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青春答卷
“快看那边!” 王影儿突然指着远处的水天相接处,声音都因为激动拔高了几分,手里的青铜鼎轻轻晃了晃,鼎内的金色粉末跟着簌簌作响。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散落在天际的晚霞正慢慢汇聚,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渐渐凝成了三族碑的虚影 —— 碑身是和真实三族碑一模一样的暗红色,碑面上刻着的三族文字在暮色里若隐若现,碑顶的青铜镜虚影更是清晰得惊人,正反射着最后一缕夕阳,在湖面上投下两个弯弯曲曲的水族文字。
海蓝蓝几乎是立刻就认了出来,她撑着船舷站起身,裙摆被晚风掀起个小小的弧度:
“是‘圆满’!水族古老的文字里,‘圆满’就是像鄱阳湖的月亮一样,没有缺口,满满当当的!”
“太爷爷的日记说对了!” 王影儿也激动地站起来,船身被两人的动作晃得轻轻摇摆,她连忙伸手扶住青铜鼎的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日记里最后一页写着‘大二之诺,终得圆满;大三之途,自会开启’,原来‘圆满’就是指今天 —— 我们不仅找到藏经洞,补全了《典籍总目》,还兑现了对三族先祖的承诺。”
船桨在水里划出一圈圈涟漪,桨声 “咿呀” 轻响,和远处水鸟 “咕咕” 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温柔的告别曲,轻轻缠绕着渐渐暗下来的湖面。
靠近码头时,虞明正低头整理蓝布,目光无意间扫过码头的木板,突然顿住了 —— 木板的缝隙间,刻着一个小小的鱼形符号:鱼眼是圆润的圆圈,鱼尾带着三道细细的纹路,和江南大学校园公告栏上那个神秘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是谁刻的?” 虞明蹲下身,指尖轻轻摸着符号的刻痕,木纹里还残留着新鲜的木屑,显然是刚刻没多久。
正在船头撑船的年轻队员小李听到问话,连忙放下船桨走过来,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
“是我刻的。刚才你们在洞里的时候,我在码头等得无聊,看着这码头的木板光秃秃的,就找了块小石子刻了个鱼形符号 —— 我老家在鄱阳湖边,小时候爷爷总说鱼是水里的守护者,以后咱们再来这里,一看这个符号就知道是咱们的码头了。”
虞明看着那个小小的鱼形符号,夕阳的余晖落在刻痕上,像是给符号镀了层金边。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1419 年三族先祖在藏经洞立下石碑时,指尖落下的郑重;1943 年古川正雄偷偷藏起《本源考》时,眼底的坚定;1953 年考察队队员在石棺旁留下手电筒时,掌心的温度;他们今天在藏经洞里补全《典籍总目》时,笔尖的颤抖;还有现在小李刻下这个鱼形符号时,指尖的认真。原来守护从来不是一代人的事,而是像鄱阳湖的水,从千年之前流到现在,又会顺着时光的河道流向未来,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这个符号刻得好。” 虞明站起身,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许,“以后再来藏经洞,我们就以这个符号为记号,不管过多少年,只要看到这个鱼形,就知道是自己人。”
最后一缕阳光正慢慢沉入湖面,把天空从蜜色染成了淡紫色,又渐渐晕出一层浅浅的灰蓝,像是有人在天边铺了一层渐变的丝绸。虞明从怀中掏出那面拼合完整的青铜镜 ——
镜身的裂纹已经被细心打磨过,边缘还缠着一圈细细的红绳,那是海蓝蓝昨天在典籍库找到的 —— 他轻轻走到码头的礁石旁,将青铜镜稳稳地放在礁石上。
镜面朝上,正好接住最后一缕余晖,镜面上的光斑轻轻晃动,渐渐映出了模糊的景象。那是 1987 年大三的画面:省博物馆的展柜里,三族碑的拓片旁整整齐齐地放着他们的考察笔记,《典籍总目》摊开在展柜中央,纸页上的签名清晰可见,旁边的小展柜里放着半块青铜镜,镜沿的花纹和他们手中的这面正好契合;江南大学的实验室里,门牌上用金色的字写着 “共生研究小组”,他、海蓝蓝、王影儿正围着一张长桌,桌上的青铜鼎里,金色粉末在柔和的灯光下轻轻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水族圣地的晒谷场上,老人们坐在竹椅上,手里捧着泛黄的《水府真经》,一字一句地教孩子们认读上面的文字,孩子们的小手上,用蓝色的颜料画着小小的鱼形符号,在阳光下闪着可爱的光。
“明年见。”
海蓝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晚风的清凉。虞明回头,看见她正站在省文物局的车旁,帆布包上的金色莲花在车灯的光线下闪着微光,红绸带系在帆布包的拉链上,被晚风轻轻吹起,像是一只红色的蝴蝶在暮色里飞舞。
他记得海蓝蓝说过,这朵莲花是她昨天在典籍库休息时,用针线一点点绣上去的,莲花中心还绣了个小小的 “蓝” 字,针脚细密,满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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