被蛊惑的百姓大多被捆在空旷的场地,废弃的军营、关闭的商铺、甚至是城隍庙的院子里。
莫玲站在城隍庙的高台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
有的还在挣扎嘶吼,有的则在极阳粉的微弱作用下,眼神逐渐清明,开始疑惑地打量四周。
“大人,”一名队员跑过来禀报。
“咱们人手不够了,还有许多百姓没来得及捆。”
莫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被捆住的人里有工匠、农户、商贩,西安城的水、粮、柴薪供应本就紧张,现在连最基础的运转都快停了。
没人挑水,没人磨面,没人修补被邪祟破坏的房屋。
她回头看向镇邪司的方向,只希望能尽快想出更长久的办法。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