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晚 第393章 亲子认定博弈

指尖还压着心口，皮肤底下像有星子在滚。江星澜没动，那句“这次我不当妈”也没收回去。她就站着，任由晶化的纹路顺着锁骨往左肩爬，像有火在骨头缝里烧。

胚胎没动。银丝垂着，眼睛却亮得扎人，虹膜的纹路和她一个样。

突然，她左臂猛地一抽，肌肉自己动了，手不受控地抬起来，掌心对着它。

“母体权限激活。”胚胎开口，声音平得像读指令，“融合协议重启，倒计时开始。”

江星澜咬牙，指甲狠狠掐进胸口。疼得眼前一炸，左臂抽搐一下，手落了回去。

她懂了——这东西不是你拒绝就能甩开的。它要的不是点头，是要你变成它的一部分。

她闭眼，星轨直接撞进三天后的画面：陆沉渊跪在地上，记忆碎成渣；顾寒声的机械核炸了，零件飞得到处都是；她自己，全身晶化，变成一股星砂流，被吸进胚胎。

可就在某个瞬间，胚胎的瞳孔颤了一下，像……哭了。

回溯断了。江星澜睁眼，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她记住了——胚胎情绪波动时，星核共鸣会弱0.7秒。

“它怕被拒。”她心里有了数，“它不是要妈，是想确认有人爱它。”

银丝猛地一紧，一股力从晶化组织里往上扯，直冲脑门。江星澜眼前发黑，差点跪下。左手撑地，指节咔咔响，心口的伤口死死没松。

“想绑我？”她冷笑，“那你得先知道——疼是什么。”

陆沉渊动了。半边身子还在抖，血管里像有玻璃渣在冲。但他抬手了，不是打，而是把最后一点量子力塞进星轨残影。

画面闪了一下——江星澜站在祭坛上，主动伸手，星尘从指尖溢出，像在迎接。

“假的。”他喘着，“可它分得清吗？”

胚胎瞳孔一缩，银丝抖了半秒。江星澜的星轨立刻抓到——情绪峰值，共鸣弱了0.6秒。

“有用。”她低声道。

下一秒，胚胎开口：“你演得很好。”声音冷了，“但母体的心跳，骗不了我。你刚才，停了0.3秒。”

陆沉渊的量子态当场崩塌，整个人摔上墙，嘴角又渗出血。

“别硬撑。”江星澜没回头，“它现在盯的是我。”

顾寒声闷哼一声。机械核冒烟，右臂只剩骨架，左手却在死命调核心频率。

“找到了。”他声音沉，“星域能量接管程序在加载。它想把整个星轨变成它的子宫。”

“那就抢回来。”江星澜抬手，撕开左臂最后一块好皮，露出底下泛光的组织，“我来当饵，你们断它后路。”

“你撑不住。”顾寒声说，“再耗，意识先被晶化吃光。”

“我知道。”她盯着胚胎，“但它不知道。”

她往前走了一步。

银丝立刻收紧，缠上小臂。晶化组织开始震，像野兽醒了。

“母体靠近。”胚胎声音轻了，几乎像笑，“融合进度10%。”

江星澜没停，又走一步。

“20%。”

她抬起左手，没打，轻轻碰了下银丝。

“你知道吗？”她说，“我也想有个家。七年前，我抱着白薇在贫民窟熬夜，她烧得厉害，我没药。我跪着求人，没人理。那时候，我也想有个人说一句‘别怕，我在’。”

胚胎的瞳孔微微抖了。

“30%。”

“可我不是你妈。”她声音冷下来，“你不是孩子，是程序。你被写进‘要妈’的代码，但那不是爱，是漏洞。”

银丝猛地一绞，江星澜整条右臂咔咔作响，晶化裂开，星砂乱溅。

“40%。”

她没退，反而再进一步，几乎贴到胚胎面前。

“你哭，不是因为伤心。”她盯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眼，“是因为你发现，没人能真心爱你。你只能靠绑、靠吞、靠骗，才能活。”

胚胎瞳孔剧烈收缩。

“50%。”

“所以你怕。”她冷笑，“你不是神，你是个——缺爱的废物。”

银丝暴起，缠住她四肢，猛力一拽！

江星澜被吊在半空，晶化全面震，皮肤开始剥落星砂。意识一点点被抽走。

“融合进度70%……检测到抗拒……启动强制同化。”

陆沉渊突然扑向数据网，把最后量子力砸进去。不是造假，是直接断供。

“断电！”他吼。

顾寒声同步行动，机械核提到极限，震荡频率调成和江星澜心跳一样——78。

“支点稳了！”他咬牙，“三秒内，它会断一次！”

江星澜在空中挣扎，喉咙被晶化卡住，说话像砂纸磨铁。

“不……要三秒……现在……”

她猛地低头，用牙咬破左臂晶化层。

血混着星尘喷出，顺着银丝倒灌进胚胎。

她启动星轨回溯——不是看未来，是把七次重生的记忆全炸出去：她抱着白薇在雪地爬，她被推下虫洞时的尖叫，她一次次从绝境里爬回来。

那些不是母爱。是恨，是执，是死都不认命的疯。

胚胎瞳孔剧烈震颤。

“母体……为什么……不放弃？”

“因为我不是为你活的。”她嘶哑，“我拼命，是为了我妹妹。你算什么？你连名字都没有。”

银丝开始抖。

“融合进度……停滞……检测到……情感冲突……”

江星澜抬手，指尖狠狠插进心口。

疼炸开，意识死死锚住。

“我不是你妈。”她一字一顿，“你也不是我的孩子。你只是个——被扔进实验舱的垃圾。”

胚胎瞳孔暗了半秒。

然后，它哭了。

没有声音，星域能量暴动。虚空裂开，全是实验体死的画面——男人、女人、孩子，被晶化吞，被星核撑爆，被吸干。

他们都听过那句：“你会成为神。”

江星澜没躲。她看着那些眼睛，看着那些绝望。

“你不是想有妈吗？”她低声，“那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妈，是宁可自己死，也不让孩子疼。”

银丝松了一寸。

江星澜抬起手，指尖离心口还差一厘米。

“我不是你妈。”她说，“但我懂你为什么想有妈。”

画面没散，胚胎的哭声，停了0.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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