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陵万机 第9章 血砚池

倒计时 19:00。

螺旋血梯尽头是一扇铜门，门额浮雕无眼龙，龙口衔着第八根紫烛，烛火呈赤金色，烛泪滴落，在地面凝成一枚硕大“砚”字。

铜门开启，一股腥甜热雾扑面而来

——血砚池。

池呈圆形，直径九丈，池壁由整块血玉雕刻而成，玉面浮凸婴儿脸，每张脸都在呼吸，吐纳淡红雾气。

池水并非水，而是缓慢流动的血浆，表面漂浮七块黑金砚台，砚台中心各嵌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众人方才流沙漏的记忆。

规则以血字倒写，刻在池壁玉面：

【血砚池——

池水溶人，砚台锁魂；

七砚七命，缺一即溃；

落池者化墨，

持砚者得生。】

倒计时在池面浮现：【19:00】

每跳一秒，池水便涨一寸，血浆温度随之升高一度，升至沸点时，池水将彻底溶人。

六人必须各取一砚，方能阻止池水上涨。

砚台重若千钧，却浮于血浆表面，像被无形之手托举。

砚台边缘刻着众人名字，唯独缺第七块

——那是留给骆枚的空白砚台，砚心铜铃却仍在响。

沈见伸手取“沈”砚，砚台立刻下沉一寸，血浆漫过他指尖，皮肤瞬间被烫出红泡，泡内浮现婴儿脸，脸对他微笑：

“留下影子，换一条命。”

当六人各持一砚，池水上涨至腰际，血浆中央忽然隆起，露出一尊婴儿大小的镇墓兽。

兽呈龙首人身，背生七尾，尾端各系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众人方才流沙漏的记忆。

兽口衔着一枚血玉钥匙，钥匙齿形是倒悬的“血砚池”。

镇墓兽睁眼，瞳孔映出倒计时：【18:00】

它抬手，血浆化作七条血索，血索缠住众人脚踝，试图把他们拖入池底。

倒计时【17:30】

血浆温度升至沸点，池水开始冒泡，泡内浮现婴儿脸，脸张嘴，吐出倒放的婴啼：

“溶——化——溶——化——”

白笙左脚被血索缠住，皮肤瞬间被烫溶，露出白骨，白骨却浮现倒计时数字：

【17:15】。

林束用骨笛猛击血索，血索碎成血浆，血浆却凝成更多血索，血索化作利刃，利刃指向众人心脏。

沈见用铜钥匙插入镇墓兽眉心，钥匙一转，镇墓兽七尾齐动，七尾铜铃齐响，铃声化作声波，震碎血索，震碎血浆，震碎倒计时。

镇墓兽化作血玉钥匙，钥匙落地，池水瞬间凝固，凝成七条血桥，桥身由凝固婴啼构成，桥尽头是一扇铜门，门额浮雕无眼龙，龙口衔着第九根紫烛，烛火呈赤金色，

烛身倒计时：

【17:00】

凝固血浆表面，忽然浮现骆枚半透明身影，身影胸口插着解剖刀，刀柄刻着“逆书”二字。

骆枚抬手，指向铜门，声音倒放：

“替我活下去。”

身影化作七枚骨牌，骨牌正面是骆枚名字，背面是倒计时：

【16:30】。

六人踏上血桥，每踩一阶，血桥便收缩一寸，直至最后一阶，血桥化作骨粉，凝成第九枚铜钥匙，钥匙齿形是倒悬的“血砚池”。

铜门开启，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骨梯，梯级由骆枚与顾灯肋骨共同编成，每级嵌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他们最后的记忆：

“活下去。”

六人踏上骨梯，每踩一阶，铜铃便响一次，铃声是骆枚的低笑，像催命，像安慰。

倒计时 16:00。

铜铃最后一次响起，回声被黑暗吞没。沈见踏空，整个人坠入一片无光之井。

井壁由无数倒悬的婴儿指骨拼成，指尖轻触，便渗出冰凉的水银。

水银沿指骨缝隙滴落，在井底汇成一面缓缓旋转的铜镜。

镜面映出众人身影，却唯独缺了骆枚——她的位置空出一块黑影，像被生生抽走的记忆。

铜镜中心浮现幽绿数字：【15:59】。

每跳一秒，镜面便泛起一圈血纹，血纹扩散至边缘，化作一行倒写碑文：

【以骨为锁，以魂为匙；锁错一骨，魂坠无渊。】

碑文下方，七条脐带从镜面伸出，脐带末端各吊一枚铜铃，铃内囚着众人方才血砚池的记忆。

脐带绷紧，将铜镜缓缓拉起，露出一条悬空的骨索桥。

桥身由婴儿脊椎串成，每节椎骨刻着一行细小血字，血字是众人尚未经历的死亡日期：

【沈见 14:30】【林束 14:15】【白笙 14:00】【罗禾 13:45】【段星 13:30】

第六行仍空，像在等待第六个名字。

桥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渊，渊底传来婴儿心跳：“咚——咚——咚——”，与倒计时同步。

沈见迈出第一步，脊椎桥“咔啦”一声，第一节椎骨自动嵌入他左腕骨缝。

骨节锁死，铜铃骤响，倒计时骤停一秒【15:58】。

其余五人依次被骨节锁链拖拽，各自锁骨被抽出半寸，鲜血沿骨桥滴落，

血滴落地，凝成六枚铜钥匙，钥匙齿形是倒悬的“砚台”。

当第六枚钥匙成形，第七行血字骤然亮起：【顾灯 13:15】——

那是顾灯尚未发生的死亡日期，却已提前刻入骨桥。

铜铃齐响，骨桥开始逆向生长，将众人缓缓送向深渊。

倒计时停在【13:00】，

深渊尽头亮起第十根紫烛，烛火呈幽紫色，烛身倒计时：【1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