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我的人,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后背刚刚有所缓解的伤口,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谁?
是那个知府,还是萧衍的死对头?
他们竟然能这么快就追踪到我们的行踪,甚至比我们更先一步,埋伏在了这绝险的雪顶峰上。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里是绝地,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我无处可逃。
岩壁上的那个白衣人显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思考的时间。
他动了。
身形如同一只白色的猎鹰,从几十米高的岩壁上直坠而下,脚尖在凸起的岩石上轻点,每一次借力都精准无比,速度快得惊人。
我甚至能看到他斗篷下翻飞的衣角,和他手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是匕首!
跑!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我顾不上几乎要撕裂的伤口,也顾不上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转身,朝着来时的路,那个被称为一线天的狭窄隘口狂奔而去。
那里风大,地形狭窄,或许能为我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我耳后传来,我甚至来不及回头,身体就下意识地向旁边猛地一扑。
“噗嗤!”
一支黑色的铁蒺藜,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深深地钉进了我身前的雪地里,尖刺上泛着幽蓝色的光。
有毒!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人不仅武功高强,出手更是狠辣无比,招招都想要我的命。
我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地冲向一线天的入口。
呼啸的狂风像是一堵无形的墙,狠狠地将我向后推,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压低,像是一只壁虎,紧紧贴着山壁,一步一步地往里挪。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压迫感,仿佛猫在戏耍掌中的老鼠。
他根本不怕我跑掉。
我心里涌起一股绝望,但紧接着,又被更强烈的求生欲所取代。
我不能死在这里。
萧衍还在等我,清水谷的大家还在等我。
我答应过萧衍,一定会带着解药回去的。
我死死地咬着牙,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对了,守给我的东西!
我猛地想起了那个用兽骨磨成的号角。
“看到冰爪鹰,吹响它。”
守当时的话语在我脑中回响。
我抬头看向一线天上方那陡峭的崖壁,隐约能看到一些用枯枝和羽毛搭建的巨大鸟巢。
这里,就是冰爪鹰的地盘。
赌一把!
我不知道吹响号角会发生什么,但现在,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冰冷的骨号,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吹响。
“呜——”
一声苍凉、尖锐,充满了原始野性的号角声,瞬间划破了风的呼啸,在狭窄的山谷间回荡。
声音穿透云霄,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紧接着,一声同样高亢尖锐的鹰唳,从头顶的云层中传来,仿佛是在回应我的召唤。
我身后的白衣人脚步一顿,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翼展足有数米的巨大猛禽,正从云层中俯冲而下。
那巨鹰通体雪白,唯有双爪呈现出一种冰晶般的蓝色,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正是守口中的冰爪鹰。
冰爪鹰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们这两个闯入它领地的“入侵者”。
它的速度快如闪电,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们。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不再追我,而是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迎向了俯冲而下的巨鹰。
就是现在!
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手脚并用,疯狂地向着一线天的另一头爬去。
身后传来兵器与利爪碰撞的刺耳声响,以及巨鹰愤怒的唳叫。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终于,在我几乎要力竭昏厥的时候,我爬出了一线天。
眼前豁然开朗,但凛冽的寒风和漫天的飞雪,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不敢停下,踉踉跄跄地又向前跑出了几十米,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打斗声,才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一块巨大的避风岩石后面。
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将肺撕裂。
后背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已经完全裂开,温热的血液浸透了衣衫,在冰天雪地里迅速变冷,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但我活下来了。
我靠在冰冷的岩石上,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哆哆嗦嗦地塞进嘴里。
甜腻的暖流涌入胃里,迅速转化为热量,让我冻僵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知觉。
我是谁,我在哪,他们是怎么找上我的?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从京城到清水谷,再到这深山之中,我们一路小心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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