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花坊的晨雾还没散尽,周瑶就抱着一个纸箱冲进花坊,纸箱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像被揉碎的老唱片,带着岁月的杂音。“晚晚!陈砚哥!你们快听听!”她把纸箱往石桌上一放,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台褐色的旧收音机,外壳上的漆皮已经斑驳,旋钮却还泛着金属光泽,“这是昨天收拾咖啡店仓库找到的,一通电就唱个不停,唱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歌!”
苏晚刚修剪完双生栀子,指尖的淡白光还没散去,听到歌声的瞬间,她的感知突然被一股温暖的情绪包裹——像晒着午后太阳的老藤椅,带着淡淡的思念。“里面有残影!”她快步走到收音机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外壳,“是个很温柔的残影,没有恶意,只有……等待的情绪。”
陈砚掏出旧罗盘,指针立刻朝着收音机的方向转动,边缘的绿光泛着柔和的红光——这是“善影执念”的信号,没有丝毫危险。“林晓昨天还说,老城区最近有居民反映‘深夜听到老歌’,现在看来,源头就是这台收音机。”他凑近收音机,仔细观察外壳上的刻痕,“这里有个名字——‘孟晓棠’,应该是收音机的主人。”
周瑶突然拍了下手,像是想起什么:“我奶奶说过,孟晓棠是老城区的老歌女,几十年前在戏院唱评弹,后来戏院拆迁,她就不见了,有人说她跟着爱人去了外地,也有人说她……不在了。”她指着收音机的喇叭,“这歌声,好像就是孟晓棠当年最出名的《月圆花好》!”
苏晚的指尖轻轻贴在收音机上,感知里渐渐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穿旗袍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调收音机,一边轻声哼唱《月圆花好》,梳妆台上放着一张男人的照片,背后写着“等我回来”。“她在等照片上的男人。”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柔软,“收音机是男人送她的,她一直带着,等他回来一起听这首歌。”
陈砚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下关键信息:“我们得找到孟晓棠的线索,还有照片上的男人是谁。林晓擅长查档案,让她帮忙查一下老城区戏院的旧资料,还有孟晓棠的过往。”他掏出手机给林晓发消息,同时抬头问道,“周瑶,你找到收音机时,旁边还有其他东西吗?比如照片、信件之类的?”
“有!”周瑶从纸箱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里面装着几张老照片,最上面一张正是苏晚感知到的男人照片,背后的“等我回来”字迹清晰可见,“还有一张戏院的旧海报,上面有孟晓棠的名字,演出时间是民国三十七年的中秋节。”
苏晚拿起海报,指尖的淡白光拂过纸面,感知里的情绪更浓烈了——孟晓棠在戏院里唱完最后一场《月圆花好》,男人在台下挥手,说“等戏院重建,我就来娶你”,可那之后,男人再也没出现过。“她等了一辈子。”苏晚的眼眶有点红,“戏院拆迁后,她就守着收音机,一直等男人回来,最后变成残影,附在了收音机里。”
陈砚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突然觉得眼熟:“我好像在医院的旧病历里见过这个男人!”他赶紧从背包里翻出之前赵老板送来的医院旧病历,在1948年的就诊记录里,果然找到一张相似的照片——男人叫“沈嘉树”,是当年医院的医生,后来因为一场医疗事故,离开了老城区。“是沈从安医生的同事!”他指着病历上的签名,“沈医生的诊疗笔记里提到过他,说他‘为人正直,擅长灵脉调理’。”
“这么说,孟晓棠等的就是沈嘉树?”周瑶凑过来看病历,“可沈医生不是被冤枉了吗?沈嘉树会不会也和医疗事故有关?”
苏晚摇了摇头,感知里的情绪始终是温暖的等待,没有丝毫怨恨:“沈嘉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她翻到病历的最后一页,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灵脉探测符,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他被黑雾影响了!当年的医疗事故,他肯定也被噬魂会的人威胁了,才不得不离开。”
陈砚掏出手机给林晓发消息,让她重点查沈嘉树的去向,同时对苏晚和周瑶说:“我们先去戏院的旧址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孟晓棠的残影附在收音机里,肯定是想通过歌声吸引别人注意,帮她找到沈嘉树,或者……确认他的消息。”
三人带着收音机往戏院旧址赶,路上,收音机的歌声一直没停,路过老槐树时,歌声突然变得清晰,像是在回应什么。苏晚的感知里,孟晓棠的情绪也变得激动——她“看”到戏院旧址的方向,有一个模糊的男人残影,正朝着收音机的方向张望。“沈嘉树的残影也在!”苏晚加快脚步,“他一直在戏院旧址等孟晓棠,两个人互相等了几十年!”
戏院旧址早已变成一片拆迁区,只有一棵老槐树还立在原地,树枝上挂着几个褪色的灯笼。陈砚刚把收音机放在槐树下,歌声就突然拔高,像穿过岁月的呼唤。紧接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残影缓缓浮现,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纸,正是当年写给孟晓棠的“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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