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
真理之塔的顶端,一片狼藉。巴德尔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平台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气息。而在一旁,瑟蕾莎依旧在凯因的风衣包裹下,安详地沉睡着,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遥远梦境。
贝优妮塔缓缓地走到瑟蕾莎身边,她蹲下身,看着这张与自己童年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天真无邪的睡颜,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与温柔。
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再留在这个时代了。
她不属于这里。她的“家”,在五百年前。
“小白狼。”贝优妮塔站起身,看向凯因,“巴德尔那个混蛋,既然能把她从过去带来,那这里,一定有能把她送回去的方法。”
凯因点了点头,他的感知力早已锁定了这个空间中,唯一一个还在稳定运行的能量节点。
他走到巴德尔那张华丽的办公桌前,伸出手,按在了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符文之上。
“嗡——!”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办公室后方那面巨大的圆形落地窗,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皎洁的光芒。窗户的玻璃变得如同水面般,荡漾起一圈圈时空的涟漪,形成了一扇通往过去的、巨大的传送门。
“看来,就是这里了。”贝优妮塔说道。
她走到沙发边,弯下腰,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瑟蕾莎,连同那件包裹着她的、凯因的风衣,一同抱了起来。
小女孩在她的怀里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妈咪”的气息,小脑袋在她的胸前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贝优妮塔抱着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心中那座由高傲与性感构筑起来的坚固壁垒,再次被融化了一角。
就在她准备迈步,走向那扇时空之门时,凯因却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贝优妮塔停下脚步,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他。
凯因走到她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由秘银打造的、看起来很普通的项链,吊坠,则是一只用某种不知名的、如同月光石般的白色晶石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小小狼头。
这是他从自己的世界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之一。
他将项链,轻轻地,放进了瑟蕾莎那只紧紧攥着的小手中。
“这是……?”贝优妮塔看着那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狼吊坠,她能感觉到,上面蕴含着一股与凯因同源的、纯粹而又强大的守护之力。
“一个护身符。”凯因平静地说道,“希望它能……保佑她。”
他看着熟睡的瑟蕾莎,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如同兄长般的温柔。
贝优妮塔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总是冰冷如霜的脸上,此刻流露出的、那份不经意的温柔,心中再次被一股暖流所填满。
她突然笑了,一个发自真心的、妖娆而又明媚的笑容。
“哎呀呀,我的骑士先生。”她凑到凯因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吐气如兰地说道,“你这样,可是会让姐姐我……越来越离不开你的哦~”
说完,她便不再犹豫,抱着熟睡的瑟蕾莎,毅然决然地,迈步走进了那扇通往五百年前的、充满了时空涟漪的传送门。
……
光影变幻。
当贝优妮塔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熟悉的、充满了古典气息的房间之中。
这里是一间虽然不大,但却布置得相当舒适的阁楼卧室。房间里有一张铺着柔软天鹅绒被褥的小床,一个摆满了各种深奥魔导书籍的书架,以及一张小小的、上面还放着未完成的木雕的书桌。窗外,是月光之谷那如梦似幻的、永恒的夜景。
这里,是五百年前,安柏拉魔女部落为她这个“禁忌之子”所安排的居所。虽然她被禁止与族人过多接触,时刻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但至少在生活上,族人并没有过分地苛待她。
她怀里的瑟蕾莎,依旧在安详地沉睡着。
贝优妮塔抱着她,缓缓地走到那张小小的床边,然后,用一种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极致的温柔,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她为她盖好被子,又将那个被凯因修复了眼睛的“柴郡”布偶,放在了她的枕边。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天真无邪的睡颜,久久没有动弹。
她知道,当这个孩子再次醒来时,关于这段奇妙旅程的记忆,都会被时空法则所抹去。她不会记得那个总是凶巴巴的“妈咪”,也不会记得那个总是沉默地守护着她的、银发的“凯因哥哥”。
她只会继续她那孤独而又艰难的童年,直到……五百年后,再次苏醒。
“听着,瑟蕾莎。”
贝优妮塔俯下身,在小女孩的耳边,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对自己,也是对过去的自己,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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