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八年的季汉,如同一棵根系日益深扎的参天巨木,在北方广袤的土地上茁壮成长。然而,在这片繁荣景象的东南方向,隔着一道浩荡长江,另一股势力——孙吴,正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注视着这一切。
江东,建业皇宫。
年迈的孙权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与沉疴带来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同盘旋在江心的老鹳,锐利而深沉。他面前摆放着两份文书,一份是来自北方的《大汉公报》,上面详细报道了河北秋收的盛况和新政推行的成果;另一份,则是他麾下“解烦营”密探送来的,关于季汉军力部署、经济状况以及内部派系关系的详细评估。
殿内,以丞相**顾雍**、大将军**朱然**为首的重臣肃立两旁,气氛凝重。
“都说说吧。”孙权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却不容置疑,“刘公嗣……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北方之主了。其疆域之广,人口之众,钱粮之足,已远非我江东可比。诸位爱卿,我江东,该当如何自处?”
老臣**张昭**虽然年事已高,但声音依旧洪亮,他率先出列,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陛下!刘禅吞并北方,其势已成!昔日三国鼎立之局已破,如今是南北对峙!观其政令,推广仙种,修缮水利,整顿吏治,绝非满足于偏安之君!其志必在混一四海!我江东若不能未雨绸缪,厉兵秣马,恐将来……难免步曹魏后尘啊!”
他的担忧代表了朝中一大批人的想法。季汉的强势崛起,让江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压力。
然而,**陆逊**的看法则更为冷静和务实。他出列躬身道:“陛下,张公所言,乃是长远之虑,臣亦深以为然。然,当务之急,并非即刻与季汉兵戎相见。刘禅新得河北,看似强盛,实则内部百废待兴,需时间消化。其首要目标,乃是稳定北方,而非即刻南征。”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且观刘禅此人,行事……颇为奇特。重工商,好奇技,尤嗜口腹之欲。其麾下能臣如诸葛瑾之子诸葛光、姜维等,虽善于征战,然刘禅本人,似乎并无急于一统的强烈野心(至少表面如此)。我江东若此时主动挑衅,反而会迫使其将矛头对准我们,实为不智。”
“那伯言之意是?”孙权看向自己最倚重的统帅。
“臣以为,当前策略,应是**外示恭顺,内修甲兵**。”陆逊沉声道,“可遣一能言善辩之使,携带重礼,前往长安或许都,一方面恭贺刘禅克定中原,承认其帝位(至少是默认),重申盟好;另一方面,可借此机会,扩大边境互市,尤其是……争取那‘快乐酥’与‘炒青茶’的贸易份额,甚至……尝试引进其制作工艺。此二物,于民间极受欢迎,若能得之,亦可丰富我国用,收揽民心。”
“同时,”陆逊语气转为严肃,“我军需加紧整顿水师,加固沿江防线,尤其是**濡须口**、**夏口**等要地,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并暗中支持**山越**等内部不稳因素,给季汉制造些许麻烦,牵制其精力。总而言之,拖延时间,积蓄力量,以待天时。”
陆逊的策略,核心在于一个“拖”字。利用刘禅看似“不思进取”的性格和北方需要稳定的窗口期,壮大自身,等待变数。
孙权沉吟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他老了,开疆拓土的雄心虽在,但更看重江东基业的存续。与如日中天的季汉硬碰硬,绝非良策。陆逊的方略,更符合他当下的心境。
“伯言老成谋国,所言甚是。”孙权最终缓缓开口,“就依此议。遣使之事,由顾雍负责挑选人选,务必机敏得体。沿江防务,由朱然、陆逊全权负责,务必固若金汤!至于山越……可暗中给予些许支持,但切记,不可授人以柄。”
“臣等领旨!”众臣齐声应道。
孙权的决定,意味着在可见的未来,江东将继续采取守势,与季汉维持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和平。但这和平能维持多久,取决于北方那头已然苏醒的雄狮,何时会将目光投向江南。
---
与江东的紧张谋划相比,长安城内的气氛,则显得……过于“祥和”了。
我们的皇帝刘禅,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需要严加防范的“雄狮”。他最近的生活重心,完全放在了两件事上:一是他的“盆景艺术”,二是开发“海鲜味快乐酥”的升级版。
未央宫的一角,如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石、怪木、苔藓和小型盆栽。刘禅挽着袖子,亲自拿着小铲子和小喷壶,对着一个据说是模仿“太行山势”的盆景修修剪剪,忙得不亦乐乎。
“黄皓,你看这块石头,像不像一只蹲着的蛤蟆?放在这水边,正好!”
“陛下圣明!此石经陛下点睛,顿显灵气!”黄皓一如既往地捧场。
“唉,就是这松树长得太慢了……要是能像仙种庄稼那样长得快就好了……”刘禅异想天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