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光复和关中地区的迅速平定,如同在凉州这锅即将沸腾的油里,又浇上了一瓢冷水。消息传到孤悬西北的凉州治所姑臧,留守的魏军残部与本地豪强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随着“快乐酥”的传说和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彻底烟消云散。
金城郡(凉州核心区域之一)的城墙,在姜维率领的汉军偏师以及大量新归附的羌胡骑兵面前,显得格外孤寂和单薄。城内,人心惶惶,流言比羌地的风沙传得还快。
“听说了吗?长安的守军为了吃酥饼,自己把城门打开了!”
“郭将军……郭将军会不会也……”
“嘘!不想活了?郭将军家眷可在城里呢!”
然而,他们议论的焦点,凉州刺史郭淮,此刻正站在姑臧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汉军营地和新归附部落的旗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紧握着一份来自洛阳(已是数日前发出)的混乱指令,内容无非是“固守待援”、“稳定人心”之类的空话。援军?哪里还有援军!司马懿倒了,长安丢了,洛阳自身难保,所谓的援军,恐怕只存在于邺城新朝廷的幻想里。
“父亲,城中粮草尚可支撑三月,但军心……”他的长子郭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道。连他都感觉到,士兵们看他们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敬畏,只剩下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对那种传说中酥甜点心的渴望?
郭淮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汉军营中那一面“姜”字大旗。他想起了被姜维在陇右和凉州搅得天翻地覆的憋屈,想起了司马懿临走前那无奈而决绝的眼神,更想起了家中老小……
他猛地转身,走下城楼,对心腹家将低声吩咐了几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狼狈。
当夜,姑臧城内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一队“羌胡流寇”突然袭击了刺史府附近,与守军发生激战,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一支约两百人的精锐骑兵,护卫着几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姑臧城的南门悄然驶出,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迅速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
第二天清晨,当城中文武官员和守军将领发现刺史府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枚被弃之于地的刺史印绶,以及一封郭淮手书的、命令他们“酌情自处”的所谓“手令”时,整个姑臧城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了更大的混乱!
主将弃城而逃!而且还是带着家眷跑的!
这还守个屁!
“郭淮跑了!”
“他丢下我们跑了!”
“开城!迎姜将军!”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留守的副将和主要官员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打开城门,向姜维投降。与其为那个抛弃他们的上司殉葬,不如早点投诚,说不定还能赶上汉军发放“快乐酥”……
于是,当姜维整顿兵马,准备对姑臧发动最后攻击时,看到的却是城门大开,守军列队出降,官员捧着户籍图册跪迎道旁的景象。
兵不血刃,凉州核心姑臧,易主。
姜维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并无太多激动,反而有些怅然若失。他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能与郭淮这个老对手做个了断,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果决地选择了逃跑。
“郭淮呢?”姜维问投降的副将。
“回……回将军,郭刺史……不,郭淮昨夜已携家眷亲信,从南门遁走了,看方向,似是往……武威、张掖那边去了,想必是想穿过河西走廊,绕道漠南,逃回……邺城。”副将战战兢兢地回答。
姜维皱了皱眉。河西走廊路途遥远,环境恶劣,郭淮此举,无异于九死一生。但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想必是宁死也不愿投降了。
“罢了,由他去吧。”姜维挥了挥手,“传令,接收姑臧,安抚降卒百姓,清点府库!同时,飞马报与诸葛将军和陛下,凉州姑臧已定!”
随着姑臧的归降,凉州其他郡县更是望风披靡,传檄而定。至此,雍(关中)、凉二州,除了少数边缘地带和郭淮逃亡的路线,已尽数纳入季汉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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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再次雪片般飞向成都和长安。
长安临时行宫内(暂以未央宫旧址整理出的宫室为行宫),诸葛光看着姜维送来的战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全据雍凉,这意味着汉军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战马产地和战略纵深,进可虎视中原,退可固守关陇,形势一片大好!
他立刻起草文书,一方面表彰姜维及凉州前线将士的功勋,一方面下令加快对雍凉二州的消化和整合,迁徙人口,恢复生产,建立稳固的统治秩序。同时,他也将目光投向了东方——那个曾经的大汉心脏,司隶校尉部,如今的魏国河南尹,核心地带:洛阳。
不过,他谨记陛下和丞相“稳扎稳打”的指示,并未立刻挥师东进。司隶地区不同于雍凉,那里是曹魏经营多年的核心区域,城池坚固,民心……未必完全归汉,需要更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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