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晚 第353章 循环人生破局

晶化的手指刚碰上光屏，没炸，也没裂，只有一股劲儿从指尖往脑子里冲。

江星澜没缩手，反而往前顶了半寸，像是要把整条胳膊塞进那堆乱码里。光网猛地一抖，七次失败的画面卡住了，停在她第七次跪倒那一秒。

画面不动了，可她身上的晶花还在往上爬。

左肩皮肤开始发亮，喘气像在咽碎玻璃。但她没再用星轨去预知下一步——她终于明白了，系统不怕她看见未来，怕的是她认过去。

她闭上眼，任那些记忆一遍遍回放：第一次流产，第二次掉进虫洞，第三次眼睁睁看着白薇被星傀拖走……画面轮番闪，晶化却慢了下来。她不躲了，反而用吞噬的本能一口口咬进这些记忆，像野兽撕肉，把每一次失败嚼烂了吞下去。

疼，但脑子清楚。

第七次重生的画面又来了，她猛地睁眼，瞳孔里闪过一串频率——所有轮回的起点，全指向同一个时间点：签血契前三天的星轨异常。不是偶然，是锚点。有人拿她的命做实验，每次重启，都从这儿开始。

“不是时间在循环……”她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是因被锁死了。”

话刚出口，光网猛地一震，记忆开始倒带，想把她重新卷进混沌。她咬牙，晶化爬到锁骨，却把吞噬的力量反过来灌进光网，在数据流里硬凿出一条逆路。她不再看画面，而是抓住每一次轮回的共同点往深里挖——血契、虫洞、星傀、碎片、沈清秋的笑……所有线索最后拧成一根银线，埋在时间的褶子里。

因果链。

她找到了。

陆沉渊的量子态早就碎了，可意识没散。他靠着辐射场一点点扩散，像无数细丝扎进层层叠叠的世间。盾没了，记忆也快烧光了，但他记得一件事：多撑一秒，她就能多走一步。

他不再拼回自己，而是主动撕开残存的意识，分裂出百万个影子。每一个影子都是一道裂缝，扎进九重时间褶皱。第一层，他忘了名字；第二层，天枢阁三个字模糊了；第三层，江星澜的脸也开始晃……

可他还在分。

分得越多，自己越空，但看得越准。第七层，他抓到了三根缠在一起的银线，打了个死结。中间那根最粗，泛着暗红光，像吸饱了血；两边细些，却连着七次轮回的起点。

就是它。

他用最后一点清醒，把坐标反向打进球网，留下一句话，断断续续：“三线交汇……避中线。”

下一秒，他的意识彻底散了，融进时空夹缝，连灰都没剩下。

顾寒声还跪在地缝里，断臂插得更深，金属骨刺扎穿岩层，接上地脉残存的数据流。他的核心早就停了，只剩一段指令在循环：接收坐标，重构工具，执行剪切。

他没等江星澜下令，也没等陆沉渊信号。

机械躯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胸腔里的战斗模块被强行拆解，齿轮一根根崩断，电路板翻转重组。他头偏了偏，太阳穴最后一根数据线扎进地面，把情感模块调到最大——白薇五岁时的笑声，清脆得像星星刚点燃。

“剪刀”成了。

不是刀，是一对高频震荡的纳米钳，能切进数据最细的缝。他锁住最外侧那根银线，避开中间那根，钳尖慢慢靠上去。

刚碰上，银线猛地反弹，一股记忆病毒顺着倒灌——江星澜眼前一黑，看见白薇躺在手术台上，心跳归零，监护仪拉出长长的鸣叫。她瞳孔一缩，吞噬本能炸开，能量旋涡直扑顾寒声。

“姐……”她喉咙里挤出半声，手已经掐上顾寒声的残躯。

顾寒声没躲，反而把笑声推到顶。

“咯咯咯——”白薇的笑声炸开，穿透病毒，刺进她神识。

江星澜浑身一震，醒了。她松手，喘着气，眼里的血丝退了。而顾寒声的钳子，已经在银线上划开了第一道口子。

“嗤——”

一声轻响，像线断了。

整个记忆牢笼猛晃，光网裂出蛛网纹。那根被剪的银线迅速变淡，七次轮回的画面乱了套，有几次甚至跳过了虫洞坠落。牢笼深处，一个从没出现过的结构浮了出来——九根银线缠着一颗跳动的光点，像心，像种子，像所有循环的源头。

因果链核心。

它悬在数据虚空里，每跳一次，时间褶皱就轻轻颤一下。江星澜的晶花爬到胸口，呼吸越来越浅，可她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狠笑，是一种终于看清敌人的平静。

她抬起右臂，晶化的手指指向核心。

“原来你一直藏在这儿。”

她不用再预知未来。

她已经找到了起点。

她声音很轻，却像刀划过死寂：

“这次，我来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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