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六个哥哥跪求原谅 第43章 冰封真相与母亲低语

霍念卿那微弱到几乎透明的意识体，轻飘飘地，撞入了苏念辞因力量停滞而微微敞开的“怀抱”——那并非实质的臂弯，而是由数据流与星空引力暂时构成的、脆弱的能量场。

就在那微小意识触碰到她的刹那——

身后，那具胸膛插着帝王之剑、刚刚将她推向苏念辞的异变霍沉舟，庞大而狰狞的身躯，最后抽搐了一下，随即，所有生命的气息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彻底熄灭了**。

他左眼的数据流瞬间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右眼中那最后一丝混杂着鼓励、期盼、恐惧、解脱与深沉爱意的人性光芒，如同燃尽的星辰，**彻底黯淡、消散**。

不再有咆哮，不再有挣扎。

他就那样静静地、带着满身的创伤与那柄贯穿胸膛的帝王之剑，向后仰倒，朝着下方那无尽崩塌的时空深渊，缓缓坠落。如同一座轰然倒塌的、由血肉与数据铸就的悲怆丰碑。

那坠落的身影，在苏念辞异变的双瞳中，划下了一道刻骨铭心的、暗红色的轨迹。

*

“……”

帝王霍沉舟手中依旧紧握着青铜古剑，维持着之前被数据触须缠绕、奋力挣脱后准备再度攻击的姿态。然而，他的动作，他的思维，甚至他周身那煌煌的帝王之气，都在异变体彻底失去生机、开始坠落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他看着那个异变的、可怖的“自己”如同破碎的玩偶般坠向深渊，心中没有胜利的快意，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落的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兔死狐悲的寒意。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悬浮在力量乱流中的女人。

她抱着那团微弱的光（霍念卿的意识体），双眼异象未褪，左眼数据雪花噪点依旧闪烁，右眼星空死寂凝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痛，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茫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连同她自身灵魂一起被冻结的……**虚无**。

她没有看坠落的异变体，也没有看僵立的帝王。

她只是缓缓地、机械般地，转过了身。

抱着怀中那微弱的光，一步一步，踏着虚空中不断生成又湮灭的能量涟漪，朝着这片现实世界废墟的更深处，那片原本是苏家老宅禁室核心区域、如今已被彻底摧毁、只剩下扭曲金属和结晶化地面的……**绝对废墟**，走去。

她的步伐很慢，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帝王霍沉舟的剑，僵在半空，竟一时不知该刺向何处，还是该……收回。

*

苏念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向那里。

只是一种本能。一种在失去所有方向、所有意义后，源自血脉深处、或者说源自她刚刚吞噬融合的那部分异变霍沉舟力量中残留的某种……**坐标指引**。

她踏过焦黑的土地，绕过断裂的、仍闪烁着不祥能量火花的巨型线缆，无视了那些在时空乱流中若隐若现、对着她嘶吼或哀求的其他世界幻影。

最终，她停在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区域前。

说它完整，是因为这里似乎被一种极其强大的力场保护过，即便在刚才那种毁天灭地的碰撞中，也依旧维持着一个大致的地下空间结构。只是上方的掩体早已被掀飞，露出了内部狰狞的、扭曲的金属结构。

而在这片地下空间的最中央，赫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银白色金属舱体**！

那舱体造型流畅而冰冷，表面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幽蓝色霜花，其上有苏氏家族最高权限的徽记，以及一个清晰的、代表着**绝对零度**区域的危险标识。

正是苏念辞的父亲，苏擎宇，明令禁止包括她在内的任何人靠近的——**绝对零度冷冻舱**！

传说中，里面冷冻着她那位早逝的、连照片都未曾留下一张的……母亲，云清婉的“遗体”！

此刻，这尊冷冻舱似乎受到了之前苏念辞与两个霍沉舟力量对撞的余波冲击，或是被她此刻身上那混乱而庞大的能量场所引动，舱体表面那些幽蓝色的霜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融化**！覆盖其上的厚重冰层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裂开无数道纹路！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从冷冻舱内部传出。

紧接着，舱体正面那厚重的、由特殊复合晶体铸造的观察窗，内部的冰雾迅速消散，变得**清晰**起来。

*

苏念辞的脚步，在距离冷冻舱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怀中的霍念卿，那微弱的意识光团，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她的目光，穿透那逐渐清晰的观察窗，落在了冷冻舱的内部。

那里，没有想象中的水晶棺椁，也没有复杂的维生管道。

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冻结的黑暗。

而在那片黑暗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张……**脸**。

一张与她有着七分酷似，却更加柔美、更加苍白、也更加……了无生气的女人的脸。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冰晶，如同沉睡的蝴蝶。那就是……云清婉？

但，不对！

苏念辞异变的左眼数据流猛地**跳动了一下**，捕捉到了异常！

那张脸的皮肤之下，隐约可见**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淡蓝色光脉**在极其缓慢地流动！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生理特征！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

观察窗内，那张酷似她的、属于云清婉的脸，那紧闭的眼睑，**颤动**了一下。

然后，在苏念辞以及远处下意识跟上来的帝王霍沉舟、乃至风暴眼中司湮的注视下，那双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

没有瞳孔！

那双眼睛里，没有寻常人类的瞳孔和眼白之分，只有一片**不断流转的、如同星河漩涡般的银色数据流**！冰冷，浩瀚，充满了非人的智慧与……一种深沉的、仿佛积压了万古的疲惫。

这双数据之眼，穿透了绝对零度冷冻舱的观察窗，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牢牢地**，锁定在了苏念辞……以及她怀中那团微弱的光（霍念卿）身上。

那双数据构成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有心痛，有慈爱，有愧疚，更有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释然。

然后，云清婉（或者说，这个数据态的“云清婉”）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开合。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段清晰的、带着某种奇异共振、直接响彻在苏念辞灵魂深处的声音，如同冰原上流淌的暗河，缓缓涌来：

“孩子……”

“我们……”

“都……**被骗了**……”

*

我们……都被骗了？

这句话，如同终极的判词，又如同揭开一切迷雾的钥匙，带着冰冷刺骨的力量，瞬间贯穿了苏念辞因过度冲击而近乎麻木的意识！

被骗了？

被谁骗？

父亲苏擎宇？

林兆远？

时间管理局？

还是……命运本身？

母亲……不是死了吗？不是一直冷冻在这里吗？为什么她的“遗体”会是这种数据状态？为什么她会说……“我们”都被骗了？这个“我们”，指的是她和谁？她自己？还是……也包括了我？甚至……包括了她怀中的念卿？

无数的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在她一片混乱的脑海中疯狂涌现！

她左眼的数据流再次开始疯狂刷屏，试图解析眼前这超乎理解的一切；右眼的星空重新开始缓慢旋转，试图从这庞大的信息中计算出某种可能性。

而远处，帝王霍沉舟看着冷冻舱中那双非人的数据之眼，听着那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低语（他虽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能感受到那股不祥的、揭示真相的波动），握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隐隐感觉到，一个比他征伐天下、掌控生死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漩涡，正在眼前展开。

风暴眼中的司湮，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玩味**的神情。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种子……终于接触到土壤了么……”

“那么，‘永恒之环’的真相……”

“……也该浮出水面了。”

苏念辞站在绝对零度冷冻舱前，看着舱内母亲那双仿佛洞悉了一切的数据之眼，感受着怀中孩子微弱的生命波动，回想着异变霍沉舟坠落前那绝望而复杂的眼神……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

却发现，喉咙如同被冰封，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只有母亲那句“我们都被骗了”，如同恶毒的诅咒，又如同绝望的启示，在她空寂的心海中，反复回荡，激起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恐惧与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