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魔殿迷踪
推开镶嵌夜明珠的大门,一股混合着檀香与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虞明被呛得剧烈咳嗽,喉咙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铁砂刮擦。手中短剑本能地划出防御弧线,剑刃划破空气时,竟带起一串火星,仿佛空气中漂浮着易燃易爆的粉尘。白狐突然弓起脊背,银毛炸成刺猬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
“小心!这里的每道光影都是活物!”
话音未落,墙壁上夜明珠的光晕骤然扭曲,化作无数条流淌着荧光的巨蟒。这些巨蟒鳞片间镶嵌着日军勋章,在幽暗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蟒群吐着分叉的舌头,信子尖端竟长着微型人脸,那些人脸五官扭曲,齐声发出尖利的怪笑:
“虞家的小辈,来给你的祖宗们陪葬!” 虞明手腕上的红印瞬间发烫,短剑符文迸发出金色莲花,可莲花触及蟒身便被腐蚀成黑色灰烬,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焦糊味。
虞明的后背重重撞在布满青苔的石柱上,潮湿的霉味混着腥甜的血气在鼻腔里翻涌。月光透过坍塌的殿顶,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照见无数蟒蛇正吐着猩红信子,鳞片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响,仿佛来自幽冥的低语。这些蟒蛇双眼翻白,鳞片间渗出墨色黏液,所过之处,青砖竟被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
“它们被怨气浸染百年,普通佛道之力伤不得!” 白狐不知何时跃至虞明肩头,柔软的皮毛蹭过他渗血的脖颈,爪子在虚空中快速抓挠,银色符咒如流星般迸发。符咒闪烁间,空中竟缓缓勾勒出虞家祖祠的轮廓,那熟悉的飞檐斗拱,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幽光:
“用你的血为引,画出虞家祖传的‘破妄符’!”
虞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掌心那道还未愈合的旧疤。此刻,那道疤仿佛也在发烫。他心一横,握紧腰间短刃,咬牙割破掌心。
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朱砂般的符文。符文所到之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裂,蟒群发出孩童啼哭般的惨叫,纷纷化作流淌荧光的脓水,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 “囚” 字。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地面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蛛网状的缝隙如毒蛇般蔓延开来。虞明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见数百只甲壳如铜镜的蜘蛛破土而出。这些蜘蛛腹部烙着虞家宗祠的图腾,八只复眼闪烁着妖异的紫光,每只眼睛里都倒映着他惊恐的面容,仿佛无数面照妖镜,将他内心的恐惧尽数放大。
“这是‘噬魂蛛’,专食修行者魂魄!” 白狐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意,蓬松的尾巴不安地来回摆动,“当年日军用巫蛊之术,将虞家叛徒炼化成蛊虫母体!”
蜘蛛群织出的蛛丝泛着幽蓝,触碰墙壁瞬间腐蚀出深坑,石屑簌簌掉落。虞明挥动短剑劈开蛛网,却发现斩断的蛛丝立刻再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入眼中,刺得生疼。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殿顶传来:“没用的,除非你杀了它们的母亲 ——” 阴影中垂下一条布满肉瘤的触须,末端挂着个被蛛丝包裹的人形。
那熟悉的藏青色长衫,那依稀可见的面容…… 正是虞明失踪多年的二伯!
“二伯!” 虞明的怒吼被蜘蛛群的嘶鸣淹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二伯总爱抱着他讲故事,教他辨认祠堂里的古老符文,给他烤香甜的红薯。此刻,那温暖的回忆与眼前的恐怖景象交织,让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扎着。
白狐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不是你二伯!是被夺舍的傀儡!快用短剑刺向他心口的紫斑!”
虞明的手在发抖,短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傀儡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二伯教他剑术时说的话:“明儿,剑客最忌讳心慈手软。”
泪水模糊了视线,虞明强忍心痛,用尽全身力气掷出短剑。符文短剑穿透傀儡胸膛的刹那,所有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飞灰。而那具傀儡,也在灰飞烟灭前,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对他说:“做得好,明儿……”
虞明瘫坐在地,看着空荡荡的殿顶,耳边还回荡着蜘蛛的嘶鸣。白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知道,幻觉虽然消失了,但他心里的某样东西,也永远地破碎了。
这时,殿顶传来更加张狂的笑声,一个头戴青铜鬼面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和服上绣着的不是花纹,而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蜈蚣,每只蜈蚣的眼睛都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虞家后人也不过如此。” 女子摘下鬼面,露出半张腐烂半张姣好的脸,腐烂的部分爬满蛆虫,而姣好的部分却如瓷娃娃般精致,“七十年前,你们族长用佛道圣物镇压宝藏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她手中折扇一挥,地面升起八根刻满梵文的石柱,柱顶的石灯燃起碧绿火焰,火焰中浮现出虞家先祖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虞明注意到,先祖手腕上的红印与自己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深,仿佛浸染了无数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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