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六个哥哥跪求原谅 第42章 全城断电

刺骨的寒冷不再是唯一的敌人。

当霍沉舟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以肩骨碎裂为代价撞开头顶那个微小的泄压阀时，他以为自己会立刻被涌入的、足以瞬间冻结肺腑的极寒气体杀死。然而，预想中的致命寒流并未出现。涌入的，只有一股带着浓重金属锈蚀和臭氧味道的、相对“温暖”的空气，以及震耳欲聋的、如同末日丧钟般的警报嘶鸣！

`[核心低温循环系统故障！]`

`[神经抑制场失效！]`

`[液氮输送管道破裂！区域温度急剧上升！]`

`[警告！Ark-07-00单元生命信号确认丢失！]`

`[警告！Ark-07-01单元（苏念辞）生命体征濒危！]`

`[警告！Ark-07-02单元（霍沉舟）活动异常！]`

巨大的主控屏幕上，鲜红的警告如同瀑布般疯狂刷下，将整个冰冷死寂的空间映照得一片血色。失控的液氮从破裂的管道连接处猛烈喷涌，发出刺耳的“嘶嘶”声，浓厚的白色低温雾气如同失控的幽灵，在地面翻滚、升腾，迅速吞噬着那些排列整齐的休眠舱底部，将金属地面冻结出大片狰狞的冰花，又在靠近破裂口的高温区域瞬间气化，形成混乱的气流漩涡。

温度在急剧波动！深寒与突如其来的“暖流”交替冲击着霍沉舟冻僵的身体，带来另一种酷刑般的痛苦——血管在极速收缩与扩张中濒临破裂，冻伤的皮肤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额头上瞬间布满豆大的冷汗。

但这混乱，恰恰是生机！神经抑制场的失效，让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在剧痛中艰难回归！他强忍着仿佛全身骨头都在呻吟的痛楚，用还能活动的左臂，死死抠住舱壁边缘，借着刚才撞击泄压阀的反作用力，加上身体在温度骤变下的本能痉挛，猛地向侧面一滚！

咔嚓！哗啦——！

覆盖着厚厚冰霜的休眠舱盖，在内外压力失衡和霍沉舟拼尽全力的撞击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如同破碎的冰面般向一侧裂开、滑落！冰冷的混合气体瞬间涌入舱内，呛得霍沉舟剧烈咳嗽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他自由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碎裂的舱盖破口处摔了出来，重重砸在冰冷坚硬、布满霜花和凝结水珠的地面上。彻骨的寒意和撞击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强迫自己立刻抬头，目光如炬地投向旁边苏念辞的休眠舱！

她的情况比他更糟！舱盖完好，但舱内壁布满了她刚才痛苦挣扎时喷溅的、已然冻结成暗红色冰晶的血迹。她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脸色是死寂的青灰，嘴唇乌紫，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主屏幕上那条关于她生命体征濒危的警告，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霍沉舟心上！

“念辞！” 嘶哑的呼喊带着血腥味冲出喉咙。霍沉舟挣扎着想要爬起，冻僵麻木的双腿却完全不听使唤。他只能用左臂和肩膀发力，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下半身，如同濒死的爬行动物，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朝着苏念辞的休眠舱一寸寸挪去！碎裂的冰碴和金属边缘划破了他单薄的衣物和皮肤，在地面拖曳出触目惊心的血痕，但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个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生死鸿沟的身影。

警报声、管道泄漏的嘶鸣、低温机组过载的嗡鸣…所有的噪音仿佛都离他远去。他的世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心脏疯狂擂动胸膛的闷响，以及指尖触碰冰冷金属地面传来的、支撑他前进的微弱触感。每一次挪动，都榨取着生命最后的潜能。

近了…更近了…他的手终于颤抖着，够到了苏念辞休眠舱冰冷的底座！

就在这时——

呜————！！！

一阵低沉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嗡鸣，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这声音并非来自内部的警报，而是来自更遥远、更宏大的外部！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紧接着！

滋啦——！

巨大的主控屏幕、所有闪烁着运行指示灯的仪器设备、以及头顶那些提供惨白照明的嵌顶灯，在同一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掐断了喉咙！

所有的光线、所有的屏幕、所有的指示灯——全部熄灭！

震耳欲聋的警报声、管道泄漏的嘶鸣、机组运行的嗡鸣…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淹没了整个“Ark”生物存储库！

死寂。

比之前的低温死寂更令人窒息的死寂降临了。只有失控的液氮从破裂口喷涌而出的“嘶嘶”声，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恐怖，如同毒蛇在耳边吐信。

霍沉舟的动作猛地僵住！突如其来的绝对黑暗剥夺了他所有的视觉，巨大的嗡鸣带来的耳鸣还在颅内疯狂回荡。发生了什么？！是林兆远启动了最终毁灭程序？还是…外部出现了无法想象的变故？！

极致的黑暗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恐惧。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能感受到身下冰冷地面传来的震动——那是远处液氮管道破裂处，高压气体持续喷涌造成的。他更能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混合着臭氧、金属锈蚀、液氮挥发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诡异味道。

不！不能停下！念辞还在里面！在绝对黑暗的深渊里，求生的本能和对苏念辞的极致担忧如同两股拧紧的绳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霍沉舟猛地一咬牙，牙龈几乎崩裂！他不再试图站起，而是用还能活动的左臂和肩膀，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狠狠一撑冰冷的地面！身体借着这股力量，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记忆中苏念辞休眠舱盖的方位扑去！

砰！

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坚硬的休眠舱外壁上，剧痛让他眼前金星乱冒。但他顾不上这些，双手立刻在冰冷的舱壁上疯狂摸索！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开启装置或薄弱点！没有光，没有指示，只能凭借指尖的触感和医生的本能判断！

找到了！一个微微凹陷的、似乎是手动应急阀门的区域！他用尽全身力气，手指抠进那个凹槽，不顾指尖传来的皮开肉绽的刺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外扳动！

吱嘎——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响起。休眠舱盖在内部压力平衡被破坏和霍沉舟蛮力的双重作用下，终于被撬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混杂着血腥味和冰冷防腐剂气息的空气涌了出来。

“念辞！” 霍沉舟嘶吼着，双手插入缝隙，用肩膀死死抵住沉重的舱盖，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嘎吱——！轰！

舱盖被彻底掀开，重重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

霍沉舟喘息着，顾不上双臂的剧痛和颤抖，立刻探身进去。黑暗中，他只能凭借触觉。他的手急切地摸索着，触碰到苏念辞冰冷僵硬的手臂、肩膀，最后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

冰冷！死寂般的冰冷！没有呼吸的温热，只有冻僵肌肤的僵硬感！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俯下身，耳朵贴近她的口鼻，手指则凭着医生的本能，迅速而准确地按压在她颈动脉的位置。

没有呼吸气流！指尖下…一片死寂！没有搏动！

“不——！！！” 绝望的悲鸣卡在霍沉舟的喉咙里，化作无声的嘶吼！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不！他不信！他猛地直起身，双手交叠，毫不犹豫地按压在苏念辞冰冷僵硬的胸膛上！标准的cpR！每一次按压都用尽他残存的所有力气，每一次按压都伴随着他肩骨碎裂处传来的、几乎让他昏厥的剧痛！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手臂的伤口不断滴落，落在苏念辞毫无生气的脸上。

“醒过来！苏念辞！你给我醒过来！” 他在心中疯狂呐喊，所有的意志力都倾注在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按压上。冰冷的空气灌入他剧烈起伏的胸腔，带来刀割般的疼痛，但他浑然不顾。

一下，两下，三下…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随着按压次数的增加，一点点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按压的力量开始无意识减弱的瞬间——

“咳…咳咳…！”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呛咳声，如同天籁般，在霍沉舟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按压在苏念辞胸口的手掌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心跳搏动！

咚…咚…

如同沉寂大地深处传来的微弱鼓点，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霍沉舟的动作瞬间停滞！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贯穿他濒临崩溃的身体！他立刻停止按压，颤抖的手指再次急切地探向她的颈动脉！

有了！虽然微弱、缓慢得如同风中残烛，但那确实是生命的搏动！

“念辞！念辞！” 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冰冷的脸颊，拇指颤抖着拂去她唇边凝结的血冰。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指尖下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气息。

苏念辞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但她的手指，那根曾经触碰过数据接口的食指，极其艰难地、带着冰碴的摩擦感，在霍沉舟同样冰冷的手背上，极其微弱地…点了三下。

霍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在传递信息！在绝对黑暗的绝境里，这是她唯一能与他沟通的方式！

三下…代表什么？危险？方向？还是…某种提示？

霍沉舟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他猛地抬头，虽然眼前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但他的感官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向四周急速扩散！除了液氮泄漏的“嘶嘶”声，他捕捉到了另一种声音！

滴答…滴答…

非常轻微，非常有节奏。像是水滴落在金属表面，但又比水滴更粘稠…更缓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质感。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不远处，那个歪倒在控制台前、脖颈烙印着“clone-S-07”的“林兆远”尸体方向！不！更准确地说，声音的来源…是在那具尸体的下方！是某种液体…正在从控制台内部…缓缓滴落？

就在霍沉舟全神贯注捕捉那诡异滴答声的刹那——

噗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囊被刺破的声响，毫无征兆地从控制台下方传来！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甜腻又混合着浓烈血腥和化学药剂**气息的诡异味道，猛地在这片冰冷黑暗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这味道…霍沉舟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作为顶尖医生，他对各种气味极其敏感！这绝不是血液或者普通化学药剂的味道！这甜腻中带着**的气息…更像是…某种生物培养液泄露混合了…正在急速**的生物组织？！

“呃…嗬…”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抽气般的呻吟，紧随着那诡异气味，从控制台的方向飘了过来！

那声音…虚弱、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非人的质感！仿佛声带已经被腐蚀，只剩下气流强行通过残破管道的摩擦！

控制台那边…有东西…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