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源大陆的云在燃烧。
不是火焰的红,是源初花的血色汁液顺着地脉蒸腾,染得断渊山上空的云层像块浸了血的棉絮。墨青的意识透过星轨碎片的微光,“看”到监天正站在界碑前,手里的半截渊门钥泛着妖异的红光,与云层中的血色相互呼应——他在等,等源初花带着无色彩带穿过世界壁垒,用玄源大陆的生灵之力,完成“第七星轨”的最后一步。
“他在献祭。”林辰的银白光芒裹着星轨碎片,艰难地在褪色世界与玄源大陆之间架起一道光桥。光桥极不稳定,每一次震颤都有碎片坠落,化作虚无的灰雾,“地脉里的红色汁液正在侵蚀生灵的玄源力,被侵蚀的人会失去神智,变成源初花的‘养料’。”
墨青的意识“望”向东南西北四境。曾经繁华的城镇此刻死寂一片,街道上的人们眼神空洞,皮肤泛着与云层相同的血色,正麻木地朝着断渊山走去,像群被牵线的傀儡。只有玄长老带着少数未被侵蚀的守护者,在断渊山外围布下玄源阵,试图阻拦傀儡潮,可阵光在血色汁液的侵蚀下,已经黯淡得快要熄灭。
“玄长老快撑不住了。”墨青的四色光带顺着光桥延伸,试图为玄源阵注入力量,可光带刚穿过世界壁垒,就被云层中的血色撕去大半,“虚无意志的力量已经渗透到玄源大陆的规则里,我们的力量在这里会被压制。”
小棠的青绿色微光突然从源初花的花瓣间钻出来,顺着花茎往花苞里钻。被血色浸染的花瓣在微光拂过的地方,竟褪去一丝红,露出原本的青白色,像雪地里钻出的春芽。
“她在净化源初花!”林辰的意识涌起一丝希望,“只要能让源初花恢复纯净,无色彩带就会失去载体,暂时无法突破!”
可就在青绿色微光即将触碰到花苞的瞬间,监天突然举起半截渊门钥,朝着界碑狠狠刺去!钥齿没入界碑裂缝的刹那,断渊山的地脉猛地炸开!无数道血色喷泉冲天而起,尽数汇入源初花的花苞——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青白色被血色彻底覆盖,甚至开始渗出黑色的纹路,与无色彩带的气息如出一辙!
“小棠!”墨青的意识传来剧痛。他能感觉到,小棠的微光在花苞里剧烈挣扎,却被血色与黑色纹路死死缠住,正在一点点被吞噬。
“放弃吧。”监天的声音透过世界壁垒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漠,“你们的平衡早就被虚无意志看穿了,所谓的守护,不过是拖延时间的笑话。”
他抬手一挥,被血色侵蚀的傀儡们突然加速,像潮水般冲向玄源阵!玄长老的阵光应声破碎,老者被傀儡潮淹没,只留下一声不甘的怒吼,消散在血色中。
“玄长老!”墨青的意识在颤抖。他看着玄源大陆的防线一道道崩溃,看着血色从断渊山蔓延到整个大陆,看着监天脸上那抹与自己、与林辰相似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监天,也不是被印记操控的棋子。”墨青的四色光带突然转向,不再支援玄源阵,而是朝着界碑前的监天飞去,“你是……虚无意志的‘具象化’,是它为了扰乱我们,故意制造出的‘镜像’!”
监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划过与林辰一模一样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镜像?”
“你继承了林辰的容貌,却没有他的记忆;你拥有混沌核的力量,却不懂平衡的意义;你知道所有阴谋,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墨青的意识带着冰冷的平静,“你就是虚无意志的‘矛盾体’——它想吞噬一切存在,却不得不创造‘你’这个存在来执行计划。”
光带撞上监天的瞬间,他手中的半截渊门钥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另一截断钥的虚影——正是墨青留在玄源大陆的那一半!两截断钥在光芒中相互吸引,竟开始缓缓融合!
“不可能……”监天的身体剧烈震颤,脸上的血色与黑色纹路开始消退,露出一张苍白而茫然的脸,“我是来完成第七星轨的……我是……”
“你什么都不是。”林辰的银白光芒也顺着光桥涌来,与四色光带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监天与源初花的花苞同时罩住,“你只是虚无意志用来欺骗自己的工具,就像它用‘平衡’来欺骗我们一样。”
光网收紧的瞬间,融合的渊门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这力量既不是守序也不是混沌,更不是虚无,而是一种……纯粹的“本我之力”,能唤醒所有被操控者的神智。
监天在光芒中发出痛苦的嘶吼,体内的虚无意志被强行剥离,化作一道黑影,试图钻进源初花花苞,却被光网死死拦住。失去意志操控的他,瘫倒在地,眼神恢复了清澈,却充满了对自身存在的困惑。
更惊人的是,被血色侵蚀的傀儡们突然停下脚步,眼神中的空洞褪去,露出惊恐与茫然——他们的神智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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