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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游戏 > 中超整活王:我的球员全员梗帝! > 苏超整活王:全员梗帝?!

>新援见面会,苏格兰壮汉苏苏拍着我肩膀大喊:“叫南哥!”

>全场爆笑中我满脸通红——他竟用江苏十三市方言玩梗。

>首秀失误时他高喊“友谊第十四”,我气得想当场转会。

>直到生死战,球迷看台突然响起十三种口音的“江南京加油”。

>“散是十三星,聚是苏大强!”苏苏把球塞我脚下,“懂?”

>我懂了。一脚世界波绝杀后,我指着他:“叫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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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西海岸的寒气,像是裹着湿漉漉的咸腥气,能直接钻进骨头缝里。我,江南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鲁格比公园球场(Rugby park)——基尔马诺克足球俱乐部的主场——入口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着,几乎触碰到球场顶棚那饱经风霜的金属骨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混合了刚割过的草皮那生涩的青草气、经年累月渗入塑胶座椅的陈旧雨水味,以及一种……更深的,仿佛被无数呐喊和汗水浸透又风干后的、类似铁锈和皮革的气息。这就是苏超,空气里都带着粗粝的棱角。

几个穿着基尔马诺克蓝白间条衫的球迷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嘴里哈出的白气瞬间被冷风撕碎。他们瞥了我这个明显东方面孔一眼,目光里带着好奇,也带着审视。那种目光沉甸甸的,压在我的肩头。

更衣室的门在我面前推开,一股更浓烈的复合气味扑面而来——浓烈的消毒水味也盖不住汗水的酸馊气,混杂着肌肉贴布的药味、皮革球鞋的味道,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如同硝烟散尽后的疲惫感。喧哗声浪猛地涌了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各种口音的英语、苏格兰腔调浓重的盖尔语粗口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回荡,嗡嗡作响,冲击着耳膜。

“嘿!看看谁来了!我们神秘的东方力量!”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旋风冲到我面前。

他叫苏苏·麦克劳德(Suzu macLeod),俱乐部的“活宝”,苏格兰高地人。一头火焰般的红发桀骜不驯地根根竖起,几乎要碰到低矮的天花板。脸上布满雀斑,此刻因为兴奋而显得更加密集,蓝色的眼睛里跳跃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光芒。他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肩膀宽阔得像一堵墙,那件训练背心紧紧绷在他虬结的肌肉上,随着他夸张的动作起伏,仿佛随时会撕裂。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啪”地一下重重拍在我右肩上。力量之大,让我脚下都跟着晃了晃,半边身子瞬间发麻。我甚至能感觉到肩胛骨在呻吟。

“Jiang Nan Jing?”苏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齿,刻意模仿着中文发音,每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来的,“Jiang!Nan!Jing!”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拔高音量,那洪亮的声音在更衣室里炸开,带着一种戏谑的、宣告式的兴奋,“伙计们!都听好了!以后——”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确保所有目光——那些好奇的、看好戏的、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我身上。更衣室里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只剩下通风管道单调的嗡鸣。

“以后!”苏苏猛地转回头,那双蓝眼睛紧紧锁住我,闪烁着狡黠的光,一字一顿,用极其清晰、甚至还带着点刻意模仿的奇怪语调喊道:

**“叫!南!哥!!”**

“噗——”

“哈哈哈哈哈哈!”

“holy Shit!苏苏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南哥!哈哈哈哈哈!南哥!”

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巨大的爆笑声如同滚雷般轰然炸响,瞬间淹没了整个更衣室。队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用力捶打着更衣柜,发出哐哐的巨响;有人捂着肚子弯下腰,几乎喘不过气;还有人用力拍着旁边人的后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那个平时一脸严肃的苏格兰老门将,此刻也扶着门框,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我的名字——江南京——在他那古怪的强调下,变成了一个极具地域指向性的网络热梗“叫南哥”。一股滚烫的热血“轰”地一下涌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瞬间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烫。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热度在皮肤下奔涌,一直蔓延到脖子根。窘迫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罩得严严实实,手脚都有些发僵。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更衣室刺眼的灯光下,每一张狂笑的脸,每一个投来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烧灼的皮肤上。

苏苏那张布满雀斑、笑得肆意张扬的脸庞在我视野里晃动,红头发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得意地冲我挤了挤眼,仿佛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

“wele to the show, ‘南哥’!”他用力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让我一个趔趄,然后大笑着转身,像个得胜的将军般走向他的更衣柜,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更衣室门口,像个被聚光灯钉在原地的傻瓜,承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哄笑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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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超的节奏,快得如同苏格兰高地毫无征兆的狂风暴雨,裹挟着原始的力量和粗粝的沙砾,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训练场上,每一次对抗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微型的战争。那些苏格兰和北欧的壮汉们,身体像是由橡木和钢铁浇筑而成,他们下脚毫不容情,每一次凶狠的铲抢都带着沉闷的撞击声,仿佛骨头在呻吟。皮球不再是脚下温顺的精灵,更像是一颗被狂风裹挟的、难以驯服的顽石,在坑洼不平、草皮略显稀疏的训练场上疯狂地跳跃、滚动。

“顶住!江!用身体!不是用脚尖!”主教练斯特拉坎(Strachan)在场边咆哮着,他矮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苏格兰口音又快又急,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这里是苏超!不是绣花!把腰沉下去!像棵树一样给我扎在地上!”

汗水早已浸透了我的训练衫,紧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灼热感。肌肉在酸痛中发出抗议,肺叶火烧火燎。苏苏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红毛野兽,在我身边横冲直撞。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零星中文,在每一次凶悍的冲撞和大声的呼喊中,冷不丁地冒出来,带着浓重的苏格兰腔调,显得异常滑稽又异常刺耳。

“南哥!硬(en)一点!”他猛地从侧面撞开我,抢下皮球,还不忘回头吼一嗓子,那个“硬”字被他拖得老长,调子古怪至极。

“位置!位置!‘苏大强’(Su da qiang)!”他指挥着另一个方向的队友跑位,顺带又把我家乡那个着名的调侃称谓甩了出来。

训练赛间隙短暂的补水时间,我靠在冰冷的铁丝网上,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翻腾的胸腔。苏苏手里捏着一个能量胶,晃晃悠悠地踱到我身边,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仿佛永远在策划恶作剧的笑容。

“嘿,南哥,”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压低了声音,蓝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想不想学点苏格兰国骂?保证你在场上气势翻倍!比如‘Ya bassa!’(你这混蛋!)或者‘whit’s fur ye’ll no go past ye!’(该你倒霉的躲不过!)配上你这张脸,绝对杀伤力惊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散装江苏’(San Zhuang Jiang Su)出来的人,不是好惹的!” 他刻意模仿着“散装江苏”那调侃江苏各市各自为政的梗,语气夸张。

我猛地灌了一口运动饮料,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烦躁。我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大概清晰地传递了我的忍耐极限。苏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姿势。

“okay, okay… 开个玩笑嘛,南哥。”他撇撇嘴,一口吸干了能量胶,把空袋子揉成一团,远远地朝垃圾桶扔去,没中。他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转身又跑向了球场中心,那火红的头发在灰蒙蒙的训练场上格外扎眼。

我看着他轻松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塑料水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玩笑?这种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梗”,像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之不去,只让人觉得疲惫和厌烦。职业足球,难道不是靠脚下的技术和场上的表现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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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玩笑,有时比苏苏的梗来得更加猝不及防,更加冰冷彻骨。

三天后,鲁格比公园球场。这是我代表基尔马诺克的首秀。看台上坐满了人,基尔马诺克的蓝白和客队圣米伦(St. mirren)的红黑条纹交织碰撞,声浪如同持续不断的海啸,在古老的看台结构间冲撞、叠加。空气里弥漫着狂热、啤酒和炸鱼薯条的混合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67分钟,双方依然僵持在0:0。圣米伦一次快速反击被我们奋力化解,门将一个大脚将球开向前场。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越过中场线,朝着我的方向坠落下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拉长、扭曲。风声灌满了耳朵,又好像世界突然失声。看台上所有的喧嚣——助威声、咒骂声、鼓声——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颗旋转着下坠的皮球,在我视野里不断放大,带着一种审判般的重量。

我稳稳地卡住了位置,将那个紧贴在我身后的圣米伦后卫牢牢挡在身后。他的手臂不断地在我腰间推搡,力量很大。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颗下落的皮球上。落点判断精准,身体调整到位。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似乎一个漂亮的胸部停球、然后转身摆脱发动反击的精彩镜头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皮球接触我胸口的刹那,一股巨大的、来自侧后方的冲撞力毫无征兆地狠狠撞在我的支撑腿上!是另一个高速回追的圣米伦中场,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头,完全收不住脚!

“呃啊!”一声闷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剧痛瞬间从被撞击的腿外侧炸开,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一个被粗暴推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扑去!

那颗原本应该被稳稳卸下的皮球,此刻却如同烫手的火炭,从我完全失控的身体上无力地弹开,蹦跳着,滚向了……无人地带。

更准确地说,是滚向了那个刚刚完成致命冲撞、此刻正踉跄着稳住身形的圣米伦中场脚下!

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天降大礼包,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毫不迟疑地带球启动,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我们空荡荡的后场绝尘而去!

时间在那一刻重新恢复了流速,而且是疯狂的加速!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整个鲁格比公园球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和圣米伦球迷瞬间爆发的狂喜呐喊!

“No!!!” 基尔马诺克球迷的看台上,绝望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

我重重地摔在粗糙的草皮上,草屑和泥土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脸颊贴着冰冷、带着湿气的草皮,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心里那股瞬间涌起的、灭顶般的冰凉和羞耻。完了!这个致命的失误!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队友,不敢去看教练席,更不敢去看看台上那片骤然沸腾的红色海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一个洪亮的、带着浓重苏格兰腔调、却又极其怪异地模仿着某种中文口音的吼声,如同炸雷般撕裂了球场上空的喧嚣,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狠狠地砸进我的耳朵里:

**“友——谊——第——十——四——!!!”**

是苏苏!

那声音里没有安慰,没有鼓励,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极其荒诞的、不合时宜的、模仿出来的夸张腔调。他在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个体育精神的口号!但他喊出来,却变成了网络热梗中那个用来调侃江苏体育成绩的戏谑版——“友谊第十四”!

这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已经因羞耻而麻木的神经上!

“轰!” 短暂的错愕之后,距离最近的基尔马诺克球迷看台上,竟然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却又极其复杂混乱的哄笑声!那笑声里混杂着难以置信、荒谬绝伦、以及一丝被这巨大荒诞感冲击后的、近乎崩溃的情绪释放。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混乱的草皮,死死钉在声音的来源——苏苏。他站在不远处的边线附近,双手叉腰,脸上居然还挂着一副“你看我懂吧”的、混合着得意和“安慰”的夸张表情!仿佛他刚刚喊出的不是在我伤口上撒盐的毒药,而是一剂包治百病的良方!他甚至还朝我这个方向,用力地竖了一下大拇指!

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腾”地一下直冲我的天灵盖!刚才摔倒时的冰冷和羞耻瞬间被这股狂暴的火焰烧得灰飞烟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死死地盯着苏苏那张在混乱背景中显得异常刺眼的脸,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咆哮,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转会!立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该死的、把别人痛苦当笑料的疯子!

---

冰冷刺骨的雨水,如同密集的钢针,无休无止地从铅灰色的天空倾泻而下,抽打在鲁格比公园球场坑洼不平的草皮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空气湿冷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寒意。积水在低洼处汇成了小小的泥潭,每一次触球,都像是在粘稠的沼泽里跋涉,皮球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87分钟。记分牌上猩红的数字,像两道流血的伤口:基尔马诺克 0 - 1 圣约翰斯通(St Johnstone)。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脸颊流进脖子里,湿透的球衣紧紧贴在身上,沉甸甸地汲取着身体里仅存的热量。每一次冲刺,每一次对抗,双腿都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肺叶在每一次急促的呼吸中都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下冰冷的刀片。

保级!这个沉甸甸的词,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一个基尔马诺克球员的心头。我们距离降级附加赛区,仅仅一步之遥。而这场雨中的鏖战,每一分钟流逝,都像是生命在沙漏中无情滑落,将我们推向深渊的边缘。

圣约翰斯通全线退守,十一个人缩在禁区内外,像一堵密不透风的、由肌肉和泥泞构成的绝望之墙。我们徒劳地在外围倒脚,试图撕开哪怕一丝缝隙。每一次传中被顶出,每一次远射被阻挡,都引来看台上基尔马诺克球迷更加绝望的叹息和咒骂,随即又被冰冷的雨声无情地吞没。希望,如同这阴沉天空下的一缕微光,正在迅速黯淡、熄灭。

又一次进攻无功而返。我拖着如同不属于自己的双腿,麻木地朝着本方半场跑动,准备参与防守。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视线有些模糊。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带着粗重喘息和苏格兰口音的声音,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穿透了雨幕的沙沙声和远处球迷的喧哗。

“南哥!”

是苏苏。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长时间奔跑搏杀后的疲惫,但此刻却没了往常那股玩世不恭的戏谑。我下意识地回头。

苏苏那张被雨水冲刷得发白、布满雀斑的脸上,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狼狈不堪。他正奋力向我这边跑动,那双蓝色的眼睛在雨幕中却异常明亮,像两点燃烧的蓝色火焰,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玩笑,只有一种近乎凶狠的急切和……某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沉重的东西。

“听!”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边跑一边用手指狠狠指向我们身后,那片被蓝色覆盖的主队看台方向。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焦灼。

什么?我听什么?我茫然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起初,只有嘈杂的雨声、零星的呐喊、还有远处圣约翰斯通球迷庆祝般的歌声混杂在一起,模糊一片。但渐渐地,一种奇异的、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声音,如同从冰冷泥泞中顽强钻出的嫩芽,开始穿透层层叠叠的噪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声音很轻,在巨大的球场噪音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它并非整齐划一,而是……断断续续的?带着各种不同的腔调?

我猛地停住了脚步,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侧耳凝神。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声音渐渐清晰了。

“江南京——加油(Nanjing, Jiāyou)!” 一个相对标准的普通话女声,带着焦急的颤抖。

紧接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明显卷舌音和上扬语调的男声接上:“江南京——加油(Jiāng Nánjing, Jiāyou)!” 是扬泰口音?

“南京——加油(Nánjing, Jiāyou)!” 一个更低沉、更短促的声音,像是苏北。

“江南京——雄起(Jiāng Nánjing, xiongqi)!” 一个模仿着川渝口音但明显生硬的喊声,带着破音的滑稽感。

“加油!南京!(Jiāyou! Nánjing!)” “江南京——杠杠滴(Jiāng Nánjing, Gànggang di)!” “顶住啊——南京(dingzhu a——Nánjing)!”……

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南通话、常州话、无锡话、苏州话、徐州话……那些腔调或生硬,或蹩脚,或模仿得根本不像,甚至有些词发音古怪得引人发笑。它们此起彼伏,像一片散落的、不成调的星子,在冰冷的雨幕和绝望的球场氛围中,顽强地闪烁着微光。

它们来自那片蓝色的看台。零星地,散落在各处。几个穿着印有“江苏”字样衣服的留学生,涨红了脸,不顾形象地扯着嗓子在喊;几个明显是本地人的基尔马诺克老球迷,手里攥着写着拼音的小纸条,笨拙地、却又无比认真地跟着模仿,发出古怪的音节;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子,被父母抱在怀里,奶声奶气地学着“加油”两个字……

那不是整齐的助威,那是**十三种**口音(或者试图模仿十三种口音)的混杂!笨拙,混乱,甚至有些滑稽。像一盘散沙,被风雨吹打得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的、不成调的呼喊声中,一个词,被所有声音反复地、执着地传递出来,无比清晰,如同被雨水反复冲刷后显露出来的磐石:

**“南京!”** **“加油!”**

**“南京!”** **“加油!”**

每一个不同的、甚至有些可笑的腔调后面,都紧紧跟着这两个字。它们被不同的声音,用不同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不是为了调侃,不是为了玩梗,而是汇聚成一种最简单、最原始、也最灼热的期待和支撑。

是“散装江苏”的梗?不。此刻,这散落在看台各处、用各自最“散装”的方式发出的呼喊,汇聚在一起,指向同一个名字——南京。指向我。指向这个在异国他乡冰冷的雨水中挣扎的球员。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从心口最深处炸开,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熔岩,瞬间冲垮了所有冰冷的壁垒!它凶猛地冲上头顶,撞击着眼眶,滚烫的液体瞬间模糊了被雨水冲刷的视线。身体里那股冰冷的疲惫和沉重的铅块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汹涌澎湃的热流狠狠撞碎、融化!

散是十三星,聚是苏大强!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同破开雨幕的箭矢,猛地从我身侧高速掠过!是苏苏!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圣约翰斯通一个后卫脚下,以一个近乎搏命的滑铲动作,硬生生将即将被解围出去的皮球断了下来!泥浆四溅!

他狼狈地爬起,甚至来不及抹掉脸上的泥水,没有丝毫犹豫,踉跄着带球朝我这边猛冲了两步!圣约翰斯通的后卫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凶狠地扑向他。

“南哥!!!” 苏苏发出了一声嘶哑的、近乎破音的咆哮,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他根本没有抬头看我,也没有尝试摆脱,就在两个后卫合围夹击、即将把他连人带球放倒的瞬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左脚脚弓猛地一推!

皮球没有飞向空中,而是紧贴着湿滑的草皮,如同一条在泥泞中疾速穿行的水蛇,精准地、带着强烈的旋转,划开雨幕和泥浆,朝着我身前大约五米左右、一片防守相对薄弱的区域滚来!这是一个需要我立刻启动冲刺才能接应的提前量!

传球的同时,苏苏的身体被两个后卫狠狠撞翻在地,溅起大片泥水。他在泥泞中挣扎着抬起头,那张沾满污泥的脸上,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蓝色的眼睛却死死地、亮得吓人地钉在我身上,里面燃烧着疯狂的光芒和一种无声的、巨大的信任。

他没有喊战术,没有喊位置,只用了两个词,带着他全部的力气和某种超越语言的理解,吼了出来:

**“懂?!”**

懂!

那一道贴着草皮疾驰而来的传球轨迹,苏苏在泥泞中燃烧的眼神,还有身后看台上那十三种口音汇聚成的、如同惊涛拍岸般的“南京!加油!”,所有的一切,在千分之一秒内轰然炸开!

血液在耳膜里疯狂鼓噪,像奔涌的熔岩,将冰冷的雨水和沉重的疲惫彻底蒸发!身体里某种沉睡已久的、属于灵光一现的本能,被瞬间点燃、唤醒!世界在眼前骤然清晰、变慢!

启动!左脚在湿滑的草皮上狠狠一蹬,泥浆飞溅!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爆发出积蓄已久的力量,朝着那个滚动的、带着旋转的皮球猛扑过去!时间仿佛被拉长,圣约翰斯通后卫惊愕回追的动作在我余光中变成了慢放。一步!两步!身体在极限冲刺中调整着重心。

就在皮球滚到我身体右前方大约半米、即将被回追的后卫脚尖捅走的前一刹那,我的右脚外侧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顺着皮球旋转的方向,极其自然地、轻巧地向外侧一拨!

不是停球,而是借力!

这一个外拨的动作幅度极小,却精妙到毫巅!高速滚动的皮球被改变了方向,带着更强烈的旋转,听话地向前弹跳了一下,恰好越过了那个后卫绝望伸出的脚尖!同时,也为我赢得了那转瞬即逝的调整空间!

身体没有丝毫停顿!拨球的右脚落地成为支撑点,左脚如同鞭子般高高扬起!小腿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带动脚背,如同拉满的硬弓!腰腹核心的力量爆炸般传递!

支撑脚稳稳扎在湿滑的泥泞中,纹丝不动!抡起的左脚脚背,如同沉重的战斧,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积蓄的所有情绪——初来乍到的窘迫、训练中的压抑、失误后的羞愤、雨战中的冰冷绝望,还有此刻看台上那汇聚成海的呼唤与信任——狠狠地抽在了皮球的中下部!

**砰——!**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如同惊雷在鲁格比公园球场上空炸裂!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雨声、风声、人声!

皮球化作一道模糊的白线!没有一丝旋转,纯粹的速度与力量!它撕裂了密集的雨幕,所过之处,带起一道短暂而清晰的真空轨迹,连下落的雨滴都被瞬间震碎成水雾!它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射球门左上角——那个理论上的绝对死角!

圣约翰斯通的门将只来得及象征性地抬了抬手,身体甚至没能做出完整的扑救动作。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眼睁睁看着那道白光,如同死神的镰刀,以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的速度,擦着他的指尖,狠狠撞进了球门左上角!

**唰——!**

皮球撞上球网的声音,清脆,干净,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宣告感。

时间,凝固了。

雨,还在下。

整个鲁格比公园球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皮球在球网里旋转弹跳的轻微声响,还有雨水落在草皮上的沙沙声。

下一秒——“轰——!”基尔马诺克球迷看台上,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球场掀翻,将厚重的雨幕撕裂。我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队友们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苏苏第一个冲过来,像头疯狂的公牛,狠狠将我撞进泥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吼着:“牛啊!南哥!”

看台上,那十三种口音的“南京!加油!”声浪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汹涌。留学生们跳着、喊着,本地老球迷挥舞着手臂,孩子们兴奋地尖叫。“散装江苏”的助威声,此刻汇聚成最强大的力量,在异国的球场上空久久回荡。

记分牌上,比分改写为基尔马诺克 1 - 1 圣约翰斯通。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我抹掉脸上的泥水,和队友们紧紧相拥。这场雨战,远未结束,而我们,已在绝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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