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宝藏迷窟
虞明在镇魔鼎旁苏醒时,耳畔回荡着类似钟摆的嗡鸣。掌心传来的细碎灼痛,像是有无数萤火虫正用尾端的光刺扎着他。他缓缓摊开手,三颗佛道圣物不知何时已化作金色砂砾,那砂砾仿佛拥有生命,顺着指缝缓缓渗入镇魔鼎的纹路,每渗入一丝,鼎身便发出如老人叹息般的低吟。
鼎身那些狰狞的怨灵浮雕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那液体粘稠如蜜,却带着刺鼻的腥甜。液体在地面蜿蜒成箭头,指向祭坛角落一块刻满日文的青砖。青砖上的文字竟在微微蠕动,像是被困在砖面下的黑色蚯蚓。
“小心!这是‘血引路’机关!” 白狐的警告如同被风吹散的残云,迟了半步。青砖轰然翻转,虞明脚下的地面如被无形巨手抽走支撑的流沙般塌陷。他在坠落中抓住白狐的尾巴,白狐的尾巴竟在触碰的瞬间化作绸缎,柔滑却坚韧。只听见头顶传来石门闭合的轰鸣,那声音沉闷而厚重,仿佛是整个世界在将他们与光明隔绝。潮湿的腐臭味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这气味如此浓烈,虞明感觉自己的鼻腔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待尘埃落定,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数以万计的日军军刀倒插在岩壁上,刀刃凝结的黑血滴落,在地面汇聚成波光粼粼的 “血湖”。那黑血在滴落时竟发出铃铛般清脆的声响,诡异而刺耳。
而湖心漂浮着的,竟是用婴儿骸骨串成的巨大项链。那些骸骨泛着幽蓝的光,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与不甘,项链随着血湖的波动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七十年前,他们用活人血祭开启宝藏。” 白狐的声音发颤,银毛因恐惧而炸开,每一根毛发都像是竖起的银针,“这些都是守护宝藏的镇邪物,如今怨气已成气候。” 白狐说话时,尾巴不自觉地缠上虞明的手腕,传递着微微的颤抖。
话音未落,血湖突然沸腾,无数惨白的手臂从血水中伸出,每只手上都戴着刻有樱花纹的日军袖章。那些手臂皮肤干瘪,血管暴起如蚯蚓,指甲漆黑而尖锐。虞明手腕红印自动亮起,佛道经文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手臂,可当他看清那些手臂主人的面容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 半数怨灵竟是他在族谱画像里见过的虞氏族长!他的面容扭曲,眼神空洞却又充满怨恨,仿佛在质问着他为何到来。
岩壁突然裂开,裂缝中透出幽绿的光,一个身着道袍的虚影浮现。虞明震惊地发现,虚影面容与自家祠堂供奉的 “抗倭先祖” 画像分毫不差。虚影甩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符咒却泛着诡异的幽蓝。
“当年我假意与日军合作,实则用禁术将他们引入此窟。可这些怨灵受黑袍人蛊惑,竟将我也困在此地!” 虚影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愤怒。话语间,洞窟顶部开始落下细小的碎石,仿佛连整个空间都在因这段尘封的往事而震颤。
而那黑袍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能蛊惑这些怨灵,成为了悬在虞明心头的巨大谜团,与眼前诡异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与恐惧之中 。
血湖中央的婴儿骸骨项链骤然扭曲,骨骼摩擦声犹如无数指甲刮擦黑板。骸骨在猩红雾气中疯狂重组,化作三头六臂的恶鬼。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密密麻麻的武士刀,刀身泛着诡异的幽光,樱花纹仿佛在流淌着黑色血液。
虞明举起仅剩的太极玉残片,玉中突然传出母亲哼唱的童谣,那熟悉的旋律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心:
“鸭儿游过三江水,钥匙沉在莲花底。
金佛不开慈悲眼,血湖难洗百年罪。
唯有血脉连两岸,方能解开连环谜。”
白狐的银毛在刀光中碎成流萤,最后一缕狐火钻进他眉心的瞬间,七百年前的记忆如冰河解冻。元佑七年的暮春,先祖撑着竹篙在芦苇荡牧鸭,白狐口衔青铜钥匙将元一公引入地宫,此时松湖的莲花开得比鲜血还艳。
直到七十年前,日军侵略者占领松湖及周边村落修建星辰机场时,发现了地下宝藏,并与黑袍人早已设下圈套。当时的虞家族长为了避免屠村惨案发生,被迫成为黑袍人的棋子,而所谓的佛骨舍利,本就是开启宝藏核心的 “钥匙”!那些尘封的往事在虞明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一幕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恶鬼的利爪即将触及虞明咽喉时,祭坛青砖突然迸发出万道金光,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要将整个洞窟照亮。
日军军刀组成的岩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堆满金佛的密室。但这些金佛的面容都被熔毁,空洞的眼眶里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汇成日文:
“唯有以血洗血,方能见真宝。” 那些黑色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日文的每一笔画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
“别碰那些金佛!” 族长虚影的警告被一阵狂笑淹没。和服女子踏着血浪走来,她的裙摆化作万千蜈蚣,发间红宝石已膨胀成心脏般的血肉团。蜈蚣在她裙摆上肆意爬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血肉团还在有节奏地跳动,渗出暗红色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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