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花坊的晨露还沾在双生栀子的花瓣上,苏晚就抱着那台旧收音机坐在石凳上。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外壳,感知里就涌来一股熟悉的情绪——不是之前那种汹涌的等待,而是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地裹着心脏,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还在琢磨呢?”陈砚端着两碗豆浆走过来,看到苏晚对着收音机出神,便把碗放在石桌上,“林晓刚发消息,说孟晓峰已经订了回国的机票,下周三就到,还特意叮嘱要带他去老宅院和戏院旧址看看。”
苏晚没抬头,指尖轻轻划过收音机的喇叭网,歌声里突然混进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踩着青石板路慢慢走近。“她在等。”她轻声说,感知里孟晓棠的身影渐渐清晰: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站在老宅院的桂树下,手里攥着沈嘉树送的银戒指,眼睛望着巷口的方向,“不是等沈嘉树——是等她弟弟,她知道孟晓峰要回来了。”
陈砚的旧罗盘在口袋里轻轻震动,边缘的绿光泛着细碎的金光,这是“善影情绪共鸣”的信号。“你能感知到她具体在想什么吗?”他凑过去,收音机的歌声突然变调,多了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像是孟晓棠在哼着摇篮曲,“这是什么?之前没听过这段。”
“是她小时候唱给孟晓峰听的。”苏晚的眼眶有点热,感知里的画面切换到民国时期的老宅院:年幼的孟晓棠抱着弟弟坐在竹椅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哼着这段旋律,“孟晓峰当年离开时才十岁,一直哭着要姐姐,孟晓棠就唱这个哄他。她现在哼这段,是想告诉弟弟,姐姐一直没忘记他。”
正说着,张老爷子提着一个木盒走进来,铜铃在门框上晃出清脆的响。他看到石桌上的收音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这不是孟丫头的收音机吗?我当年还帮她修过一次天线呢!”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灵脉歌谣集》,“你们听这段。”他翻到其中一页,用手指点着歌词,“这是当年孟丫头父亲教她的灵脉歌谣,和收音机里的旋律能对上——她是在用歌声传递灵脉波动,想让远方的孟晓峰感知到。”
苏晚跟着哼了两句,感知里的情绪突然变得浓烈——孟晓棠的思念像潮水般漫过来,裹着对父亲的愧疚、对弟弟的牵挂,还有对沈嘉树的遗憾。“她当年没跟父母走,心里一直很愧疚。”苏晚的声音有点发紧,“她怕弟弟恨她,怕父亲失望,所以每年都寄信,哪怕都被退回来。”
张老爷子叹了口气,从木盒里拿出一张老照片,是当年孟家全家福:“孟丫头的父亲我认识,是个正直的灵脉研究者,当年就是因为拒绝帮噬魂会研究灵脉污染,才被威胁离开。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孟丫头,可惜没等到重逢就走了。”他指着照片里的小男孩,“这就是孟晓峰,当年还抱着孟丫头的收音机不肯撒手呢。”
陈砚掏出手机,对着照片拍照发给林晓,让她转发给孟晓峰:“说不定孟晓峰看到这张照片,能想起更多小时候的事。对了,苏晚,你感知到的思念里,有没有提到沈嘉树的其他线索?比如他当年离开后,有没有给孟晓棠留下什么东西?”
苏晚闭上眼睛,感知顺着歌声延伸,像在老城区的街巷里穿梭。过了几分钟,她突然睁开眼,指着收音机的电池仓:“里面有东西!她藏了一张小纸条在电池仓里,是沈嘉树写的地址!”
陈砚赶紧拆开电池仓,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张折叠的小纸条,纸边都泛卷了,上面是沈嘉树的字迹:“晓棠,若我未归,可去邻市仁心医院找我,地址:和平街87号。”落款日期是1948年中秋,正是沈嘉树离开老城区的那天。
“仁心医院!”陈砚眼睛一亮,“沈嘉树当年就是在这家医院工作!林晓查到的诊疗笔记就是从这里流出的!我们可以去医院的档案室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写给孟晓棠的信,或者其他线索。”
苏晚把纸条小心收好,感知里孟晓棠的情绪变得轻松,像是解开了心结。“她一直不知道沈嘉树的具体地址,只知道他去了邻市,所以才一直等不到。”她摸着收音机,歌声渐渐恢复成《月圆花好》,却比之前更温柔,“现在她知道地址了,就算沈嘉树不在了,也能让孟晓峰去看看,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张老爷子从木盒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标注着邻市的老街区:“这是1948年的邻市地图,仁心医院就在和平街,旁边还有一家老邮局,孟丫头当年寄信应该就是寄到这里。你们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去邮局查查旧信件记录,说不定能找到被退回的信。”
陈砚把地图折好放进背包,对苏晚说:“我们今天就去邻市!林晓说医院的档案室还保留着当年的病历和员工记录,只要能找到沈嘉树的线索,就能让孟晓棠的故事更完整,也能让孟晓峰更了解姐姐这些年的等待。”
苏晚点头,将收音机放进一个布套里:“我们带上它,说不定到了仁心医院,它能感知到沈嘉树的灵脉波动,帮我们找到更多东西。”她又从花架上剪下几枝晚香花,放在布套里,“这是孟晓棠喜欢的花,带着它,就像带着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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