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拖着染血的劲装,赶回城主府时,议事厅的牛油烛已燃得噼啪作响。
厅内端坐七人,皆是西安城真正手握实权、修为达内劲十层的顶层人物。
主位是城主陆明天,玄袍压身,周身透着久居上位的沉凝。
左侧是城府军统领黄军。
右侧独坐着镇邪司总司白玄,他须发半白,手里转着两枚铁球,眼神浑浊却藏着锐利。
余下四人分别是户部驻西安主事荣嵩、刑部派来的杨苍,以及两位分管民生与商税的老资历,皆面色凝重。
“莫司长,东城血棺一战,战况如何?”陆明天看到莫玲进来开口问道。
莫玲微微行礼,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讲一遍。
说完后话锋一转:“启禀诸位大人,属下在逃亡途中偶遇一人,此人已完全掌控蚀灵盏,且能破解血尸再生之秘。”
“他愿以血尸弱点、画域核心情报为筹码,换取蚀灵盏的完全归属权,以及总部留存的另一块鸳鸯玉牌。”
话音刚落,议事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赵远带着两名狼狈的先天护卫闯了进来。
他锦缎武服上的污血还未干透,发冠歪斜,却依旧摆着京城贵公子的倨傲架子,一把将腰间玉佩摔在桌案上,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谈这些破铜烂铁?陆城主,黄统领,你们西安城的人都是废物吗?”
“本公子带先天高手去平祟,你们倒好,连个血棺都搞不定!”
黄军眉头一皱,手按在刀柄上:“赵督查,注意言辞,东城血棺一战,城府军可是安排了三名百户给你,他们并不是你口中的废物。”
“折了人?那是你们没用!”赵远上前一步,指着众人的鼻子嚷嚷。
“本公子是京城赵家的人,现在西安城乱成这样,你们都得听我的!明天一早,城主府调五百城府军,镇邪司让白玄带着所有内劲七层以上的好手跟我走,再去踹了那血棺!”
“谁敢不从,本公子就上书京城,说你们通邪祟!”
白玄终于停下转铁球的手,抬眼看向赵远:“赵公子,先天护卫刚耗尽心气,镇邪司剩下的人手需镇守各街区,贸然调动,恐让邪祟趁虚而入。”
“不如先休整一日,明日这个时间再议?”
陆明天也跟着打圆场:“赵公子一片赤诚,只是眼下局势需稳,您先回驿馆歇息,明日我们定给您一个答复。”
这些高层在西安城经营数十年,根基深厚,虽不愿得罪京城赵家,却也不怕一个只会仗势欺人的纨绔。
真闹僵了,他们只需联名上书,说赵远轻敌冒进、扰乱军心,京城那边也未必会偏帮一个没实绩的子弟。
赵远还想发作,身旁的先天护卫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方才一战已让他们元气大伤,此刻确实不宜继续动武。
赵远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撂下一句“明天要是没人,后果你们自己担”,说完才悻悻离去。
待赵远的身影消失,陆明天朝莫玲摆了摆手:“你先去偏厅候着,半个时辰后再来。”
莫玲退到偏厅,议事厅的门随即关上,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她贴在门缝旁,隐约听到王嵩的声音:“黑帮这两个月收的银子,刚够补上咱们给朝廷交的亏空,要是西安城破了,这些钱可就白费了。”
“何止是钱?”黄军的声音带着冷意,“城外的粮庄、城西的铁铺,哪一个不是咱们的人在管?朝廷这几年苛捐越来越重,咱们明着不敢抗税,只能靠这些帮派暗地敛财。”
“真要是邪祟占了城,几十年的家底都得没。”
白玄的声音接着响起,带着镇邪司总供奉的考量:“那蚀灵盏虽属邪器,但能控邪祟阴气,鸳鸯玉牌能够跨域传递信息,都是有用的东西。”
“而且莫玲说的那人身份不明,贸然给出去,会不会有风险?”
“风险?”陆明天嗤笑一声。
“现在最大的风险是血棺!要是那人真能破了血尸,哪怕给两件邪器,也比城破人亡强。”
刘苍也附和:“没错,先稳住局面再说,要是真能靠此人摸清血棺弱点,以后有的是机会查清他的底细。”
半个时辰后,莫玲被召回议事厅。
陆明天将一枚暗紫色的鸳鸯玉牌和一份盖了城主府与镇邪司双印的文书推到她面前。
“玉牌给你,蚀灵盏的归属文书也签好了。”
“告诉那人,只要他能帮西安城稳住局面,以后他要的资源,只要不越界,咱们都能给。”
“但要是他敢耍花样,西安城容得下他,也能埋了他。”
莫玲拿起玉牌和文书,她没想到高层会这么干脆。
她躬身行礼,转身快步走出议事厅。
………
东城居民区的一个小院内。
顾默坐在石桌旁开始整理信息。
他取出一张新的粗纸,磨墨,执笔,略一沉吟,便开始落笔。
第一部分:北城画域核心略谈
性质判定:非单纯吞噬型邪域,更近似于规则囚笼或信息拓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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