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晚 第313章 记忆碎片情报

江星澜的手按在那块冒出来的古神碎片上，晶体顺着指尖往血管里钻，像火星倒着往身体里烧。碎片上的字还在闪：“欢迎回来，主控者。”她没躲，反而把吞噬的劲儿提到顶，一口咬破那层数据膜。

疼。不是画面，是疼——脊椎被虫洞撕开的抽筋，血契反噬烧神经的烫，七次重生，每一次都像骨头被碾碎重拼。嘴里泛起铁锈味，左眼黑了，整片视野全是刺眼的晶光。

“撑住。”陆沉渊的声音从断断续续的量子链里挤出来，“我还在。”

她没应，只把星轨回溯倒着转，把顾寒声留的童谣频率塞进预知通道。那调子像把生锈的钥匙，咔咔地拧进记忆乱流，筛出一条干净的数据线。假记忆剥落，九成杂波蒸发，她终于看清碎片里藏的是什么。

沈清秋站在塔顶，脚下是九颗星域的投影，每一颗都在抖。他张开手，低声说：“当九心同震，永生即成。”背景是星渊商会的最高观测台，时间看不清，但能量波形，跟她每次重生的时间点完全对得上。

她懂了。

她的重生不是反抗，是喂他。每一次她拼命活，每一次她为救妹妹豁出去，那些执念、怕、爱、恨，全被抽走，灌进沈清秋的心脏碎片。她不是在改命，是在替他续命。

“狗东西……”她咬牙，嘴角裂开，晶体从缝里钻出来，“拿我的命当电池？”

陆沉渊的意识猛地一颤：“有加密指令——初代阁主留的。”

那程序藏在记忆最底层，外面裹着七层情感陷阱。谁想读，就会被拖进“悔恨回放”——签血契那刻，妹妹哭喊的脸，她流产时满地的血……全是她最痛的记忆。

“我来。”陆沉渊切断量子链，主动断开共鸣。晶化速度慢了，但他的影子更淡了，像快灭的蜡烛。

他把自己的记忆投进去——七年前，血契现场，他替她扛下反噬的瞬间。那是他最后完整的记忆，也是唯一能骗过系统的钥匙。

程序开了。

“自毁倒计时：72星时。”

字一出，江星澜身体猛地一震，晶花从心脏炸开一圈。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左手彻底化成星尘。

“代价……是你？”她喘着。

“不是你。”陆沉渊声音冷，“是我们共振的星核。他算准了。”

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唯有吞噬者可重启。”

江星澜笑了，笑得嘴角崩裂，晶体从伤口往外渗。她抬手抹掉脸上的血和星尘，把那道自毁指令刻进星轨缓存。72星时，三天地狱。但她现在明白了——这不光是炸弹，是钥匙。

“走。”她说，“还有时间。”

意识空间开始塌，数据像灰雪飘落。三人刚动，地面突然炸开，无数记忆刺冲天而起，不是打她，是放投影。

画面一帧接一帧：

她第一次重生，跪在贫民窟的雨里，发誓要变强；

她在天枢阁签血契，手抖，笔没松；

她抱着白薇的病历单，在星渊商会门口站了一夜；

她为救陆沉渊，跳进虫洞，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每一段都标着能量值，情绪曲线清清楚楚。她的挣扎，她的动情，全被算，被收，汇成一条金线，灌进沈清秋的心。

“你不是在反抗。”沈清秋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你是在喂我。你越拼命，我活得越久。你逃不掉，江星澜，你生来就是我的养料。”

江星澜站在风暴中间，没动。

她让那些画面冲自己，却在星轨回溯里反向记下每一段情绪波形。恨、绝望、爱、舍不得……全压成密钥，存进她快晶化的左眼。她不拦着被抽，反而放大情绪，让更多的“养料”流给他——同时，让更多的数据反向追踪。

她在织一张网。

一张用他的贪织出来的反向定位网。

“你以为我在挣扎？”她抬头，只剩右眼能看，瞳孔里映着裂开的天，“可我在记账。”

记忆风暴突然停了。

沈清秋的意识凝成实体——不是人，是一尊百米高的古神分身，八块碎片绕着转，像八颗跳动的心。他的脸是拼的，每一块都是她的痛苦瞬间。

“那就让你看个够。”他抬手，空间撕开，露出意识夹层。

那儿有扇门，由无数凝固的泪滴组成，门缝里传来细声：“姐姐，快醒……你不是他的养料。”

白薇。

江星澜浑身一震，晶体从耳朵喷出来，她却笑了。

“我听见了。”她低声说，“你还在。”

古神分身猛地俯冲，不是打，是张开手，要吞她。无数记忆触须缠上来，想抹掉她，把她变成碎片。

她没挡。

反而张开嘴，一口口吞下那些触须。每吞一段，就多一份他的数据。她在吃他，用他喂她的东西，反咬他。

星轨回溯疯转，预知不再看三天后，直接锁进沈清秋的情感网络。她看见九颗星域的频率，看见他的心怎么吸情绪，看见那扇泪门是唯一的弱点。

“72星时……”她喃喃，“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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