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六个哥哥跪求原谅 第7章 法医新证据

那只手。

沾满红白粘稠之物，指尖滴落着温热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残骸。带着地狱般的腥气，僵硬地、不容置疑地伸向苏念辞的手腕，目标是她死死攥着的U盘——那承载着父母血泪、柔霜性命、以及苏宏远滔天罪证的冰冷金属。

霍沉舟的脸，近在咫尺。曾经深邃锐利的轮廓，此刻笼罩在一片非人的阴影里。左肩塌陷的骨骼刺破皮肉，露出森白的断茬，混合着暗红的血痂，狰狞可怖。腰肋处的衣物被血浸透，黏贴在塌陷的皮肤上。右臂外侧的枪伤，肌肉翻卷，鲜血汩汩涌出。但这些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瞬间毙命的创伤，似乎只是他这具狂暴躯壳上微不足道的点缀。

最令人灵魂冻结的，是那双眼睛。

粘稠如血的猩红光芒彻底吞噬了眼白和瞳孔，如同两团在深不见底的黑暗渊薮中疯狂燃烧的地狱之火。里面翻涌的不是痛苦，不是愤怒，甚至没有刚才那丝挣扎的清明。只有一片混沌、原始、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与占有。他看着苏念辞，如同看着一件必须被掠夺、被吞噬的物品。那目光，穿透了她的皮囊，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同拽入那无边的猩红炼狱。

冰冷的指尖，带着死亡的气息，离她因恐惧和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腕皮肤，只剩毫厘！

“沉舟……” 苏念辞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嘶哑得只剩下气音。巨大的悲恸如同巨浪，狠狠拍打着摇摇欲坠的心防。眼前这个散发着非人气息、沾满杀戮痕迹的怪物，真的是那个在爆炸火光中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在无数个黑暗夜晚给予她唯一依靠的霍沉舟吗？父母血手印的绝望，柔霜死不瞑目的诅咒，爷爷苏宏远慈眉善目下的蛇蝎心肠，还有眼前爱人彻底沦丧的理智……所有极致的痛苦、背叛、绝望和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恨意如同淬毒的藤蔓，疯狂缠绕住那颗濒临碎裂的心脏！林兆远！苏宏远！苏明哲！还有那些藏在幕后的魑魅魍魉！是他们！是他们将霍沉舟变成了这样！是他们夺走了她的一切！

死？不！她不能死！她还没有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她还没有用他们的血，祭奠父母和柔霜的亡魂！滔天的恨意混合着求生的本能，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火药，在她体内轰然引爆！

就在霍沉舟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

苏念辞完好的左手，如同垂死的毒蛇发出最后一击，猛地伸向自己颈间！那里，贴身戴着的，是母亲宋绾卿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枚样式古朴的银色怀表！

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她剧烈跳动的颈动脉。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濒死挣扎的本能！她的指尖狠狠抠向怀表边缘一个极其隐蔽、几乎与表壳融为一体的微小凸起！那是一个她从未触碰过、甚至遗忘了其存在的特殊按钮！那是母亲临终前，在她懵懂幼时，曾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反复叮嘱、要求她永远不要碰触的“最后的庇护”！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动声！

怀表内部，仿佛有什么沉睡的精密结构被瞬间激活！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微弱却无比奇特的波动，以怀表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那波动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古老、冰冷、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韵律！

这波动出现的刹那——

霍沉舟那只沾满红白之物、即将抓住苏念辞手腕的左手，如同被无形的、极度滚烫的烙铁狠狠灼烫，猛地一僵！停在了距离她皮肤不到一厘米的空气中！

他那双被纯粹猩红暴戾占据、如同深渊魔瞳般的眼睛，骤然剧震！粘稠的血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疯狂地、混乱地波动起来！眼底深处，那片毁灭一切的混沌深渊中，一点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无比顽强的银白色光芒，如同刺破浓雾的星辰，极其艰难地、挣扎着亮了起来！

那光芒微弱，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磨灭的熟悉感！是宋绾卿！是苏念辞身上属于宋绾卿的气息！是霍沉舟灵魂深处某个被狂暴力量彻底封印的角落，最深刻的烙印！

“呃…啊……！”

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和巨大混乱的嘶吼，从霍沉舟沾满血污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远比之前的咆哮更加凄厉，更加撕心裂肺！他的身体如同被两股无形的、方向相反的巨力疯狂撕扯，剧烈地痉挛起来！左肩和腰肋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肌肉抽搐，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右臂的枪伤更是崩裂开更大的口子！

那双猩红的眼睛，此刻变成了混乱的战场！粘稠的血光如同暴怒的潮汐，疯狂地试图扑灭那点微弱的银星！而银星虽弱，却异常坚韧，死死地钉在猩红的核心，顽强地抵抗着、闪烁着！霍沉舟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痛苦、暴戾、挣扎、茫然、还有一丝深埋的、几乎要被彻底碾碎的恐惧……无数种情绪如同破碎的镜子，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疯狂切换！

“妈……念…辞……” 破碎的音节从他剧烈颤抖的嘴唇中艰难地挤出，断断续续，不成语句，仿佛溺水者在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走……快……药……控制……” 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混乱的喘息。

药？控制？！

苏念辞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一个惊悚的念头瞬间炸开！霍沉舟这种非人的狂暴状态……不是重伤导致的精神崩溃！是药物！是被某种可怕的药物强行激发、控制的结果！是林兆远？还是苏宏远？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和愤怒，甚至暂时压倒了濒死的绝望！她看着霍沉舟在非人暴戾和微弱理智间疯狂挣扎的痛苦模样，心如刀绞！那点微弱的银星，在粘稠血光的疯狂反扑下，如同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摇曳不定，越来越暗淡！

“沉舟！看着我！” 苏念辞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带着泣血的哭腔，“是我！念辞！霍沉舟！醒过来！别让那些畜生控制你！”

她不知道这呼喊有没有用，她只知道，她不能放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该死的药物彻底拖入毁灭的深渊！

也许是她的呼喊，也许是那枚怀表持续散发出的、源自宋绾卿的微弱波动，又或许是霍沉舟自身那强大到恐怖的精神意志在绝境中的爆发……

就在那点银星即将被猩红彻底吞噬的瞬间！

霍沉舟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混乱挣扎的眼睛里，那点微弱的银光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烈的一次闪烁！

“呃啊——！”

伴随着一声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惨烈嘶吼，霍沉舟那只沾满红白之物的、僵在空中的左手，没有抓向苏念辞的手腕，而是猛地、用尽了他此刻所能调动的最后一丝属于“霍沉舟”的意志力，狠狠地、决绝地——拍在了他自己鲜血淋漓的额头上！

“啪！”

一声粘腻、沉重的闷响！

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额头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脸颊汹涌流下！这一掌，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疯狂，更像是一种……自我封印！

粘稠的猩红血光，如同被强行按下的暂停键，瞬间凝固在他眼底！那点挣扎的银星，也在这狂暴的自残一击下，彻底熄灭。

霍沉舟高大却布满创伤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量，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一片血花。他双眼紧闭，脸上残留着极度痛苦和混乱的痕迹，额头上的伤口狰狞外翻，鲜血汩汩涌出，迅速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猩红。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意识显然已陷入彻底的黑暗，或者说，是被那自毁的一掌强行拖入了某种自我保护般的沉寂。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心电监护仪因刚才剧烈搏斗而早已被扯断、发出单调故障警报的“嘀——嘀——”声。

苏念辞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后背抵着翻倒病床的金属支架，浑身脱力，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肩胛骨和全身的剧痛。她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霍沉舟，巨大的悲恸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堤坝。差一点……只差一点……

她颤抖着，用那只完好的、沾满灰尘和冷汗的手，紧紧攥着颈间的怀表。冰凉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支撑感。妈妈……是你在冥冥中守护着我们吗？

视线艰难地移开，落在不远处那具鬼面人的尸体上。狰狞的头盔面甲被彻底撕裂，露出里面一张完全陌生的、因巨大恐惧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的右手腕骨粉碎，天灵盖的位置被硬生生洞穿，红白之物正缓缓从破口渗出，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小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湖泊。

这不是结束。

苏念辞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绷得更紧。门外的走廊依旧死寂，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浓郁！鬼面人只是第一波！林兆远和苏宏远，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来！刚才的搏杀动静太大，第二批人……随时会到！

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瞬间刺入苏念辞濒临崩溃的意识。她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刚才情急之下咬破嘴唇流出的血。她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撑住冰冷的金属床架，试图站起来。左肩胛骨的裂伤处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再次摔倒。

不能倒！倒下去，就是死！她死了，霍沉舟也活不了！父母的仇，柔霜的仇，霍沉舟被药物控制的仇，谁来报？！

恨意再次化为力量。她喘息着，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剧痛，目光在狼藉的病房内飞快扫视。霍沉舟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识，伤势极重，必须带上他！但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拖动他！

怎么办？！

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霍沉舟身上那件染满血污、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白大褂上！那是他医生的身份象征，也是……他习惯性随身携带某些特殊器械的地方！

苏念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拖着剧痛的身体，艰难地挪到霍沉舟身边。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窒息。她颤抖着手，伸向他白大褂内侧的口袋。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

她心中一凛，猛地将其抽出！

不是武器。

那是一支造型极其精密、如同艺术品般的金属注射器！针管内，残留着大约三分之一容量的、一种极其粘稠的、散发着幽幽蓝紫色荧光的液体！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着一种冰冷、诡异、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

苏念辞的心脏猛地一沉！霍沉舟刚才那非人的狂暴状态……难道就是这东西造成的？！林兆远他们用来控制他的药物？！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三声极其短促、带着明显消音器特征的枪响，如同死神的敲门声，猛地从病房厚重的实木门板上传来！

坚固的门板上，瞬间出现了三个极其微小、却深不见底的弹孔！位置精准地排成一条直线，锁定了门锁和门轴的关键连接部位！

门外的人，失去了耐心！他们要用最暴力的方式，彻底终结病房内的一切！

苏念辞瞳孔骤缩！来不及了！

她猛地低头，看向手中那支散发着幽蓝紫光的诡异注射器，又看向倒在血泊中、额头伤口还在汩汩冒血、生命气息微弱到极点的霍沉舟。

一个无比疯狂、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这药……能让他狂暴，获得非人的力量……但也可能彻底摧毁他仅存的意识，让他彻底沦为只知毁灭的怪物……

可是……不这么做，两人立刻就会死！

门板上，再次传来沉重而连续的撞击声！有人在用身体或者重物强行撞击被子弹破坏的门锁结构！木屑纷飞，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时间，只剩下最后几秒！

苏念辞沾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悲壮的决绝！她猛地拔掉注射器前端的保护盖，露出闪烁着寒光的针头！

“沉舟……” 她看着霍沉舟苍白染血的脸，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疯狂，“撑住……活下去……我们一起……让那些畜生……下地狱！”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中的注射器，带着幽幽的蓝紫光芒，如同刺向命运的利刃，狠狠扎进了霍沉舟颈侧唯一还算完好的皮肤！拇指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将针筒内那粘稠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诡异液体，全部推入了他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