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维度折痕 第16章 雄关剑气寒 初临烽火线

离开书院，阿良并未直接带林澈北上前往剑气长城，而是再次撕裂空间，几次穿梭后，周遭景物变幻，气温骤降，竟是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放眼望去，千山覆雪，万壑冰封，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纯净到极致的寒意，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锋锐剑意。

“这是……北俱芦洲？”林澈感受着此地与宝瓶洲截然不同的酷寒环境，以及那无处不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剑意，心中微凛。

“没错，北俱芦洲，苦寒之地，也是剑修辈出之地。”阿良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指了指前方一座被冰雪覆盖、却隐隐有热气蒸腾的山谷，“喏，那就是‘洗剑池’所在，滚烫的池水万年不冻，据说能洗去心剑尘埃，当然，也能‘洗洗’某些不干不净的力量。”

林澈望向那山谷，只见谷口矗立着几座残破的冰雕，依稀能看出是人形，保持着各种挣扎或悟道的姿态，显然是在洗剑池边有所得或有所失的修士所留，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两人步入山谷，气温反而升高了些许。山谷中央，果然有一方约莫百丈见方的池水，池水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的乳白色，不断翻滚着气泡，散发出灼热的气息，与周围的冰雪世界形成鲜明对比。更奇特的是，池水上方弥漫着浓郁的白色雾气，那雾气中蕴含着极其精纯且凌厉的剑意，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剑气构成。

池边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修士，大多气息凌厉，闭目凝神，似乎在借助池水雾气淬炼剑心或剑器。感受到阿良和林澈的到来，尤其是林澈身上那股独特而强大的气息，不少人睁开眼，投来审视、警惕甚至是不善的目光。

“哟，这不是阿良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苦寒之地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林澈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裘皮、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目光在阿良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林澈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还带了个……这是什么玩意儿？气息驳杂不堪，也配来洗剑池？”

阿良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家的小雀儿。怎么，这洗剑池是你家开的？老子带谁来，还需要向你汇报？”

那王姓公子哥脸色一沉：“阿良，你别太嚣张！此地乃我北俱芦洲圣地，岂容来历不明之辈玷污！识相的赶紧带着你这‘杂种’朋友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身后几名护卫立刻上前一步，气息锁定林澈，竟都是修为不弱的剑修。

周围其他修士也纷纷围拢过来，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显然对这王姓公子哥颇为忌惮，也乐见阿良吃瘪。

林澈眉头微皱，没想到刚来就遇到麻烦。他感应到那王姓公子哥身上有一股与剑冢煞气同源却更加阴冷的能量波动，心中一动：“熵主的爪牙？还是单纯的纨绔？”

阿良却浑不在意，反而对林澈笑道：“小子，看到没？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安安静静‘洗个澡’，偏有人不让。怎么办？”

林澈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他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向那王姓公子哥：“在下林澈，并非什么‘杂种’。来此洗剑池，只为淬炼己身，并无冒犯之意。阁下何必出口伤人？”

“淬炼己身？”王姓公子哥嗤笑一声，“就凭你这身乱七八糟的力量？我看你是想污染洗剑池吧！少废话，接我一剑，若能接下，便准你在此停留片刻！”

说罢，他并指如剑，一道凌厉冰冷的蓝色剑气破空而出，直刺林澈面门！这一剑速度极快，蕴含着冻结气血的寒意，显然是下了狠手！

周围响起一阵低呼，都认为林澈要倒霉了。那蓝色剑气是王家有名的“玄冰剑气”，极难抵挡。

然而，林澈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明显的招式。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秩序之光流转，隐隐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那凌厉的蓝色剑气在接触到林澈掌心的瞬间，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其蕴含的冰冷剑意竟被那秩序之光迅速分解、同化，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寒气，被林澈吸入体内，反而补充了他消耗的力量！

“什么？！”王姓公子哥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他苦修多年的玄冰剑气，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甚至连点波澜都没掀起？

周围一片哗然，看向林澈的目光顿时变了，充满了惊疑和凝重。

阿良嘿嘿一笑，对那王姓公子哥道：“怎么样？小雀儿，还觉得我这位小友不配吗？”

王姓公子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怒交加，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踢到了铁板，冷哼一声：“哼，有点邪门歪道！我们走！”带着护卫灰溜溜地退到一边，不敢再挑衅。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阻拦林澈。他走到洗剑池边，感受着那翻滚的池水和凌厉的剑意雾气。

“跳进去？”林澈看向阿良。

阿良耸耸肩：“不然呢？难道还给你准备个澡盆子？记住，别抵抗，引导池水中的剑意洗涤你力量中的杂质和戾气，尤其是那部分‘暗’的力量，看看能不能让它变得更‘听话’点。当然，要是撑不住，就赶紧喊救命，老子捞你上来，不过那脸可就丢大了。”

林澈不再犹豫，纵身跃入那乳白色的滚烫池水之中！

刚一入水，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传来！那池水并非简单的热水，而是蕴含着无数细碎却锋锐无比的剑意，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刺入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更可怕的是，这些剑意直接作用于他的力量本源，尤其是他体内那部分混沌暗影之力，仿佛遇到了克星，被灼烧、被净化，发出无声的哀鸣！

林澈闷哼一声，险些昏厥过去。他强行稳住心神，回想起齐静春的教诲和阿良的提醒，不再试图用秩序之光去对抗，而是主动引导这些剑意，如同铁匠锻打顽铁，任由它们冲刷、锤炼着自己光暗交织的力量核心。

秩序之光在剑意淬炼下，变得更加凝练精纯；而混沌暗影则被强行剥离了狂暴、侵蚀的特性，只留下最本源的“变化”与“隐匿”意蕴，变得温顺了许多，与秩序之光的融合也更加紧密。

这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千刀万剐，但林澈咬牙坚持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发生一种质的蜕变，变得更加圆融、更加强大，也……更加内敛。

不知过了多久，当池水中的剑意对他再也造不成剧烈痛苦，反而如同温顺的鱼儿般在他周身游弋时，林澈知道，这次的“洗礼”接近尾声了。

他缓缓从池水中站起，周身雾气缭绕。此刻的他，气息与入水前截然不同，那股光暗交织的异象几乎完全内敛，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星空与黑夜。举手投足间，隐隐与周遭天地规则产生共鸣。

阿良看着走出池水的林澈，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嗯，像个样子了。现在去剑气长城，至少不会被人当成怪物围观了。”

林澈感受着体内更加如臂指使、圆融如一的力量，对着阿良郑重一礼：“多谢前辈！”

“别谢太早。”阿良摆摆手，目光望向北方，那里，仿佛有一座无形的雄关矗立在天地尽头，“真正的考验，在长城。那里，才是验证你这身力量是龙是虫的地方。”

洗剑池的洗礼，洗去了力量的浮躁与戾气，让林澈完成了初步的掌控。接下来，他将直面此界最残酷的战场，也将真正踏入对抗熵主阴谋的漩涡中心。

剑气长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