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7：恶魔挽歌 第27章 绝不放手

第七区支柱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如同一个被激怒的巨人，发出濒死的咆哮。巨大的裂痕从塔顶向下蔓延，混凝土块如雨点般落下，整座巨塔的崩溃，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下方的贫民窟，早已乱成一团。巴雷特和蒂法正声嘶力竭地组织着居民撤离，但面对数十万惊慌失措的人群，他们的努力显得杯水车薪。

“快！都往五号街的方向跑！不要回头！”巴雷特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喊道，同时用加特林扫清掉落的障碍物。

蒂法则穿梭在人群中，将摔倒的老人和孩子扶起，指引他们前往安全地带。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她不知道顶层的战斗怎么样了，不知道凯因是否安全。

而在支柱的顶层，控制室已经彻底崩塌。雷诺、路德和伊莉娜刚刚逃进紧急通道，回头便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凯因没有逃跑。

他冲到了支柱最核心的承重结构旁，那里的主支撑梁已经因为内部的爆炸而断裂，巨大的缺口正在不断扩大，是导致整个支柱结构崩溃的关键。

“他……他想做什么？！”伊莉娜失声惊呼。

只见凯因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喝啊啊啊啊——！！！”

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他那只沉寂的右臂，瞬间被前所未有、璀璨夺目的蓝绿色光芒所包裹。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甚至穿透了弥漫的烟尘，将整个崩塌的空间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魔人手臂不再是单纯的利爪形态，而是膨胀、变形，化作了一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更加巨大、更加狰狞的恶魔之臂！手臂上，蓝色的斯巴达之力与绿色的杰诺瓦能量疯狂交织，形成了一道道混沌的、充满毁灭性气息的螺旋纹路。

他将这只完全解放的恶魔之臂，狠狠地楔入了那巨大的断裂口中，然后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扛住了那即将彻底崩塌的、重达数万吨的钢铁结构！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重量，瞬间压在了凯因的身上。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都被压得矮了半截，膝盖深深地陷入了钢铁的地板之中。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被撕裂，血管因为巨大的压力而爆裂，鲜血从他的七窍中缓缓渗出。

但他没有倒下。

他咬紧牙关，双目赤红，用自己那并不算魁梧的身躯，扛起了一座本该倾倒的“山”。

“这家伙……是怪物吗？！”雷诺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在用自己的命，为下面的人争取时间……”伊莉娜的眼中充满了震撼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敬佩。

支柱的晃动，奇迹般地减缓了。虽然依旧在缓慢地崩溃，但那毁灭性的倒塌，却被凯因以一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强行中止了。

下方的巴雷特和蒂法也感觉到了这微弱的变化。

“晃动……变小了？”蒂法停下脚步，疑惑地抬头望向那座依旧在冒着浓烟的巨塔。

“是凯因！一定是那小子干的！”巴雷特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怒吼道，“所有人！快跑！这是凯因用命给我们换来的时间！不要浪费了！”

他的话，刺激了所有还在犹豫的人。求生的**战胜了恐惧，疏散的速度陡然加快。

而在支柱的另一侧，杰西、威吉和比格斯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刚刚将下载的数据整理完毕，准备协助疏散，却看到了支柱顶端那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是……凯因？”比格斯指着远处那个在崩塌中若隐若现的、散发着蓝绿色光芒的小点，声音颤抖。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吗！”威吉惊呼。

杰西的心脏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人力去对抗那种级别的物理法则，意味着什么。

“不……不行……他会死的……”她的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支柱的方向冲了过去。

“杰西！你干什么去？危险！”威吉和比格斯急忙想拉住她。

“放开我！”杰西用力地甩开他们，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是技术员！支柱的结构我最清楚！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死在那里！”

她一瘸一拐，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座正在崩溃的死亡之塔，发起了冲锋。

顶层。

凯因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碾成粉末。他体内的杰诺瓦细胞在疯狂地修复着他受损的组织，而斯巴达的血脉则在压榨着他最后一丝生命力，来维持着恶魔之臂的形态。

他看到了幻觉。

他看到了蒂法在许愿井旁对他微笑。

他看到了爱丽丝将黄色的花递给他。

他看到了杰西对他讲述着演员的梦想。

他看到了扎克斯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你就是我活着的遗产。”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死死地支撑着。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他即将被彻底压垮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在他耳边响起。

“凯因！我来了！”

是杰西。

她竟然真的爬了上来。她浑身是伤，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冲到凯因身边，看着他那副凄惨的模样，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但她没有时间哭泣，她迅速地打开随身的终端，连接上支柱的主控系统。

“撑住！凯因！”她一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一边大喊道，“支柱内部有紧急制动系统！是用来防止连锁倒塌的！只要能重启它，就能暂时锁死核心结构！”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快得出现了残影。无数的代码在她眼前流过。

“找到了！但是需要权限密码！”

“密码……在总裁办公室……”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伊莉娜。她和雷诺、路德并没有走远，看到杰西冲了回来，他们也折返了。

“来不及了！”杰西喊道，“只能强行破解！”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脑在飞速运转。

“撑住啊……凯因……”她看着凯因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心如刀绞。

“我……快不行了……”凯因感觉自己的视野已经开始变黑。

“不！你不准放弃！”杰西突然对他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答应过我的！你说我的梦想会实现的！你这个……骗子！”

“骗子”这个词，像一根针，狠狠地刺入了凯因即将消散的意识中。

承诺……

他答应过她。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再次从他血脉的深处涌出。

“我……不是……骗子……”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只巨大的恶魔之臂，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硬生生地将即将崩塌的结构，又向上顶起了一公分！

就是这一公分，为杰西赢得了宝贵的0.5秒。

“破解成功！”

她按下了回车键。

“紧急制动系统……启动！”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支柱的核心传来。数道巨大的、由超合金制成的制动器，从四壁弹出，死死地卡住了断裂的核心结构。

支柱的崩溃，在最后一刻，被奇迹般地中止了。

压在凯因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仰倒。手臂上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凯因！”

杰西第一个冲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手臂却在中途无力地垂下。

“我……没有……食言……”

说完，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杰西抱着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远处的雷诺、路德和伊莉娜，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话般的一幕，久久无法言语。

这个男人，真的以一己之力，创造了奇迹。

他绝不放手的，不仅仅是那座钢铁的巨塔，更是他对所有人的，沉甸甸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